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假結束，陳默返回衡州金榜復TAM學校，生活再次回歸到那種極致的平靜與規(guī)律之中。
白天，他在火箭班里，扮演著“傳道者”的角色，用超越時代維度的知識，引領著整個班級的學習風潮。在他的影響下，火箭班的學習氛圍，不再是過去那種壓抑的、內卷式的刷題，而是變成了一種充滿思辨與探索精神的學術研討。
夜晚，他則在系統(tǒng)的加持下，繼續(xù)遨游在更深邃的知識海洋里。黎曼猜想的證明，已經(jīng)被他推進到了關鍵階段；關于可控核聚變的新模型，也在他腦海中，逐漸成型。
他就像一個潛行在都市里的“掃地僧”，外表普通，體內卻蘊藏著足以打敗世界的力量。
而那張748分的聯(lián)考喜報，則像一塊巨石，在整個學校乃至全省的教育圈，投下了經(jīng)久不息的漣漪。
“衡州陳默”這個名字，已經(jīng)成了所有高四學生心中，一座無法逾越的，名為“絕望”的大山。
這天下午，一輛掛著特殊牌照的黑色奧迪A6，低調地駛入了衡州金榜復讀學校。
車上下來了兩個人。
一個，是須發(fā)皆白，但眼神矍鑠，渾身散發(fā)著儒雅學者氣息的老者。 另一個，則是二十歲出頭，神情冷傲，眼神銳利如鷹的年輕人。
他們，正是從京城遠道而來的，華夏數(shù)學奧林匹克國家集訓隊總教練，錢衛(wèi)國院士，以及他最得意的門生，也是本屆國家隊的隊長——楚天行。
校長辦公室里，氣氛莊重而肅穆。
校長和周海云等人，都正襟危坐，神情緊張，像是在等待最高領導檢閱的士兵。他們面前的這位錢衛(wèi)國院士，可是華夏數(shù)學界金字塔尖的人物，平日里只能在電視和報紙上見到。
“錢老，您……您大駕光臨，真是讓我們學校蓬蓽生輝??！”校長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
錢衛(wèi)國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客套。他的目光，銳利而直接。
“我今天來，只為一件事，一個人?！彼D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要見陳默?！?/p>
站在他身后的楚天行，聽到這個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輕蔑的弧度。
【人物：楚天行】 【身份：IMO國家隊隊長，京城大學數(shù)學系天才少年】 【知識水平：數(shù)學（宗師級），物理（大師級）……】 【當前情緒：高傲（70%），不屑（20%），一絲好奇（10%）】 【隱藏信息：他從三歲開始接觸奧數(shù)，十五歲拿到全國金牌，一路走來，都是碾壓同齡人的存在。他從心底里，看不起任何“應試教育”體系下產(chǎn)生的所謂“高分天才”?！?/p>
周海云立刻去把陳默叫了過來。
當陳默走進辦公室時，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那個神情冷傲的年輕人。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
沒有火花，只有一種同類之間，最純粹的，高手對決前的審視。
“你就是陳默？”錢衛(wèi)國院士抬起頭，用一種仿佛能看穿靈魂的眼神，上下打量著陳默。
“錢老，您好?！标惸槐安豢海届o地回應。
“嗯?！卞X衛(wèi)國點了點頭，開門見山，“你的那份聯(lián)考試卷，我看過了。很驚艷，尤其是在解題技巧上，甚至看到了一些……不屬于這個時代的影子。但是，”他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嚴肅起來，“應試數(shù)學，和競賽數(shù)學，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領域。前者是走一條被鋪好的路，而后者，是在一片沒有路的荒原上，開辟出一條全新的路?！?/p>
“我今天來，是想看看，你到底有沒有，開路的能力?！?/p>
他說著，從隨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張只寫著一道題的A4紙，放在桌上。
“這是去年IMO決賽的壓軸題，全世界范圍內，能在規(guī)定時間內做出來的選手，只有三個。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
這，是一場突如其來的，最高規(guī)格的“面試”！
辦公室里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楚天行抱著雙臂，站在一旁，臉上露出了看好戲的表情。這道題，他當初也做了，足足花了三個小時，才勉強給出了一個不完美的解答。他不相信，眼前這個應試教育下的“高分機器”，能解決這種級別的難題。
他已經(jīng)準備好，欣賞這個叫陳默的家伙，在真正的數(shù)學難題面前，是如何窘迫、崩潰，最后原形畢露的了。
然而，陳默的反應，再次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他只是瞥了一眼那道題，甚至沒有拿起紙，就淡淡地開口了。
“不用一個小時?！?/p>
“嗯？”錢衛(wèi)國眉頭一挑。
“給我十分鐘，就夠了?！标惸恼Z氣，平靜得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狂妄！”
楚天行終于忍不住，冷哼出聲。
“陳默同學，你可能不知道這道題的份量。它涉及到了‘組合幾何’與‘數(shù)論’的交叉領域，需要用到‘拉姆塞理論’的變種思想。這不是靠刷題就能解決的。你這種態(tài)度，是對數(shù)學的不尊重！”
【系統(tǒng)提示：楚天行對你的好感度-20（一個狂妄無知的家伙）?！?/p>
陳默沒有理會他的嘲諷，只是看著錢衛(wèi)國院士。
“錢老，可以開始計時了嗎？”
錢衛(wèi)國深深地看了陳默一眼，他從這個少年的眼中，沒有看到任何的輕浮與狂妄，只看到了一片深不見底的自信。
他心中一動，點了點頭：“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在十分鐘內，創(chuàng)造一個奇跡?！?/p>
他按下了手中的計時器。
辦公室里，再次陷入了那種令人窒息的安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陳默身上。
陳默沒有去拿紙和筆。
他閉上了眼睛。
【叮！“全知推演”系統(tǒng)，啟動！】 【目標題目：IMO決賽壓軸題（組合幾何與數(shù)論交叉）】 【正在進行多維邏輯解析……】 【解析完畢！題目核心：在一個有限點集上，尋找具有特定染色屬性的單色完全子圖的存在性問題。】 【傳統(tǒng)解法路徑分析：應用拉姆塞數(shù) R(m, n) 進行暴力估算，邏輯復雜，計算量巨大?！?【系統(tǒng)推薦最優(yōu)路徑：放棄傳統(tǒng)組合思路，引入“圖論譜理論”?！?【步驟一：將點集抽象為圖 G=(V, E)?！?【步驟二：構建該圖的“拉普拉斯矩陣” L?！?【步驟三：求解矩陣 L 的特征值。通過分析第二小的特征值（即“代數(shù)連通度”），來判斷圖的結構屬性?！?【步驟四：將染色問題，轉化為特征向量空間中的一個優(yōu)化問題，利用“瑞利商”理論，直接得出結論?！?【推演完畢！預計口述解題過程耗時：5分鐘?！?/p>
當陳默再次睜開眼時，他的雙眸之中，仿佛有整個宇宙的星圖在旋轉。
時間，剛剛過去一分鐘。
他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像洪鐘大呂，敲擊在每一個人的心弦之上。
“這道題，如果用傳統(tǒng)的‘拉姆塞二染色定理’去硬解，會陷入一個龐大的分類討論陷阱。出題人的意圖，也正是如此?！?/p>
“但是，我們可以跳出這個陷阱。”
“我們可以，用代數(shù)的方法，來解決這個幾何問題?！?/p>
他一開口，就鎮(zhèn)住了全場。
錢衛(wèi)國院士的眼睛，瞬間亮了！用代數(shù)方法解決組合幾何難題，這是目前國際數(shù)學界最前沿的研究方向！
楚天行的臉上，也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我們將整個點集，看作一個‘圖’。每兩個點之間的連線，就是圖的‘邊’。”陳默的聲音，不疾不徐，充滿了獨特的韻律感，“我們不關心這個圖長什么樣，我們只關心它的‘譜’，也就是它的拉普拉斯矩陣的特征值。”
“拉普拉斯矩陣”、“特征值”、“代數(shù)連通度”、“瑞利商”……
一個個在數(shù)學競賽領域都堪稱“屠龍之技”的頂級名詞，從陳默的口中，被信手拈來，運用自如。
他沒有畫一個圖，沒有寫一個公式，他完全是在用一種純粹的、高度抽象的數(shù)學語言，在所有人的腦海中，構建起了一座宏偉而精密的，數(shù)學宮殿。
他講的，已經(jīng)不是解題。
而是在“傳道”！
是在闡述一種，全新的，足以打敗整個組合數(shù)學領域的，思想武器！
辦公室里的所有人，從校長到周海云，雖然聽得云里霧里，但他們能清晰地感覺到，一種無與倫比的“不明覺厲”！
而錢衛(wèi)國院士和楚天行，則是越聽，心越沉，越聽，越是感到頭皮發(fā)麻！
錢衛(wèi)國院士那握著茶杯的手，已經(jīng)開始微微顫抖。他發(fā)現(xiàn)，陳默所講的“圖論譜理論”，其理解之深刻，運用之巧妙，甚至……已經(jīng)超越了他自己！
楚天行那張高傲的臉上，早已血色褪盡，變得一片蒼白。他引以為傲的數(shù)學天賦，在陳默這種“上帝視角”般的思想碾壓面前，顯得是那么的幼稚和可笑。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還在玩泥巴的孩童，卻在仰望一艘正在建造中的星際戰(zhàn)艦。
“……所以，通過分析拉普拉斯矩陣的特征譜，我們可以證明，無論如何染色，該圖中必然存在一個階數(shù)為‘log n’的單色完全子圖。證明完畢?！?/p>
當陳默說出最后這句話時，他看了一眼錢衛(wèi)國的計時器。
時間，定格在：4分32秒。
整個辦公室，死一般的寂靜。
仿佛連空氣，都因為這過于震撼的神跡，而停止了流動。
“啪！”
是錢衛(wèi)國院士，猛地一拍大腿，霍然起身！
他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此刻因為極度的激動而漲得通紅，眼神中，迸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他三步并作兩步，沖到陳默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聲音顫抖地問：
“孩子！告訴我！你……你這個思想，是誰教你的？！是哪位隱世的高人？！”
他不相信，這是一個19歲的少年，能獨立想出來的思想！這至少是浸淫此道數(shù)十年的數(shù)學大宗師，才可能有的境界！
陳默看著他，只是平靜地，吐出了兩個字。
“自學?！?/p>
“轟！”
錢衛(wèi)國和楚天行的世界觀，在這一刻，被徹底，無情地，碾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