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槐稚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
普通的止疼藥已經(jīng)無法抑制那鉆進骨縫里的疼痛。
因為霍翰之的命令她無法離開老宅,只能頻繁的叫來家庭醫(yī)生。
“夫人,止痛藥有極強的成癮性,不能長時間服用,”
“我建議你做個全身檢查,以免延誤病情。”
“不必了,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p>
家庭醫(yī)生抿唇,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
江槐稚叫住他:
“我身體出問題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特別是霍翰之?!?/p>
“霍總從不會問及夫人的身體……”
江槐稚微微一怔,隨即苦笑。
是啊,結(jié)婚五年,霍翰之從沒過問過她的任何事。
是她想太多了。
四季恒溫的房間她卻覺得寒冷無比。
鞭笞她之后的五天,霍翰之都沒有再出現(xiàn)過。
她索性起來收拾東西。
等她走了,柳綰盈就會住進來了吧。
那她的東西也沒必要留在這里惹人厭煩了。
江槐稚在霍家生活了五年,屬于她的東西卻少得可憐。
衣柜里少了她的幾件衣服徹底變得空蕩。
梳妝臺里寥寥幾件首飾也是新婚時置辦的。
她將所有的物品都裝進垃圾袋。
一件大衣口袋里卻掉出幾張照片。
江槐稚撿起,照片上霍翰之的身影令她的心臟像是被針扎一般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那是霍翰之和江玥的婚禮上拍的。
也是她和霍翰之唯一的合照,她收藏了許多年。
她盯著照片看了很久,心口的疼痛久久無法平息。
江槐稚輕嘆一口氣,點燃了那些照片。
這樣的東西,只會令人生厭吧。
煙霧繚繞又消散,就像她的感情。
樓下突然響起汽車引擎聲,她好奇的從陽臺向下看。
視線卻與霍翰之的撞上。
他眼里的陰冷和憤怒讓她背后的傷口都隱隱發(fā)痛。
又發(fā)生了什么?
沒等她搞清楚,房門就被重重推開。
霍翰之不由分說的扼住她的脖頸。
窒息感撲面而來,她無力的掙扎根本奈何不了霍翰之。
“你……瘋……了?”
“江槐稚,你該死!”
她還想說些什么卻只能發(fā)出嗬嗬聲。
眼見她的臉漲的發(fā)紫,霍翰之猛地甩開她。
喉嚨傳來灼燒感,她半天才勉強發(fā)出沙啞的聲音。
“霍翰之!你又在發(fā)什么瘋!”
霍翰之冷眼瞧著她狼狽的樣子,重重的將手機砸在她身上。
“看你做的好事!”
江槐稚拿起手機,上面是一段視頻。
視頻里得柳綰盈被堵在一條陰暗的小巷。
四五個打扮奇特的混混將她團團圍住。
柳綰盈的哭喊和尖叫即使開著最小音量都清晰無比。
江槐稚是不喜歡柳綰盈,但也不愿看到一個女孩受辱。
她關(guān)掉視頻,內(nèi)心久久不能平靜。
“你懷疑這是我做的?”
霍翰之一把拽起江槐稚,打開另一段視頻,咬牙切齒的。
“別演了,那些渣滓都承認了?!?/p>
視頻里的混混鼻青臉腫,說話都有些發(fā)抖。
他們說是霍太太安排他們?nèi)チ枞枇U盈。
她心底一驚,腦子里嗡的一聲響。
“不是我做的,這是誣陷!我們已經(jīng)要離婚了,我沒有必要做這些……”
“你簽字離婚的戲碼還沒演夠?”
“江槐稚,如果今天我晚到一步……”
霍翰之的眸中蘊含著殺意,像是要將她撕碎。
江槐稚盯著他,心徹底冷了下去。
他不信她。
心臟像是被一只大手僅僅抓著,疼得她難以呼吸。
“我是被誣陷的,這么滴水不漏的證詞才最有問題。”
“霍翰之,這種腌臜的事情我不屑去做,你大可以報警……”
霍翰之面若寒霜。
一個眼神,門外的保鏢瞬間將她架著丟進了邁巴赫后座。
一路上她想解釋,可沒有證據(jù)的情況下她的每句話都像狡辯。
醫(yī)院的VIP病房里,柳綰盈一見到她頓時驚慌,捂著肚子驚叫起來。
霍翰之大步上前一把摟住楚楚可憐的柳綰盈,滿眼心疼。
他厲聲道:
“江槐稚,跪下,道歉?!?/p>
“我沒有做過,憑什么道歉?”
江槐稚毫不退讓。
兩人對視間,柳綰盈突然再次激動起來,害怕極了的哭喊。
“阿之,我們分手吧,大不了孩子我生下來你接回霍家養(yǎng),我實在不敢再待在你身邊了,我會死的……”
“別亂說,你和孩子都是我的寶貝,我會保護你們?!?/p>
“把她帶出去,在樓梯上滾十圈給盈盈道歉!”
霍翰之的聲音冷厲,江槐稚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她氣急的掙扎著保鏢的桎梏,背后的傷后再次撕裂也顧不上。
她怒吼著問道:“我說了不是我做的!你為什么就是不信我?!”
“一個下藥爬上姐夫床的女人有什么值得我相信的?”
她身形一僵,心像是被劃開了一個大口子,鮮血淋漓。
霍翰之不耐的揮揮手,保鏢就拖著她出了病房。
站在樓梯口,江槐稚死死抓著扶手。
可她的力氣哪里能和高大的保鏢相抗衡。
她只能護著頭一次又一次的被推下樓梯。
在樓梯上滾十圈幾乎要了她的命。
一身潔白的襯衣早已被腥紅染就。
她渾身的骨頭都像是被打碎了,連呼吸都疼,她的意識也漸漸墜入黑暗。
原來愛錯了人是這么痛的一件事。
那她再也不要愛了。
江槐稚不知道她昏迷了多久,耳邊朦朧的傳來聲音。
“霍總,太太的情況很糟糕不能再承受更多傷害了?!?/p>
“什么意思?”
“太太她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