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他善了后,耐心跟他解釋,之所以粑粑是紅色的,只是因為昨天吃多了火龍果,不是得了絕癥也不是外星人在拿他做實驗。
昆寶的神情慢慢松弛下來,滿臉淚痕里帶了點莫名的失望:“媽媽,外星人還會不會來抓我呀?”
我實在猜不透他到底是想要外星人來,還是不想他們來。
這太難了,我選擇放棄。
最后我們一起窩在被窩里,帶著害怕又興奮的表情,刷第N次《第三次接觸》。
說實在話,一個三十多歲的成年人,要在一個孩子面前,賣力地表演恐懼、興奮、刺激、緊張等諸種大動作和大情緒,尤其是這表演已經(jīng)重復了無數(shù)次——這真的是極累的。
反正等那個小魔鬼終于帶著滿意的笑容入睡以后,我從他的兒童床上下來,精疲力盡。
以至于走出客廳,看到許彥的時候,我委實提不起精神去質問他什么。
許彥已經(jīng)脫下西裝,換了家居服,坐在沙發(fā)上,悠哉悠哉地耍手機。
聽到動靜,他頭都不抬,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昆寶睡了?”
沒等我回答,緊接著又說:“公司這幾天有事,讓我們加班?;貋淼猛?,晚上不用準備我的飯。”
我抿了抿唇,心底有些冷。
“加幾天班?”我問。
這問題有些奇怪。
他的目光從手機屏幕上移開,看我一眼,貌似皺眉思考了一下,才答:“五天吧,五天應該能搞完。”
“這樣???那有點遺憾。”我去餐邊柜上拿瓶威士忌,倒了一小杯,在手里輕輕轉悠。
琥珀色酒液在玻璃杯身里晃蕩,一圈一圈,漣漪不絕。
我呷了一口,慢慢體味那股子火辣順著喉嚨管一路攀爬:“那天聽你說完成一個大單,想放松一段時間。我已經(jīng)跟幼兒園請好假,原本打算一家三口出去玩玩。沒想到你這又忙上了?!?/p>
許彥怔了下:“你沒跟我說過這件事。要不你還是跟老師說一聲,讓昆寶回去上課吧。等我下回有空了,再帶你們娘倆出去玩?zhèn)€夠?!?/p>
剩下的酒不多了,我仰脖子一飲而盡。放下酒杯,通情達理地跟他講:“我這邊已經(jīng)跟公司說好了,不好出爾反爾。沒事,你放心加你的班吧,我另外找個小朋友陪昆寶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