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彥大約以為我說的小朋友是昆寶的同學(xué),欣然點頭:“好,帶人出去玩大方點,你錢夠不夠?我給你轉(zhuǎn)點錢過去?!?/p>
他轉(zhuǎn)了八千。
我眉心跳了下,忍不住笑。
老婆加兒子,五天,不夠女神半頓飯錢。
嘖。
我向來是斤斤計較的人,又跟他要了三萬,才笑嘻嘻地說:“老板豪氣,多謝老板?!?/p>
有酒精助眠,這一夜我睡得很沉。料想許彥也是一樣,因為第二天起床,并沒見到他喪眉耷眼地發(fā)起床氣——事實上,我連他人影兒都沒見著。
他在我們還熟睡的時候,就已經(jīng)悄悄離家了。
我有些刻薄地想,他這份勁頭兒,都快趕上奔喪的孝子了。也不知道當(dāng)年他老父去世的時候,他有沒有這么快的腳程。
我叫來新任的助理,帶昆寶一起吃了早餐,趕在歡樂世界開門的頭一茬,慢悠悠地溜達進去。
第一站,直奔昆寶最愛的墨西哥草帽。
快到目的地時,我一抬頭,不由得扶額。
對面迎頭走來一家三口,男人抱著個小女孩在手里,女人跟在旁邊,拿著兒童水壺和花花綠綠的一次性扇子。
那抱著小女孩的男人,不就是我那號稱加班的合法丈夫許某人么?
2
眼前這畫面,在刺眼的陽光下,透著股荒腔走板的和諧。
這頭,昆寶洋洋得意地騎在一個高大帥氣的年輕人脖子上;那頭,許彥單手抱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另一只手替她拿著一個粉紅色的冰淇淋。
任誰看了,都不免左右贊一句:可真是兩個幸福的家庭!
許彥看到我們時,表情堪稱精彩,比他昨天晚上在客廳的撲克臉有意思多了。
目光掃到我的瞬間,先是肉眼可見地渾身僵住,緊接著,那張依舊帥氣的臉上飛快閃過緊張、心虛、恐懼、羞慚等等莫可言喻的表情。
大約是他動作一下子僵硬,讓懷里的小女孩有了危機感。
小姑娘忙將兩只細細的胳膊環(huán)在許彥脖子上,腦袋貼在他腮邊,依戀十足。
我目光冷淡地掠過他抱著女孩的手,看向他身邊的女子。
尹笑薇穿著一條淺米色長裙,領(lǐng)口有點低,又不是太低,剛剛好,在得體端莊與引人遐思的縫隙間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