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五年,江槐稚撕碎了98份離婚協(xié)議。
但五周年結婚紀念日,霍翰之的助理代替他第99次提出了離婚。
這一次她沒有拒絕,而是平靜的在離婚協(xié)議上簽了字。
因為她快死了。
胰腺癌晚期,致死率95%的癌癥。
她突然想為自己活一次。
這段無愛的婚姻她也不想再糾纏了。
“這份協(xié)議我可以簽字,但是我要見霍翰之?!?/p>
“他來,我就簽字。”
江槐稚看著霍翰之的秘書走到一旁打電話請示,不由的自嘲一笑。
誰家的妻子和她一樣,上一次見丈夫,還是兩年前。
兩年里他們沒有說過一句話,有任何事都由秘書轉達。
半個小時后,霍翰之回來了。
他面色凝重,帶著滿滿的厭惡:“你要見我,我已經回來了。”
“離婚協(xié)議,簽字?!?/p>
江槐稚有些恍惚。
這兩年里,她曾找過各種借口。
說自己懷孕了、說自己生病了,都沒能讓霍翰之回來。
如今說同意離婚,他立馬就回來了。
“我還有一個要求?!?/p>
霍翰之眉頭緊皺,警告她:“江槐稚,你別得寸進尺。”
江槐稚自顧自地往下說:“今天是姐姐的忌日,我要祭拜她,你讓我祭拜,我就簽字。”
這句話仿佛觸碰到霍翰之的逆鱗,他猛地拿過旁邊的花瓶砸向江槐稚。
花瓶破裂,鮮血從她的額間流下。
“一個不知廉恥下藥爬上姐夫床的人,你也配祭奠玥玥!”
江玥,霍翰之的亡妻,她的雙胞胎姐姐。
二十歲生日宴上,她和江玥都對霍翰之一見鐘情。
但霍翰之喜歡的是姐姐,一年后,他上門求親,娶了姐姐。
從那天起,冷面閻王成了實打實的寵妻狂魔。
看著姐姐幸福的模樣,只能將那份情感埋藏在心底。
可好景不長,短短兩年,姐姐江玥就因癌癥去世。
從此霍翰之一改往日的深情孤傲,身邊開始出現不同的與江玥相似的女人。
其中,一個叫柳綰盈的女人,是所有人里最像江玥的。
相似的眉眼,喜靜的性格,清冷的語氣。
就連口味喜惡都和江玥如出一轍。
霍翰之迅速淪陷,甚至要娶她。
江家不愿將霍翰之帶來的利益和地位拱手讓人。
假借家宴給她和霍翰之的酒里下了藥。
她至今都忘不了霍翰之震驚又嫌惡的眼神。
她嘴里呼之欲出的真相,卻被突然闖入的父母和記者生生逼了回去。
霍翰之被迫娶了她,她以最不堪得方式嫁給了自己最愛的人。
他厭惡她,不肯碰她,甚至新婚夜他都在柳綰盈的床上。
這段婚姻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在霍翰之心里,她早已被打上了覬覦姐夫下藥上位的標簽。
無論她如何討好,都得不到一絲回應。
前98次提出離婚,她每次都想接受。
可她的父母以江氏根基不穩(wěn)為由百般哀求。
她只能承受著霍翰之的冷嘲熱諷苦苦堅持。
如今她快死了,也終于可以替自己做回主了。
江槐稚的視線被染成紅色,但她依舊不肯退讓。
“祭拜完姐姐,我立刻簽字?!?/p>
“你也不想你的金絲雀等太久吧?”
霍翰之的下頜緊繃,僵持了許久才開口。
“好,我讓你去祭拜,但是只有五分鐘?!?/p>
江槐稚勾唇苦澀一笑。
“好。”
祠堂里,江槐稚點燃三根供香,磕了三個頭。
“姐姐,今天是你的忌日,我來看你了?!?/p>
再次抬頭,她的眼里已經蓄滿了淚水。
“姐姐,我以后可能就不能來看你了,但是你別傷心,我……”
我很快就來陪你了。
最后一句話她沒有說完。
因為她知道門外的霍翰之正在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五分鐘一到,霍翰之的聲音就準時響起。
“時間到了,出來簽字?!?/p>
迫切的語氣使酸澀在江槐稚心底蔓延開來。
她默默在心底對姐姐說:“姐姐,等我。”
她走出祠堂,利落的在離婚協(xié)議上簽好字。
霍翰之的臉色終于緩和下來。
她自嘲一笑。
他也算是得償所愿了吧。
江槐稚腹部猛地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她差點昏死過去。
霍翰之見狀不屑的冷笑:“裝病這一招還沒用膩?”
“萬一我真有病呢?”
霍翰之厭惡的瞥了她一眼,抿唇不語。
他把離婚協(xié)議交給秘書去走程序,沒有再多看江槐稚一眼。
傍晚,江槐稚收到秘書發(fā)來的消息。
手續(xù)已經辦好了。
巧的是離婚冷靜期結束的日子,也是她的死期。
她和霍翰之長達五年的糾纏終于正式進入了結束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