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別墅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燈火次第亮起，如同灑落人間的星河。白天的喧囂、廚房的混亂、庭院的插曲，都隨著夕陽一同沉入地平線。節(jié)目組適時地宣布了晚間流程：嘉賓們各自回房，進行《心動的信號》經(jīng)典環(huán)節(jié)——匿名心動短信發(fā)送。
顧嶼幾乎是第一個從客廳的角落沙發(fā)上彈起來雖然動作幅度不大，但速度極快。
他拖著仿佛被抽干了骨頭的身體，在助理小圓擔憂的目光注視下，頭也不回地沖上了通往二樓的旋轉(zhuǎn)樓梯。那背影，寫滿了“終于能躺了”的悲壯和急迫。
【顧嶼有病吧！】
【不是他干啥了就有?。俊?/p>
【你有病吧！】
【咸魚歸巢！】
【看把孩子累的，腳步都虛浮了。】
【終于能擺脫鏡頭和煞神了！喜大普奔！】
【估計回去倒頭就睡，什么心動短信，不存在的?！?/p>
顧嶼的房間在走廊盡頭，相對安靜。推開門，是節(jié)目組統(tǒng)一布置的簡約奢華風格。他反手鎖上門，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擔。沒有開大燈，只擰開了床頭一盞暖黃的閱讀燈，光線柔和地鋪滿了房間一角。他把自己重重地摔進柔軟的大床里，臉埋在蓬松的羽絨枕中，發(fā)出一聲滿足又帶著無盡疲憊的喟嘆。
終于……安靜了。
沒有無處不在的鏡頭，沒有審視的目光，沒有需要時刻警惕的制冷機，也沒有需要維持的咸魚偽裝。這一刻，他只想當一團沒有思想的史萊姆，徹底融化在這片柔軟的黑暗里。
什么心動短信？什么匿名好感？關(guān)他屁事！他又不心動， 有的只有心驚。
他只想睡覺！睡他個天昏地暗！最好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這一切都是個荒誕的噩夢！沒錯！
【滴！】
冰冷的系統(tǒng)提示音不合時宜地響起。
【宿主請注意，匿名短信環(huán)節(jié)即將開始。請利用此環(huán)節(jié)，合理刷取目標好感度。】
顧嶼連眼皮都懶得抬，在枕頭里悶悶地哼了一聲：“刷個屁。沒興趣。別吵我睡覺?！?/p>
系統(tǒng)沉默了一瞬，似乎也意識到宿主此刻的狀態(tài)如同即將報廢的機器：【系統(tǒng)無強制任務(wù)。宿主可自由發(fā)揮。但請注意維持‘咸魚人設(shè)’?！?/p>
“知道了知道了?！鳖檸Z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像趕蒼蠅，“只要不主動去舔那個煞神，就行了吧？我睡覺就是最大的不主動！”
系統(tǒng)：【……邏輯成立。宿主請便?！?/p>
自由發(fā)揮？顧嶼在心底嗤笑。發(fā)揮什么？發(fā)揮他如何讓沈硯的好感度跌穿地心嗎？他巴不得沈硯徹底忘記有他這號人存在！
不過，出于一絲殘留的好奇心，他還是懶洋洋地啟動了【海王雷達】被動掃描模式。
瞬間，視野里浮現(xiàn)出幾行半透明的、只有他能看到的數(shù)字標簽，代表著別墅里其他房間正在發(fā)生的“心動流向”：
【蘇沐 → 陸景珩：70（強烈心動）】——小綠茶的心意毫無懸念。
【陸景珩 → 蘇沐：65（深度好感）】—— 陸sb的溫柔回應(yīng)。
【傅云聲 → ？：50（興趣濃厚）】—— 傅美人的目標不明，但數(shù)值不低。這是個什么鬼？
【林溪 → ？：45（謹慎欣賞）】—— 林設(shè)計師的目標也隱藏著。廢物系統(tǒng)這不是啥也看不見嗎？
【周衍 → 陸景珩：75（偶像崇拜）】—— 小狼狗對陸sb的崇拜快溢出來了。顧嶼就想問他，你瞎嗎？
【程諾 → 沈硯：48（強烈渴望蹭熱度）】—— 功利心依舊不死。牛比！
【陳默 → ？：20（隨波逐流）】—— 佛系音樂人，心意模糊。
至于沈硯 → ？ ？
雷達毫無反應(yīng)。冰冷的提示：【權(quán)限不足，無法探測目標對外好感度?！?/p>
意料之中。顧嶼撇撇嘴。那個煞神的心，比馬里亞納海溝還深還冷，雷達也探不到底。反正探測到也是廢的，看不看的吧。
而他自己……顧嶼 → ？ ？
他連啟動掃描自己心意的欲望都沒有。一片空白，心如止水，只想睡覺。
就在這時，床頭柜上節(jié)目組統(tǒng)一配置的專用手機“叮咚”一聲輕響，屏幕亮起。簡潔的界面上只有一行提示：【請選擇您想要發(fā)送心動短信的對象?！?/p>
時間到了。
顧嶼連身子都沒動一下，只是極其勉強地、像得了肌無力似的，伸出一根手指，朝著亮起的屏幕方向……隨意地、敷衍地戳了一下。
指尖甚至沒怎么用力，只是輕輕點在了屏幕邊緣。
【發(fā)送成功。】手機屏幕立刻彈出提示。
顧嶼看都沒看，手指立刻縮了回來，仿佛那手機屏幕燙手。他翻了個身，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只繭，只露出一點黑色的發(fā)頂。
發(fā)送？發(fā)什么了？發(fā)給誰了？
他壓根沒選人！剛才那一下，手指可能根本沒點到選擇框，只是碰到了屏幕邊緣的空白處。或者……系統(tǒng)所謂的“咸魚光環(huán)”或者屏蔽機制起作用了？發(fā)出去的，大概率是空白信息，或者一堆亂碼，甚至可能因為操作無效根本沒發(fā)出去？
無所謂。
真的無所謂。
他只想睡覺。
讓心動短信見鬼去吧！
【顧嶼：發(fā)送完畢，over?！?/p>
【我賭五毛，他閉著眼睛亂按的！】
【可能根本沒選人？或者發(fā)給了自己？】
【咸魚的終極敷衍！連短信都懶得走心！】
【沈硯：謝謝，勿cue?！?/p>
【果然和他人一樣隨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貨色?！?/p>
別墅的其他房間，氣氛則截然不同。
蘇沐的房間布置得清新溫暖。他抱著一個柔軟的抱枕坐在床邊，暖黃的燈光映著他微紅的臉頰。他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停留了很久，眼神溫柔又帶著少女般的羞澀，最終鄭重地點下了那個早已在心中確定的名字。發(fā)送成功的提示亮起，他立刻把發(fā)燙的手機捂在胸口，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清澈的眼睛里盛滿了甜蜜的星光。
陸景珩的房間則更顯沉穩(wěn)。他坐在書桌旁，看著手機屏幕上彈出的選擇界面，臉上是溫和而篤定的笑意。幾乎沒有猶豫，他修長的手指就點下了那個唯一的名字。發(fā)送成功后，他端起手邊的水杯喝了一口，目光望向窗外璀璨的燈火，眼底是勢在必得的溫柔。
傅云聲斜倚在房間的懶人沙發(fā)里，姿態(tài)慵懶。他看著手機屏幕，指尖在幾個名字之間隨意滑動，最終落在其中一個上，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帶著點漫不經(jīng)心的篤定，按下了發(fā)送。
林溪則顯得更為謹慎，他坐在窗邊的單人沙發(fā)上，對著手機沉思了片刻，才做出了選擇，發(fā)送后，臉上依舊是那副溫和得體的微笑，看不出太多波瀾。
周衍幾乎是秒選秒發(fā)，發(fā)送成功后興奮地在床上滾了一圈，像個得到偶像簽名的大男孩。
程諾對著手機屏幕緊張地咽了口唾沫，手指顫抖著，帶著孤注一擲的決心，再次點向了那個讓他又怕又渴望的名字——沈硯。
陳默……他拿起手機，隨便點了個名字，發(fā)送，然后就把手機丟到一邊，戴上耳機聽歌去了，仿佛完成了一項無關(guān)緊要的作業(yè)。
【激動人心的時刻！】
【沐沐肯定發(fā)給陸天王了！看那甜蜜的小表情！】
【陸天王也一定回給沐沐了！雙向奔赴！】
【傅美人會發(fā)給誰？好期待！】
【程諾……勇士?。∵€敢發(fā)給沈影帝？】
別墅一樓的小型放映廳，被臨時布置成了“心動接收站”。柔和的燈光，舒適的沙發(fā)，幾臺攝像機從不同角度對準了陸續(xù)走進來的嘉賓們。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混合著期待、緊張和曖昧的因子。
蘇沐走進來，臉上還帶著未褪的紅暈，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滿了星星。他坐在沙發(fā)中央，有些緊張又期待地握著自己的手機。
陸景珩緊隨其后，坐在蘇沐旁邊，姿態(tài)從容，但目光落在蘇沐身上時，溫柔得能融化冰雪。
傅云聲和林溪一前一后進來，各自選了位置坐下，表情都帶著恰到好處的放松和一絲玩味。
周衍活力滿滿地跳進來，挨著陸景珩坐下，好奇地左顧右盼。
程諾則顯得有些忐忑，找了個邊緣位置坐下，眼神不時瞟向入口。
陳默最后一個慢吞吞地進來，找了個最角落的單人沙發(fā)，繼續(xù)降低存在感。
顧嶼是被人敲門催促了兩次，才頂著一頭睡亂的呆毛，慢吞吞地、帶著濃重的起床氣挪進放映廳的。他臉色依舊有些蒼白，眼下帶著淡淡的青影，眼神空洞，仿佛靈魂還沒從床上完全歸位。他徑直走到最遠離人群、靠近巨大綠植的一個單人沙發(fā)里，把自己蜷縮進去，下巴抵在膝蓋上，像個電量耗盡的玩偶。
【顧嶼：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剛睡醒就被拖起來營業(yè)的咸魚.jpg】
【這狀態(tài)……絕了?！?/p>
【估計短信環(huán)節(jié)對他來說就是加班?！?/p>
沈硯是壓軸出現(xiàn)的。
他推門進來，仿佛帶進了一股西伯利亞的寒流。依舊是簡單的黑色家居服，卻被他穿出了冷硬的質(zhì)感。他面容冷峻，沒有絲毫多余的表情，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掃視了一圈放映廳。強大的氣場讓原本有些喧鬧的空間瞬間安靜了幾分。
他無視了所有人或期待或探究的目光，徑直走向一個相對獨立的位置坐下，長腿交疊，姿態(tài)疏離，仿佛置身事外。
導(dǎo)演的聲音帶著興奮響起：“各位老師，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了！請大家查看自己的手機，看看今晚，是誰為你心動了呢？”
瞬間，此起彼伏的短信提示音在安靜的放映廳里響起！
“叮咚！”
“叮咚！叮咚！”
……
蘇沐的手機屏幕最先亮起，接連跳出兩條信息提示！他驚喜地捂住嘴，臉頰瞬間飛上兩朵紅云，像熟透的蘋果。他飛快地看了一眼手機，又羞澀地瞥了一眼旁邊的陸景珩，清澈的眼睛里是藏不住的甜蜜和幸福。他收到的兩條短信，一條措辭溫柔真誠，明顯是陸景珩的風格；另一條則帶著點活潑的鼓勵，可能是周衍或者其他人的好感。
【啊啊啊沐沐收到兩條！】
【肯定有陸天王的！甜死我了！】
【沐沐值得！】
【果然萬人迷就是萬人迷！】
陸景珩的手機也幾乎同時響起。他拿起手機，看著屏幕上那條信息，雖然匿名，但那字里行間的溫柔和仰慕，他幾乎立刻就能確定來源。他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形成一個極其溫柔寵溺的弧度，目光灼灼地看向身旁的蘇沐，一切盡在不言中。
【啊啊啊陸天王笑了！awsl！】
【肯定是沐沐的！雙向箭頭！鎖死！】
【磕到了磕到了！血糖飆升！】
傅云聲的手機也響了一聲。他拿起手機，看著屏幕上的信息，漂亮的桃花眼里閃過一絲了然和興味，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似乎對發(fā)送者心知肚明。
林溪也收到了一條短信，他看了一眼，臉上依舊是溫和的微笑，禮貌地點了點頭，看不出太多情緒。
周衍收到了一條短信，他看了一眼，立刻咧開嘴露出燦爛的笑容，對著某個方向（可能是陸景珩）用力點了點頭，像個收到表揚的孩子。
程諾緊張地盯著自己的手機，當一聲“叮咚”響起時，他激動得差點跳起來！然而，當他看清那條措辭官方又疏離的短信（顯然不是他期待的），臉上的激動瞬間化為失落，肩膀也垮了下來。
而沈硯。
他的手機屏幕，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極其突兀地亮起。
“叮咚?！?/p>
一聲清脆的提示音，在略顯安靜下來的空間里格外清晰。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目光聚焦在那部冰冷的黑色手機上。
沈硯甚至沒有低頭去看屏幕。他只是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睥睨般的冷漠，抬起了眼睫。目光如同實質(zhì)的冰錐，精準地刺向那個在角落里坐立不安、一臉緊張和期待的程諾。
程諾被這冰冷的目光刺得一哆嗦，臉上的期待瞬間化為驚恐和難堪，慌忙低下頭，恨不得把臉埋進地縫里。
沈硯這才慢條斯理地拿起手機，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極其隨意地劃了一下。他甚至沒有點開那條信息查看內(nèi)容，指尖在刪除鍵上輕輕一點。
動作流暢，毫不猶豫。
那條代表著某人“心動”的信息，如同投入深海的塵埃，瞬間消失無蹤。
整個過程，沈硯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眼神依舊冰冷如初，仿佛只是隨手清理掉了一粒礙眼的灰塵。
【臥槽！無情！】
【沈影帝牛逼！直接刪除！】
【程諾臉都白了！太慘了！】
【社會性死亡現(xiàn)場！】
【沈硯：莫挨老子，莫煩老子?！?/p>
放映廳里的氣氛因為沈硯這冷酷的一刪，瞬間又降了幾度。同情、尷尬、敬畏……各種情緒在眾人臉上交織。
而在這片微妙的寂靜和眾人的目光流轉(zhuǎn)中……
顧嶼的手機。
安安靜靜。
屏幕漆黑一片。
沒有任何提示音響起。
仿佛被遺忘在信號盲區(qū)的廢鐵。
顧嶼蜷縮在單人沙發(fā)里，下巴抵著膝蓋。他似乎對周圍的動靜毫無所覺，只是在自己手機屏幕始終漆黑、沒有任何動靜時，才極其緩慢地、帶著點被打擾睡眠的茫然，抬起了眼皮。
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中那部死寂的手機。在異想之中他就知道沒人給他發(fā)。
屏幕倒映著他有些模糊的臉，額角那塊淡淡的淤青在昏暗光線下若隱若現(xiàn)，眼底帶著未散盡的疲憊和……一絲極其短暫的、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般、幾乎難以捕捉的茫然和……落寞？
那情緒消失得極快，快得像錯覺。
隨即，那雙漂亮的、總是寫滿疲憊或麻木的眼睛里，迅速被一種“果然如此”、“意料之中”的平淡所覆蓋。他甚至幾不可查地、極其輕微地聳了下肩，仿佛卸下了某種無形的負擔。然后，重新垂下眼瞼，把自己更深地埋進沙發(fā)的陰影里，仿佛周圍的一切喧囂、甜蜜、冷酷都與他無關(guān)。他只想這個環(huán)節(jié)快點結(jié)束，好回去繼續(xù)他的咸魚覺。
【顧嶼……一條都沒收到？】
【意料之中吧……畢竟……】
【雖然討厭他，但看著空空的手機……好像有點慘？】
【他剛才那表情……是失落了一下嗎？】
【錯覺吧？你看他馬上就恢復(fù)那副死魚樣了?！?/p>
【可能是裝可憐？博同情新套路？】
【咸魚連失落都懶得裝？直接躺平任嘲？】
就在顧嶼垂下眼眸，將自己重新縮回那層無形隔膜的瞬間——
放映廳另一端，那尊始終散發(fā)著寒意的冰山，沈硯。
他剛剛隨手刪掉了那條煩人的短信，正欲將手機丟回口袋。冰冷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雷達，在掃過程諾慘白的臉之后，極其自然地、帶著點漫不經(jīng)心般，掠過了整個放映廳。
最終，落在了那個最角落的、蜷縮在綠植陰影里的身影上。
他看到了顧嶼手中那部毫無動靜、屏幕漆黑的手機。
看到了顧嶼抬起眼時，那一閃而逝、快得如同幻覺的茫然和落寞。
更看到了那情緒瞬間褪去后，取而代之的、一種近乎麻木的“果然如此”的平淡，以及那細微的、帶著解脫意味的聳肩動作。
沒有不甘，沒有憤怒，沒有像程諾那樣明顯的難堪和強撐，甚至連一絲偽裝的失落都沒有。
仿佛……本該如此？或者說……毫不在意？
沈硯深邃冰冷的眼底，掠過一絲極其細微的、難以察覺的波瀾。
這人……連失落都懶得裝一下？
那種徹底放棄掙扎、坦然接受“無人問津”的姿態(tài)……
倒真是……將“咸魚”貫徹到了極致。
【滴！】
【攻略目標‘沈硯’好感度變化：-47 → -46.5（極度厭惡）?！?/p>
冰冷的提示音，在顧嶼放空大腦、等待散場的昏沉意識中響起。
顧嶼的睫毛幾不可查地顫動了一下。
視野的角落里，那行血紅的數(shù)字，在黑暗中幽幽地跳動著：
【沈硯：-46.5（極度厭惡）】
-46.5？
又漲了0.5？
顧嶼閉著眼，在心底無聲地嘆了口氣。
連一條短信都收不到……也能漲好感度？
這煞神的評判標準……真是越來越迷幻了。難道是看到他慘就高興？
算了……隨便吧……趕緊結(jié)束……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