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爺頭頂那縷青煙還沒散干凈，停車場地面突然浮現(xiàn)出密密麻麻的符文。葉凡的奔馳車開始下沉，四個輪胎已經(jīng)陷進水泥地三公分。
"地脈暴動？"青帝老臉皺成菊花，手指掐訣掐到一半突然轉向我，"道友這停車場..."
"打樁的時候挖斷了三條龍脈。"我掏出手機看時間，"現(xiàn)在算你們團體票還是單獨計費？"
黑皇突然竄到葉凡背上，狗爪子扒拉他耳朵："汪的！本皇看明白了！"它尾巴尖指著地面，"這整個停車場是個..."
我踩了踩腳下一塊松動的地磚。黑皇剩下的半句話卡在喉嚨里，變成串咳嗽聲。那塊地磚下露出半截青銅碑，碑文寫著"泰山府君鎮(zhèn)壓于此"。
林佳的高跟鞋跟卡進了裂縫。她扶著我胳膊拔鞋跟時，我聞到她袖口沾著的瑤池蟠桃味。葉凡眼角跳了跳，手里不知何時多了把虛空小劍。
"別費勁了。"我指了指他背后，"你車轱轆都快看不見了。"
奔馳車確實在下沉，但詭異的是車頂始終保持著離地一米五的高度。葉凡的穿梭符陣亮起又熄滅，像接觸不良的燈泡。
姬家圣子還跪在水泥地里。他膝蓋周圍開始長出嫩芽，轉眼就開出一片牡丹花。我彎腰摘了朵別在崗亭窗口，花瓣上還帶著他的本源精氣。
"李...前輩。"葉凡突然改口，手里小劍變成掃碼槍，"能微信支付嗎？"
掃碼槍"滴"的一聲，崗亭里的打印機突然吐出一張泛黃的宣紙。上面用朱砂寫著"泰山停車契"，落款日期是貞觀十三年。
黑皇湊過來嗅了嗅，突然炸毛："汪！這墨跡是..."
打印機又吐出一張紙。這次是現(xiàn)代停車發(fā)票，但金額欄寫著"因果一段"。葉凡盯著發(fā)票看了三秒，突然從懷里摸出塊青銅碎片拍在桌上。
"萬物母氣鼎的邊角料。"他咬牙，"夠停多久？"
我掂了掂碎片，隨手扔給黑皇當狗餅干。崗亭玻璃突然映出七彩霞光，七道虹橋從不同方向延伸到停車場上空。
"喲，同學會啊。"我數(shù)了數(shù)虹橋上的身影，"搖光圣子、瑤池圣女、姜家神體..."
最先落地的白衣女子踩到口香糖，仙履粘在了減速帶上。她掐訣要飛，發(fā)現(xiàn)停車場頂棚的蛛網(wǎng)閃著法則金光。
"此界禁空？"瑤池圣女聲音發(fā)顫。她腰間玉佩突然裂開，掉出顆我在瑤池偷吃過的九轉金丹。
王大爺拎著水桶過來拖地，拖把從青帝衣擺上碾過。老頭低頭看了看自己突然年輕十歲的手背，又看看桶里混著狗尿的枸杞水。
"小李啊。"他撓撓禿頭，"這拖把水..."
"加了點瑤池玉液。"我接過拖把，在地上劃出個歪歪扭扭的太極圖。圖案成型的瞬間，整個停車場的地磚開始翻轉，露出背面刻滿的帝紋。
葉凡突然按住心口。他苦海里的綠銅塊正在劇烈震顫，像是遇見克星。黑皇趁機叼走他腰間玉佩，獻寶似的放我腳邊。
"懂事。"我揉揉狗頭，玉佩在我掌心化成齏粉。粉末飄散時組成個模糊身影，正是葉凡前世證道時的模樣。
林佳突然輕呼一聲。她手機相冊正在自動刪除所有與葉凡的合影，取而代之的是我和她在不同時代的合照——有漢代的畫像磚，唐代的絹本，甚至還有張民國老照片。
"你..."她指尖發(fā)顫，"上次說跟廣場舞大媽學防身術..."
"王大媽確實教過我。"我指指正在擰拖把的王大爺，"他老伴，西漢末年飛的升。"
搖光圣子突然祭出本命法器。青銅鏡照向我時，鏡面"咔嚓"裂成兩半，掉出來的鏡靈撒腿就跑，邊跑邊喊："臥槽是活著的..."
我咳嗽一聲。鏡靈原地轉了三圈，變成只麻雀落在崗亭屋檐上。
"諸位。"我敲敲收費窗口，"再拖下去要收滯納金了。"
天空突然暗了下來。所有人抬頭，看見云層后浮現(xiàn)出巨大的青銅巨棺。九龍拉棺的虛影還沒完全顯現(xiàn)，就被停車場頂棚的"限高2.2米"標志牌給卡住了。
葉凡終于崩潰了："您到底要什么？"
我摸出根煙，煙頭在虛空小劍上蹭了下。點燃的瞬間，在場所有人苦海都掀起滔天巨浪。
"早說了。"煙圈組成"付費停車"四個篆體字，"微信支付寶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