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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看著他的反應,嗤了一聲:“更湊巧的是,他們說你之前也找過他們,要求找出網(wǎng)暴余恬恬的主使,還要他們狠狠地教訓她?!?/p>
盛景明的呼吸停滯了。
他的大腦閃過可怕的念頭,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不......”他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那個人怎么可能是喬雨......”
“當然不是喬雨?!本熘刂氐厍脫糇烂妫颜{(diào)查報告砸在盛景明眼前,“你看看吧,我們找到了所有攻擊余恬恬的賬號,發(fā)現(xiàn)他們居然都是水軍,而且,全是余恬恬養(yǎng)著的輿論工具人?!?/p>
“也就是說,余恬恬花錢,雇他們罵她,還假裝成被網(wǎng)暴,引導你為她報仇,甚至那群所謂的被霸凌受害者,也是余恬恬從境外找來的打手?!?/p>
景明猛地抬頭,瞳孔巨震。
“可笑的是,盛總你果然上當了?!?/p>
“那群打手得了你的授意,在精神病院外蹲守,喬雨小姐一出現(xiàn),就被他們強行綁走,帶到一個廢棄倉庫?!?/p>
警察說的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在盛景明心上。
他全身都因恐慌而微微發(fā)顫,額前不斷有冷汗滑落。
警察看著他瞬間煞白的臉,一字一句復述供詞:
“盛總,是你親自下的命令,找到她,給她終身難忘的教訓,打碎她的骨頭,毀了她的臉,奪了她的清白,讓她這輩子都不敢再開口?!?/p>
轟——
盛景明腦子里那根緊繃的弦,斷了。
他猛然想起那通電話。
倉庫里,由他親自下達的、冷酷到極致的命令。
“不可能......”盛景明搖搖欲墜,手死死撐住冰冷的桌面,“她......她怎么會是......喬雨......”
他又想起倉庫里,電話那頭女人那一聲絕望的“盛景明”。
當時他只覺耳熟,被余恬恬一打岔就拋在了腦后。
原來是她!一直是她!
他親自下令,讓人打了她一百棍子,讓人毀掉她的臉,奪走她的清白......
而那個她,是喬雨啊!
是他曾經(jīng)捧在手心、發(fā)誓要守護的喬雨!
極致的荒謬感和滅頂?shù)暮馑查g將他吞噬。
盛景明眼前一黑,高大的身軀晃了晃,再也支撐不住,頹然跌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嘔——”
盛景明突然干嘔起來。
他死死抓住桌沿,抖若篩糠。
警察皺眉:“盛先生?”
盛景明抬起頭,雙眼布滿血絲:
“我都做了什么?”
“為什么會這樣?”
“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盛景明被輪流審問了整整十個小時,直到盛家老太爺出面,才把他撈了出去。
“我早就跟你說過,小雨是個好孩子,你們安安分分的過日子不好嗎?為什么還要去招惹余恬恬?”
“你們當時離婚我就不同意,要不是小雨再三保證你沒有對不起她,我是說什么也不會點頭的?!?/p>
“后來歡歡沒了,你又說俊豪是盛家的孩子,我才認了余恬恬。”
“你和小雨分了就分了,為什么不能好聚好散?偏偏要幫余恬恬對付她?你摸著良心問問,小雨有哪里對不起你?”
盛景明滿臉頹喪:“爺爺,我也不想這樣的,我只是......”
盛景明沒法告訴老爺子,他是因為喬雨知道了歡歡和俊豪的手術真相,所以才不得不采取強硬的手段阻止她。
他心里想著,哪怕他做得再過分,哪怕喬雨徹底社會性死亡,他也不會嫌棄她的。
他會照顧她一輩子,她喜歡孩子,那就再生兩個。
時間長了,她總能理解的。
可是,他千算萬算,唯獨沒算到余恬恬會對喬雨下死手。
盛景明一想到余恬恬背著他干過的事,胸腔里就好像有一把火在燃燒。
盛老爺子回頭看了他一眼:“余恬恬那邊,你打算怎么做?”
盛景明垂下視線:“我會跟她離婚,但其余的就算了?!?/p>
“如果不是小雨搶占了她的人生,她也不會變成那副偏執(zhí)極端的性子,說白了,小雨也有責任。”
“現(xiàn)在她倆你來我往打了一通,前塵往事,就算兩清了?!?/p>
盛老爺子盯著盛景明看了許久,忽然長長地嘆了口氣:
“景明,你知不知道,有些事,從來就沒有兩清的可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