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jìn)來時,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屏幕上顯示一條簡訊:"檢測完成,結(jié)果已送達(dá)。"
我起身梳洗,特意選了一條素雅的白色連衣裙。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適合純潔的顏色。
下樓時,餐廳里的氣氛凝重得幾乎凝固。父親坐在主位,面前攤開一份文件,臉色陰沉如鐵。其他姐姐們小心翼翼地吃著早餐,沒人敢大聲說話。
"父親,早上好。"我輕聲問候,在他對面坐下。
他抬起眼,目光復(fù)雜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將那份文件推到我面前:"看看吧。"
我翻開文件,是DNA檢測報告。結(jié)果顯示,林景明與蘇國宏無血緣關(guān)系,而與李管家的匹配度高達(dá)99.99%。
"您看起來很驚訝。"我合上文件,"但您不是早就懷疑了嗎?"
父親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面:"我懷疑的是你在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
"我?"我微微睜大眼睛,露出恰到好處的困惑,"父親,我只是提出了合理的懷疑。證據(jù)是警方找到的,檢測是您親自監(jiān)督的。"
"太完美了,"父親冷笑,"完美得不真實。"
我沒有辯解,只是安靜地吃著早餐。有時候,沉默比任何辯解都更有力量。
"老爺!"管家慌張地跑進(jìn)來,"警局又來電話了!說......說林景明要見蘇晚小姐!"
餐廳里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所有姐姐都驚訝地看向我,連父親都皺起了眉。
"我?"我放下刀叉,眉頭微蹙,"他為什么要見我?"
"他說......"管家咽了口唾沫,"說有關(guān)于蘇晚小姐身世的秘密要當(dāng)面告訴您。"
我?guī)缀跻Τ雎晛怼6嗝醋玖拥募總z。林景明一定是走投無路了,才會想到用這種辦法引我前去。
"不要去。"父親突然開口,聲音低沉,"他在垂死掙扎。"
我驚訝地看向他。這是父親第一次表現(xiàn)出對我的......保護?
"父親,也許我應(yīng)該聽聽他想說什么。"我輕聲說,"畢竟,關(guān)于我的身世,我也很好奇。"
父親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最終點頭:"我陪你去。"
警局的會面室比審訊室更加壓抑。林景明被兩名警察押著坐在鐵桌對面,手腕上的手銬與桌面相撞,發(fā)出冰冷的金屬聲。短短一天,他看起來像是老了十歲,眼窩深陷,嘴唇干裂,只有那雙眼睛依然閃爍著狡黠的光。
"晚晚......"他一看到我,立刻擠出兩滴眼淚,"我就知道你會來!"
父親站在我身后,像一堵沉默的墻。
"你想說什么?"我平靜地問。
林景明向前傾身,壓低聲音:"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蘇晚!你是冒牌貨!"
我挑眉:"哦?"
"真的蘇晚早就死了!"他急切地說,眼睛死死盯著我的臉,試圖捕捉任何一絲慌亂,"我可以證明!只要你幫我離開這里,我就告訴你真相!"
我輕輕嘆了口氣:"林景明,你還記得我們十歲那年的事嗎?"
他愣住了:"什......什么?"
"那年冬天,你在后院結(jié)冰的池塘上玩耍,不小心掉進(jìn)了冰窟窿。"我的聲音輕柔得像在講一個睡前故事,"是我跳下去把你救上來的。零下十度的水,我在醫(yī)院躺了兩周。而你,甚至沒來看過我一次。"
林景明的臉色變了:"你......你怎么會知道......"
這件事,是前世林景明醉酒后親口告訴我的。當(dāng)時他大笑著說我傻,為了救他差點搭上自己的命。
"因為我是蘇晚。"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而你,不過是個冒牌貨。"
"不!不是這樣的!"林景明突然激動起來,轉(zhuǎn)向父親,"爸!她撒謊!她根本不是——"
"夠了!"父親厲聲打斷,"親子鑒定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你和你母親策劃了這一切,現(xiàn)在還想污蔑晚晚?"
林景明的臉扭曲了:"親子鑒定?那個檢測樣本一定是被動了手腳!爸,您要相信我!"
"相信你?"父親冷笑,"就像我相信你不會傷害曼雪一樣?"
林景明面如死灰,終于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有多絕望。他突然暴起,試圖撲向我:"是你!都是你設(shè)計的!你這個賤人——"
警察立刻制服了他,將他按在桌上。即使在這種時候,他的眼睛仍然死死盯著我,里面充滿了刻骨的仇恨。
我平靜地回望他,嘴角勾起一個只有他能看到的微笑。
"帶他走。"父親對警察說,然后轉(zhuǎn)向我,"我們回家。"
走出警局時,陽光正好。父親突然在臺階上停下腳步。
"晚晚,"他的聲音有些疲憊,"從今天開始,你搬去東翼的套房住吧。"
我微微一怔。東翼的套房,一直是留給最受寵的孩子住的。前世,那里是林景明的領(lǐng)地。
"謝謝父親。"我輕聲說。
回程的車上,父親一直沉默。直到車子駛?cè)胩K家莊園大門,他才突然開口:"曼雪今天出院。"
"我知道。"我點頭,"我已經(jīng)讓傭人準(zhǔn)備好了她的房間,所有用品都換成了防過敏的。大姐對百合花粉過敏。"
父親猛地轉(zhuǎn)頭看我:"你怎么會知道這個?"
"家庭醫(yī)生那里有記錄。"我平靜地回答,"我查過了。"
這是謊言。前世大姐的過敏是我偶然發(fā)現(xiàn)的,當(dāng)時沒人相信我的話,直到大姐因為一束百合花住院。
父親的眼神變得更加復(fù)雜:"你比我想象的更......細(xì)心。"
這不是夸獎,而是警惕。但沒關(guān)系,這正是我想要的。
當(dāng)車子停在主宅前時,一個意外的場景映入眼簾——大姐蘇曼雪坐在輪椅上,被沈翊推著,正在花園里曬太陽。她的臉色依然蒼白,但精神看起來不錯。
看到我們的車,沈翊俯身對她說了什么,然后推著輪椅向我們走來。
"爸。"大姐虛弱地微笑,然后目光落在我身上,微微點頭,"晚晚。"
這個簡單的稱呼讓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在前世,大姐從未直接叫過我的名字。
"感覺怎么樣?"父親關(guān)切地問。
"好多了。"大姐輕聲說,然后猶豫了一下,"爸,關(guān)于林景明......"
"他不會再傷害任何人了。"父親的聲音冷了下來。
大姐搖搖頭:"不是這個。我是想說......"她深吸一口氣,"車禍前,他跟我說了一些奇怪的話。他說......說晚晚不是您的親生女兒。"
我的心猛地一沉。林景明竟然真的告訴了大姐?
父親的表情瞬間陰沉:"別聽那個白眼狼胡說八道!"
"我知道。"大姐虛弱地笑了笑,"我只是......覺得應(yīng)該告訴您。"
她的目光移向我,眼中閃過一絲我讀不懂的情緒。
"晚晚,"她突然說,"謝謝你。醫(yī)生說如果不是搶救及時,我可能已經(jīng)......"
"不用謝。"我輕聲說,"我們是家人。"
這句話讓大姐的眼眶微微發(fā)紅。在前世,直到死,她都沒把我當(dāng)家人看待。
"對了,"大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沈翊說,是你提前聯(lián)系了陳院長?"
沈翊站在輪椅后,目光深沉地看著我,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
"只是運氣好。"我謙虛地說,"正好有同學(xué)在陳院長那里實習(xí)。"
這是另一個謊言。事實上,我用了些非常手段才聯(lián)系上陳院長——包括他年輕時的一些不為人知的把柄。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沈翊突然開口,聲音低沉,"蘇晚小姐似乎特別擅長......把握機會。"
他的話里有話,但我假裝沒聽出來。
"我推大姐回房間休息吧。"我主動提議,"父親一定有很多事要處理。"
出乎意料的是,沈翊松開了輪椅把手:"那就麻煩你了。"
當(dāng)我推著輪椅走向大宅時,大姐突然輕聲說:"你知道嗎,林景明還說了一件事。"
我的手微微一頓:"什么事?"
"他說......"大姐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你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我的心跳瞬間加速,但表面依然平靜:"他瘋了。"
"是啊,瘋了。"大姐嘆息,"但有時候我在想,如果你真的能預(yù)知未來......"
"大姐,"我輕聲打斷她,"好好休息吧。別想太多。"
將她送回房間后,我站在走廊上,深吸一口氣。林景明的話竟然讓大姐產(chǎn)生了懷疑。這不在我的計劃中。
不過沒關(guān)系,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重要的是,我已經(jīng)成功取代了林景明在父親心中的位置。接下來,是時候進(jìn)行下一步了。
回到新搬入的東翼套房,我從抽屜深處取出一個加密U盤,插入電腦。屏幕上立刻顯示出數(shù)十個文件夾,每個都標(biāo)注著不同的名字:蘇曼青、蘇曼麗、蘇曼琦......所有姐姐的名字都在其中,甚至包括父親和蘇氏集團的核心機密。
前世,在我被炸死前的最后一個月,林景明喝醉后向我炫耀他的"收藏",包括如何監(jiān)控全家人的一舉一動。現(xiàn)在,這些信息成了我最有力的武器。
我點開標(biāo)注著"沈翊"的文件夾,里面卻幾乎空空如也,只有幾張模糊的照片和一份基礎(chǔ)資料。這個男人,比我想象的更加神秘。
正當(dāng)我沉思時,手機震動起來。是一條加密信息:"檢測樣本已銷毀。李管家認(rèn)罪了。"
我刪掉信息,走到落地窗前。窗外,蘇家的花園在夕陽下美得像一幅畫。這幅畫背后,有多少骯臟的秘密正在發(fā)酵?
明天,父親將召開家族會議,正式宣布林景明的處置決定和對我的新安排。那將是我計劃中的關(guān)鍵時刻。
但今晚,我還有一件事要做。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很少聯(lián)系的號碼:"陳院長,關(guān)于我大姐的后續(xù)治療,我想和您當(dāng)面談?wù)?.....是的,就今晚。"
有些棋子,需要提前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