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林音分辨,他就立刻將電話掛斷。
她看了眼在門外值守的保鏢,崇柏延下了命令,若是不遵循,他們就會代理執(zhí)行。
都是過命的交情,林音不想讓人難做。
她低下的脖頸上仿佛有著千鈞重的重量,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白弱水的視線如芒在背,她軟糯的聲線在此刻莫名刺耳:“聯(lián)盟排行第一的殺手又如何?即使當年崇柏延那么寵你,形影不離,現(xiàn)在還不是要對我俯首稱臣。到底是陰溝里的老鼠,永遠上不了臺面。我和柏延哥哥才是一類人。”
口中的糕點甜得發(fā)苦。
林音睫羽半掀,語氣無一絲波瀾:“崇柏延與你并非同類,他奉行的是利益至上,我對他有用時,他對我好。他需要白家的財力穩(wěn)固聯(lián)盟理事長的位置,才會對你用情。一旦你沒了用處,他就會立馬放棄你,把你踹到一邊?!?/p>
白弱水捂著耳朵,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她睜大眼睛:“騙人!我馬上就是柏延哥哥的妻子了!你這個外人不要挑撥離間!”
她抬起手,聲調(diào)抬高:“今天,我就代他教訓教訓你!”
殺手的本能促使林音下意識反擊,立馬鉗制住白弱水揮過來的巴掌。
巨大的力度扯得人火辣辣地疼,白弱水發(fā)出一陣痛呼。
“放手,林音,去領罰?!?/p>
門不知何時敞開了,崇柏延的眼睛黑沉沉的,看不出情緒。
這是崇柏延第一次為了別人罰自己。
房內(nèi)的空氣粘稠地像灌了鉛,林音嘴唇翕動,沉默良久才道:“是她先要掌?我才……”
“不管是什么,她即將是你的女主人,你不能對她不敬。”
崇柏延的眉眼冷峻鋒利,下顎線緊繃著,黑西裝勾勒出挺拔的身形,凝視林音時幾近壓迫:“五十個巴掌,自己扇,不許偷懶。”
沉甸甸的東西梗在喉嚨里,林音的唇線抿得緊緊的,抬手。
崇柏延上次處罰自己時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子彈眼看就要從他的肩線擦過,林音毫不猶豫地飛撲過去,彈殼卡在了肺里。
手術后,眼底布滿血絲的崇柏延不說話,只是抓起她的指尖咬了一口,很輕:“罰你。”
當年關切的眼神隨著時間長河流逝,蕩然無存。
現(xiàn)在的男人就算目睹林音高高腫起的臉頰也面不改色。
白弱水早早覺得無趣上樓洗漱。
崇柏延半蹲下,抬起林音的下巴:“有點紅腫,等會我讓人把藥給你送過去。明天就會完好如初的?!?/p>
藥效這么厲害,價值千金。
林音挑眉:“我怕自己配不上這么貴重的藥。”
“胡說什么,你什么都配的上。”崇柏延的下頜線緊緊繃著,指節(jié)分明的手若有若無地從林音的唇上擦過,“我需要白家的支持,別讓我難做?!?/p>
林音瞳孔一縮,嘴角邊的酥麻漾至全身。
崇柏延拿出一個精致的長盒子,道:“明天帶你參加宴會,試一試?!?/p>
心被一只大手狠狠揪起又放開。
她的眼皮耷拉下來,這才是崇柏延給藥的真實目的。
林音身上的疤痕無數(shù)。
脖頸之下的槍傷留下的淺坑和刀傷交錯,配合勁瘦的腰,卻有種堅韌的豐韻。
配合著剪裁精致的長裙,有種說不出的反差的美感。
連白弱水的視線都不住地被林音吸引,嫉妒的目光計劃要把人燙出一個洞。
白弱水攥了攥衣角,扯著崇柏延的袖口:“柏延哥哥,林音姐的大腿好嚇人,能不能讓她換一件。”
高開叉的禮裙露出線條流利的蜜大腿,白皙的皮膚上卻有著巴掌大的駭人的疤痕,一塊新生的,皺皺巴巴的皮膚。
崇柏延在異國燒傷,醫(yī)療資源短缺,林音就用這塊皮膚幫他植皮,避免感染。
崇柏延的瞥了眼那道疤,聲音淡淡的:“是有些,那就去換一條,把身上的疤遮一遮?!?/p>
誰都能嫌棄她的傷痕,只有崇柏延不能。
自己變得傷痕累累皆是因為他。
短促地呼吸了幾息,林音才啞著聲道:“沒有其他合適的衣服了,那我就不去了。理事長和白小姐好好玩。”
崇柏延的眉頭微微蹙起,尚未開口就被白弱水拉著說了幾句悄悄話。
眉頭重新舒展開來,他微微歪了歪頭:“那就去換近身作戰(zhàn)的衣服,在宴會上一樣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