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金鑾殿上,是死一般的寂靜。
趙奕那句“抄家”,就像一道九天神雷,把滿朝文武的腦子都給劈成了焦炭。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趙奕身上。
那眼神里,有震驚,有恐懼,有憤怒,但更多的是一種看瘋子的眼神。
這狗東西,是真的瘋了!
他不但想死,還想拉著大家一起死!
戶部侍郎周顯,臉色鐵青,第一個跳了出來,指著趙奕的鼻子破口大罵。
“趙奕!你這個亂臣賊子!竟敢在朝堂之上,妖言惑眾,蠱惑君心!”
“陛下!在場的諸位大人,哪個不是為我大周鞠躬盡瘁的忠臣良將?你竟敢污蔑我等,你該當(dāng)何罪!”
“請陛下下旨,將此等奸佞小人,拖出去斬了!”
“請陛下斬了此獠!”
“陛下圣明!”
一時間,群情激奮,整個朝堂,瞬間變成了聲討趙奕的批斗大會。
龍椅之上,女帝武明空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
但她的心里,已經(jīng)樂開了花。
抄家?
好!
說得好!
這狗東西,真是越來越對朕的胃口了!
朕早就想抄了!就是找不到一個好由頭!
她強壓下心中的狂喜,鳳目一寒,猛地一拍龍椅扶手。
“放肆!”
威嚴(yán)的聲音,瞬間壓下了所有的嘈雜。
女帝冷冷地掃視著下方,最后目光落在趙奕身上,語氣里充滿了斥責(zé)。
“趙奕,你好大的膽子!”
“朕的朝堂之上,站著的都是國之棟梁,豈容你在此胡言亂語,肆意攀咬?”
“朕看你是在北境殺紅了眼,把腦子都?xì)牧耍 ?/p>
聽到這話,下方的一眾官員,心里那塊懸著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他們立刻山呼海嘯般地跪了下去。
“陛下圣明!”
“陛下明察秋毫!”
那一張張臉上,寫滿了劫后余生的慶幸。
……
下朝之后,趙奕幾乎是被人用眼神凌遲著走出金鑾殿的。
他爹趙昭離他八丈遠(yuǎn),活像不認(rèn)識他這個兒子。
他剛走到宮門口,那個熟悉的身影又出現(xiàn)了。
桂公公臉上掛著客氣的笑,對著他微微躬身。
“趙大人,請留步?!?/p>
“陛下有旨,宣兵部員外郎趙奕,御書房覲見?!?/p>
……
御書房。
檀香依舊,歲月靜好。
女帝武明空還是穿著那身寬松的黑色常服,正斜倚在軟榻上,手里拿著一本書。
只是今天的領(lǐng)口,開得似乎比昨天要低那么一點點。
那驚心動魄的白膩,隨著她均勻的呼吸,微微起伏著,晃得人眼暈。
有料。今天的料,很足。
“來了?”
女帝放下書,抬起眼皮,連多余的廢話都沒有,直接開門見山。
“說吧?!?/p>
“怎么抄?”
趙奕心里早有準(zhǔn)備,立刻收起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表情嚴(yán)肅起來。
“回陛下,抄家是門藝術(shù),講究的是一個名正言順。”
“直接動手,那是強盜行徑,會激起所有人的反抗?!?/p>
“咱們得讓他們,哭著喊著,把錢送到咱們手上?!?/p>
他想了想,伸出了兩根手指。
“臣有兩計。”
“第一計,叫‘釣魚執(zhí)法’。”
“第二計,叫‘內(nèi)卷有獎’?!?/p>
女帝的鳳目中,透出了濃厚的興趣。
“說來聽聽?!?/p>
趙奕清了清嗓子,感覺自己裝逼的時刻又到了。
“這第一計,釣魚執(zhí)法。陛下可以下旨,開放幾個原本由朝廷壟斷的暴利行當(dāng),比如,鹽鐵。聲稱要與民爭……哦不,是與民同利。”
“但是,想拿到經(jīng)營權(quán),得先交一筆巨額的‘保證金’?!?/p>
“那幫貪官污吏,家里錢多得發(fā)霉,肯定會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撲上來?!?/p>
“等他們把大把的銀子投進(jìn)來,咱們再隨便找個由頭,說他們經(jīng)營不善,或者囤積居奇,擾亂市場,然后把他們的經(jīng)營權(quán)收回,保證金,自然也就充公了?!?/p>
“至于第二計,就更簡單了?!?/p>
趙奕的嘴角,勾起一抹惡魔般的笑容。
“陛下可設(shè)一‘廉政公署’,昭告天下,凡舉報貪官者,一經(jīng)查實,可得其家產(chǎn)的三成作為獎勵!”
“陛下您想,三成啊!”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到時候,別說同僚,就是他親兒子,都可能為了錢,把他給賣了!”
“這叫發(fā)動群眾斗群眾,讓他們自己人咬自己人,咱們坐收漁翁之利便可!”
當(dāng)最后一個字落下。
女帝武明空那張絕美的臉上,先是錯愕,隨即化作了狂喜。
她猛地一拍軟榻。
“好!”
“好計策!”
這一拍,力道不小,她整個人都跟著顫了一下。
趙奕的眼神,不受控制地跟著晃了三晃。
我靠!
眼花了。
肯定是我眼花了。
女帝此刻興奮至極,根本沒注意到趙奕那不老實的眼神。
她甚至從軟榻上坐直了身體,身體微微前傾,一雙鳳目亮得驚人,緊緊地盯著趙正,那姿態(tài),像極了一個渴望知識的好學(xué)生。
“快!”
“跟朕仔細(xì)說說,這釣魚執(zhí)法,具體該如何操作?”
趙奕看著她那求知若渴的模樣,心中一陣暗爽。
他挺直了腰板,清了清嗓子,娓娓道來。
“陛下,這第一步,咱們得先造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