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命令,不是商量。
可西郊的別墅,堆滿了寧洛親手做的木雕。
其中有幾個還是要送去參賽的作品,對保存環(huán)境要求極其嚴苛。
為了保護作品,房子已經(jīng)很久沒有住人。
“不行,我不同意!”
可她話還沒說完,裴清嶼就帶著林霜走了。
她揪著心跟了過去,看到林霜站在別墅客廳,目光清冷地打量著周圍。
“夠?qū)挸?,但顏色太庸俗,我不喜歡?!?/p>
下一秒,裴清嶼嘴角微勾,寵溺地摸了摸他的頭:“鏟了重新刷漆?!?/p>
林霜下意識地避了避:“我身上可晦氣重,你們有錢人的手金貴,別摸我?!?/p>
可裴清嶼絲毫不嫌棄,甚至直接低頭嗅了嗅她的頭發(fā)。
“是香的,我喜歡?!?/p>
“你!不要臉!”
林霜羞惱地嗔他,卻沒有往后避。
看這兩人毫不避諱地打情罵俏,寧洛心里著急。
這是她的別墅,每一處都是她親自裝修。
墻壁上的墻繪也是她親手畫的,他怎么能鏟掉!
“裴清嶼,這是我的別墅,你沒權(quán)利更改!”
下一秒,林霜冷了臉。
“我就說嘛,跟你們這種有錢人合不來,我走就是了?!?/p>
她轉(zhuǎn)身就要走,卻被裴清嶼猛地拉住。
“霜霜你別生氣,這里你想怎么住都行!”
他冷冷瞪了寧洛一眼:“那這房子我買了,送給林霜,現(xiàn)在有權(quán)利把墻壁都換了嗎?”
“還有你這些畫,很俗,不堪入目?!?/p>
林霜淡淡開口:“是了,我就是不喜歡有錢人的庸俗。裴先生,如果你不能把這些換掉,我去火葬場的宿舍住也是一樣的?!?/p>
“我怎么能讓你再住那種地方,你值得最好的?!?/p>
裴清嶼滿眼的疼惜,卻看都沒看寧洛一眼。
林霜還是冷著臉,轉(zhuǎn)身就往外走,裴清嶼就緊緊跟在她身后。
寧洛怔怔地站在原地。
怎么都想不到,裴清嶼會為了一個人做到這種地步。
保鏢幾十分鐘后,就把她的壁畫徹底鏟除干凈。
她心痛如刀割,回憶漸遠。
想當初,她要學繪畫和木雕,被爸爸嫌棄沒用,毆打責罵了許久。
爸爸的腳要踩斷她的畫板時,是裴清嶼擋在那里,死死守護住她的心血。
“寧洛喜歡什么,我就供他,你再敢碰她一下我就揍你!”
少年鐵骨錚錚,讓寧父都慌了神。
后來,畫板和雕刻刀終于都保住了。
裴清嶼開始努力讀書,拼命掙錢繼承家業(yè),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讓她能做自己喜歡的事。
可現(xiàn)在,一切渾然變了。
他為了討好心上人,把她引以為傲的作品,貶低得一文不值。
寧洛無力地退出房子,打電話給物流公司。
“來兩輛半掛,把我的木雕都搬走?!?/p>
她要全部搬走。
包括她打算送給裴清嶼的新婚禮物,那尊她最引以為傲的木雕作品。
她先回了家,半小時后裴清嶼回來了。
他臉色不悅。
“一套房子而已,不至于?!?/p>
寧洛沒來得及收起情緒,紅著眼側(cè)臉避了避。
裴清嶼目光閃爍著復雜。
“你知道的,我只愛你,她們不過都是些玩物?!?/p>
“她會跟那些……我叫不上名字,就和那些人一樣。但她又有點不一樣,所以我才這么哄著,等我睡夠了她就把人送走的?!?/p>
“說實話,還沒睡過當入殮師的。她說她整天和死人打交道,居然還能長成那樣一張清純白嫩的臉,呵?!?/p>
說到這兒,裴清嶼主動環(huán)住寧洛。
“等我和她玩夠了,還得去廟里讓大師給我去去晦氣。”
寧洛身子僵硬地躲避他的觸碰。
“不用了,婚禮取消,我們分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