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當(dāng)空,太廟地宮內(nèi)的天命鏡泛著妖異的紅光。朱友文站在鏡前,
手中捧著一卷古老的帛書,上面記載著激活鏡中試煉的方法。"陛下,您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月影以靈獸形態(tài)蹲坐在一旁,銀白的毛發(fā)在血色月光下仿佛浸染了鮮血,
"鏡中試煉九死一生,歷代嘗試的帝王中,只有您的先祖一人成功。
"朱友文的目光落在身旁的如煙身上。她躺在臨時安置的軟榻上,呼吸微弱,
唇邊還殘留著未擦凈的血跡。三日前,為了預(yù)見北方蠻族的具體進攻路線,
她再次強行使用預(yù)知能力,之后便陷入持續(xù)的高熱昏迷。"沒有別的選擇。
"朱友文輕撫如煙蒼白的臉頰,"御醫(yī)說她的心血已經(jīng)耗損過半,
再這樣下去..."月影沉默片刻:"鏡中試煉需要您直面前世所有的殺戮與罪孽。
任何一絲逃避或動搖,都會導(dǎo)致神魂俱滅。"朱友文深吸一口氣,
解開龍袍的領(lǐng)口:"開始吧。"按照帛書上的指示,他用匕首劃破手掌,
讓鮮血滴落在鏡面上。血液接觸鏡面的瞬間,整個地宮劇烈震動起來,
鏡面如同水面般泛起漣漪,漸漸形成一個血色漩渦。"記住,"月影最后叮囑,
"無論看到什么,那都是已經(jīng)發(fā)生的過去。您無法改變,只能接受。"朱友文點點頭,
毫不猶豫地將手伸向鏡面。當(dāng)指尖觸及那血色漩渦的剎那,一股巨大的吸力傳來,
他的意識瞬間被拉入一個光怪陸離的通道..."陛下?
陛下醒醒..."朱友文艱難地睜開眼,
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一座熟悉的宮殿前——這是東宮的前殿,但布局略有不同,是十年前的陳設(shè)。
一個年輕的內(nèi)侍正恭敬地跪在他面前。"二殿下已經(jīng)在書房等候多時了。
"朱友文低頭看向自己的手,那是一雙年輕有力的手,沒有常年握筆留下的繭子。
他猛然意識到,這是將他送回了前世的某個時間點!"帶路。"他試探性地說。
內(nèi)侍引領(lǐng)他來到東宮書房。推開門,只見年輕的二皇子朱友武正背對著門站在窗前,
聽到動靜轉(zhuǎn)過身來,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大哥,你來了。"朱友文心頭一震。
前世的這一天,他借口商議要事將二弟騙來東宮,
然后在茶中下毒...那是一場漫長奪嫡之爭的開始。"二弟..."他的聲音有些發(fā)顫。
"大哥臉色怎么這么差?"朱友武關(guān)切地走近,"是不是北境軍報的事讓你憂心了?
"朱友文這才注意到桌上攤開的地圖,上面標(biāo)注著北方邊境的布防。
記憶逐漸清晰——前世此時,北方蠻族確實有異動,而他利用這個機會,誣陷二弟通敵叛國。
"我..."朱友文張了張嘴,突然奪過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別喝!茶里有毒!
"朱友武愣住了:"大哥?""快走!立刻離開京城!"朱友文抓住二弟的肩膀,
"去找三弟,讓他帶你從密道出城!"場景突然扭曲變幻。等朱友文回過神來,
他已站在金鑾殿上,身著龍袍,面前跪著被鐵鏈鎖住的朱友武和三皇子朱友賢。
這是前世他登基后清算兄弟的時刻!"陛下,臣弟冤枉??!"朱友賢額頭磕出了血,
"二哥絕無謀反之心,那些所謂證據(jù)都是偽造的!"朝臣們噤若寒蟬,
大殿上只有朱友賢的喊冤聲回蕩。朱友文看著自己前世的冷酷面容,
那個"自己"緩緩抬起手:"拖下去,凌遲處死。""不!"現(xiàn)在的朱友文大喊,
但無人聽見。他眼睜睜看著前世的自己簽下處死令,
看著兩位弟弟被拖出大殿時絕望的眼神...場景再次變換。這次是御花園,
如煙倒在血泊中,那只白貓雪兒正對著一個宮女嘶吼。朱友文認(rèn)出來了,那是李瑤!
前世的自己卻只是冷漠地看了一眼,吩咐厚葬太子妃,
然后轉(zhuǎn)身去處理朝政...一幕幕血腥記憶如走馬燈般閃現(xiàn)。每一次殺戮,每一次背叛,
每一個因他而死的亡魂...朱友文跪在虛空之中,頭痛欲裂,
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這就是你的過去。"一個空靈的聲音在虛無中回蕩,
"每一滴血,每一條命,都真實存在。你憑什么認(rèn)為自己值得重來一次?"朱友文抬起頭,
發(fā)現(xiàn)面前站著另一個自己——那個前世的冷酷帝王,眼中沒有一絲溫度。"我...不配。
"朱友文艱難地說,"但這一世,我選擇不同。""選擇?"前世的他冷笑,
"你以為選擇那么容易?看看這個——"場景變換到皇陵深處。前世的朱友文正手持長劍,
面前是被鐵鏈鎖住的宰相林仲秋。"陛下,老臣忠心耿耿?。?年邁的宰相哭喊著,
"那些與北境的通信只是為了...""為了什么?"前世的朱友文冷冷打斷,
"為了找一個'更合適'的皇帝?"劍光一閃,宰相的人頭落地。
而現(xiàn)在的朱友文突然注意到,宰相袖中滑落的一封信上,
蓋著南疆蠱王特有的印記——前世的林仲秋,也是被利用的棋子!"現(xiàn)在,
"前世的朱友文將血淋淋的劍遞過來,"殺了他,證明你還是那個鐵血帝王。
否則如煙就會死,就像前世一樣。"朱友文顫抖著接過劍。面前的場景又變回了東宮書房,
年輕的朱友武正疑惑地看著他:"大哥?你怎么了?"劍在他手中重若千鈞。前世,
他在這里開始了血腥的奪嫡之路;今生,
他有機會做出不同的選擇..."我..."朱友文舉起劍,卻在最后一刻調(diào)轉(zhuǎn)劍鋒,
將劍狠狠插入地面,"不!我不會再重蹈覆轍!"整個鏡中世界劇烈震動起來,
前世的幻象如玻璃般碎裂。那個冷酷的"自己"發(fā)出不甘的嘶吼:"軟弱!你會害死所有人!
""不,"朱友文堅定地說,"真正的強大不是殺戮,而是守護。"一道金光從天而降,
籠罩了他的身體。那空靈的聲音再次響起,但這次多了幾分贊許:"帝心通明,方見真我。
試煉通過。"現(xiàn)實世界中,月影緊張地注視著天命鏡。朱友文的身體已經(jīng)懸浮在空中,
被一團金光包裹。突然,鏡面爆發(fā)出耀眼的光芒,朱友文的身體緩緩落回地面。他睜開眼,
瞳孔中有一瞬閃過金色的符文。"陛下!"月影驚喜地叫道,"您成功了!
"朱友文艱難地坐起身,感覺體內(nèi)流動著一股陌生的力量。他看向仍在昏迷中的如煙,
伸手輕撫她的額頭。奇妙的是,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如煙體內(nèi)那股正在消耗她生命的預(yù)知力量,
就像看見了血液在血管中流動一般。"這是...""'帝心通明'。"月影解釋道,
"您能看穿表象,直指本質(zhì)。現(xiàn)在您應(yīng)該能幫助女主人疏導(dǎo)她體內(nèi)暴走的血脈力量了。
"朱友文點點頭,將如煙扶起靠在自己懷中。按照新獲得的能力指引,
他將手掌貼在如煙后背心俞穴上,緩緩引導(dǎo)那股紊亂的能量回歸正軌。如煙輕咳一聲,
緩緩睜開了眼睛:"友文...?""我在。"朱友文緊緊抱住她,聲音哽咽,
"別再使用預(yù)知能力了,
太危險..."如煙虛弱地笑了笑:"我看到你...在鏡中..."她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李瑤...御膳房..."朱友文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月影,去御膳房!
李瑤偽裝成宮女回來了!"月影長嘯一聲,化作銀光沖出地宮。朱友文扶起如煙,正要離開,
卻聽到地面?zhèn)鱽碚R的腳步聲和金屬碰撞聲。"禁軍?"如煙緊張地問。
朱友文通過新獲得的能力感知了一下,臉色驟變:"不,是宰相林仲秋帶的人!
他們把太廟包圍了!"與此同時,月影在御膳房果然發(fā)現(xiàn)了偽裝成粗使宮女的李瑤。
她正在一鍋參湯中倒入青色粉末,看到銀光閃現(xiàn)的剎那,立刻捏碎一枚骨符遁走,
只留下陰冷的笑聲在空氣中回蕩:"晚了...一切都晚了..."太廟大門被猛地撞開。
林仲秋帶著數(shù)十名全副武裝的侍衛(wèi)沖了進來,看到朱友文和如煙時明顯一愣:"陛下?!
老臣接到密報說有刺客潛入太廟..."朱友文冷笑一聲,
帝心通明的能力讓他清晰看到林仲秋身上纏繞的黑氣——那是與南疆蠱王接觸過的痕跡。
"宰相真是忠心可鑒啊。"朱友文將如煙護在身后,"不知是哪個'密報'說朕在這里?
"林仲秋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鎮(zhèn)定下來:"陛下明鑒,
老臣確實...""是北方來的密報吧?"朱友文突然厲聲打斷,"或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