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來了?”
林詩阮別開臉,垂眸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今晚我要在公司睡一晚,回來帶一套衣服去洗漱?!?/p>
傅沉舟走到她身邊,將人摟進懷里,語氣里盡是慌張。
“怎么了,誰惹你生氣了?”
“是不是爸媽又和你說什么話了,你千萬別聽他們的,也別想著離開我好不好?”
她沒有掙扎,乖巧地坐在傅沉舟懷里,卻只是平靜無波的看向前方,眉眼染上了一抹自嘲。既然他那么害怕她會離開,那為什么又要在外面和別的女人生下一個孩子呢?
是他太自信,覺得自己瞞的很好,還是覺得她太愚鈍,發(fā)現(xiàn)不了。
如果她乖乖聽話,留在家里當一個家庭主婦,他是不是還打算瞞著她一輩子?
“只是今天上班太累,有點想我媽了?!?/p>
林詩阮鼻腔一酸,眼眶泛紅,眼淚跟斷線一般止不住掉下來。
傅沉舟以為是臨近林母的忌日,林詩阮睹物思人,半夜突然間傷感起來。
他心疼地捧起她的臉,小心翼翼地擦拭掉她眼角的眼淚。
“不哭了不哭了,你一哭,我心臟就發(fā)疼?!?/p>
“等過兩天我手頭沒那么忙了,就陪你去墓地看望阿姨,好不好?”
林詩阮抬頭看著他的眼睛,但傅沉舟眼底只有心疼和憐惜,看上去不像是假的。
她在心里嘲諷了一聲,覺得他如果不做總裁,去當演員也大有前途。
面對一個已經沒有那么愛的人,他還能裝出一副深情的模樣。
但林詩阮沒有開口嘲諷他,只是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從他懷里出來。
傅沉舟抱著她的那一瞬間,她在他的襯衣上聞到了陌生的香奈兒五號女士香水味,讓她想要做嘔。
她默默看著傅沉舟精心準備好的衣服領帶,突然開口。
“今天下雨了,我想你留下來陪我,可以嗎?”
林詩阮的膝蓋有暗疾,一到下雨天就會發(fā)疼,有時候疼起來一晚上都睡不著。
結婚之后,傅沉舟心疼她,不僅對她百依百順,她想要什么就買什么,甚至還特地飛去泰國學了一個月的按摩,只為在她膝蓋發(fā)疼的時候幫她揉揉。
猶豫了片刻,傅沉舟心里很快就有了答案。
“抱歉寶寶,今天真的是很著急的事情,等我處理好就回來陪你,好不好?”
林詩阮看著他歉意的神色,忽然間笑了,只是笑意未達眼底。
她在心底暗罵了一聲沒出息,明明已經知道了答案,卻還要去自取其辱。
那個從前會將她的玩笑話記在心上,因為她一句撒嬌而開心,在每一個下雨天都會陪在她身邊的男人,已經消失了。
林詩阮第一次覺得,自己愛了八年的丈夫變得如此陌生。
“好?!?/p>
她沒有無理取鬧,而是疲倦地裹進被子里,沒有再說話。
看見她一副不想再開口的樣子,傅沉舟帶上了自己的衣服離開了,關門前,還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晚安。”
傅沉舟留下了一句話,但林詩阮沒有睜開眼,也沒有回復,看上去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門關上的那瞬間,她的眼角滴下一滴清淚。
傅沉舟明明知道她的母親是因為什么去世的,在婚禮上,他答應過她這輩子只愛她一個人,可現(xiàn)在他卻變成了她最厭惡的那種人。
林詩阮十歲那年,父親長期出軌家暴,還在外生下一個私生子,林母忍無可忍,帶著她凈身出戶離開了家。
為了養(yǎng)活一個孩子,林母一個人打了好幾份工,只為讓她過上好日子。
但是在長期的虐待下,她的身體早就垮掉了,在林詩阮十八歲那年,林母在工廠里踩縫紉機時倒下了,再也沒睜開眼過。
傅沉舟明明知道這件事,卻還是選擇了走上林父之前的老路。
七年之癢,就連他們都逃不過。
既然這樣,她也沒必要繼續(xù)留在他身邊了。
第二天一早,林詩阮去幼兒園上班,卻發(fā)現(xiàn)是一個精致的女人送孩子來上學。
一頭長發(fā)如墨,白皙的臉蛋未施粉黛就足夠讓人驚艷,她穿了一身白裙,遠遠看上去就像是一朵隨風搖曳的小白花。
她揮手笑著和孩子告別,不難看出她就是孩子的母親。
林詩阮壓下心里的酸澀,等了兩分鐘才走進校門。
可女人似乎不著急離開,一見到她,還喊出了她的名字。
“林小姐?!?/p>
林詩阮有些差異,轉頭看向溫柔的女人。
“我是小落的媽媽,方便和我聊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