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在親戚群里發(fā)我小時候尿床的照片那天，我發(fā)瘋摔碎了她最愛的茶杯。
她紅著眼眶在家族群里發(fā)語音：「孩子長大了，嫌棄媽媽了……」
三秒后我的微信炸出二十條消息：
「你媽把你養(yǎng)大容易嗎」
「怎么這么不懂事」
「快給媽媽道歉」
……
我盯著地上四分五裂的瓷片，突然發(fā)現(xiàn)它們拼起來像極了我被規(guī)訓已久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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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28歲生日那天，早上七點開始，手機就開始瘋狂震動。
家族群里，母親一連發(fā)了幾十條消息。
最后一條是她帶著刻意哭腔的60秒語音。
「晚晴啊，媽媽也不是催你，只是隔壁小張的孩子都上幼兒園了，女人過了三十就……」
不出意外的「高齡產(chǎn)婦」四個字，再一次脫口而出，而媽媽的話里字字裹著“為你好”的糖衣炮彈。
餐桌上，親戚們的臉模糊成晃動的背景板。
媽媽像捧出圣物般獻上一個滿是嬰兒圖案的粉色禮盒。
「生日禮物！」
她聲音亢奮，目光卻如鉤子鎖死我的臉。
我機械地拆開禮物。
紙尿褲、葉酸、《完美孕媽指南》。
還有一張賀卡，上面寫著:「期待早日當外婆」。
「媽，我才二十八?！?/p>
我的喉嚨像被砂紙磨過，聲音微弱，充滿了無力感。
「傻孩子！」
媽媽的眼淚說來就來，精準滴落在潔白的餐盤邊緣。
「媽媽是過來人！錯過最佳生育期，身體垮了、孩子不健康，你一輩子后悔都來不及！媽媽是為你好?。 ?/p>
媽媽的話瞬間點燃親戚們的共情。
她們紛紛下場開始規(guī)勸我。
「晚晴，你媽說得對！女人就得趁早結婚！」
「快給你媽道歉！她多不容易！你怎么一點都不懂的體諒她?！?/p>
大伯父的酒杯重重頓在桌上。
我抬眼，看到媽媽迎刃有余地向親戚鼓吹著她的育兒經(jīng)。
我沒說話，因為我知道她的自以為是，她的邏輯也堅不可摧。
——那就是催婚催生是救我于水火。
生日宴自然不歡而散，我匆匆回到家里。
手機屏幕亮起媽媽的消息。
「寶貝，媽媽只是太愛你，怕你將來受苦……」
「你要是不喜歡，媽下次不說了就是。」
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