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抹著嘴冷笑?！澳愕姆N。昨天流掉了?！北裎锁Q聲戛然而止。黑暗吞噬貨架的瞬間。

陳默看見照片從收銀機(jī)夾層滑落。蘇薇的笑臉浸在黃濁的鳳梨汁里。唇角小痣被汁液洇開。

像滴黑色的淚。04、林深彎腰撿照片時(shí)。后腰露出槍柄的冷光。雨還在下。城市在哭。

便利店像座漂流的孤島。陳默把威士忌澆在關(guān)東煮機(jī)里。蒸汽裹著酒氣騰起。

模糊了玻璃上的裂痕。那裂痕蜿蜒如地圖。指向每個(gè)人回不去的故鄉(xiāng)。

林深把槍塞回后腰的動(dòng)作很自然。像男人調(diào)整皮帶。他掏出煙盒。抖出的卻是白色藥片。

“助眠的?！彼幤溥M(jìn)蘇離面前的污水里。迅速化開乳白漩渦。蘇離盯著漩渦。

“那年你給蘇薇吃的。也是這個(gè)？”風(fēng)鈴?fù)蝗豢耥憽４┉h(huán)衛(wèi)服的老頭探進(jìn)頭?！耙蜢瓤?。

”三人同時(shí)繃緊脊背。像被槍口指著的獵物。陳默抓起拖把。用力擦地上的血和污物。

拖把頭撞到林深的皮鞋。鞋尖沾著蘇離的嘔吐物。像團(tuán)凋敗的雛菊。林深突然抬腳碾住拖把。

“當(dāng)年車禍...”他話沒說完。蘇離抓起熱狗機(jī)旁的番茄醬瓶砸過來。

玻璃瓶在林深腳邊炸開。猩紅醬汁噴濺上他的褲管。像新鮮的彈孔?！皾L。

”蘇離的聲音很輕。輕得像刀片劃開絲綢。林深低頭看褲子的污跡。突然笑起來。

“你們姐妹連發(fā)瘋都像?！彼D(zhuǎn)身推門。風(fēng)卷著雨撲滅他指間的煙頭。門合攏時(shí)。

陳默看見蘇離在發(fā)抖。她抓起冷凍柜里的冰袋按在小腹。塑料包裝的寒氣凝成白霜。

陳默把熱可可推過去。杯底壓著那張濕漉漉的照片。“她墜海那晚。”他聲音干澀。

“你姐給我打過電話?！碧K離的指尖劃過照片上蘇薇的笑臉?！罢f什么？

”“她說...”陳默擰開威士忌瓶蓋?！氨涞谌?。有給你的生日蛋糕。

”冰柜突然重新啟動(dòng)。嗡鳴聲震得貨架顫動(dòng)。蘇離的瞳孔在冷白燈光下急劇收縮。

陳默知道她想起了。蘇薇公寓根本沒有冰箱。雨更急了。城市哭到哽咽。霓虹燈穿透裂窗。

在積水里投下血泊似的光。05、晨光舔上裂窗時(shí)，蘇離還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