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子最近有些害怕見到如素,她都不怎么回自己的房間里了,房頂成了她經(jīng)常的去的地方。
梔子覺得待在廣闊的天幕下,心里的壓抑與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才得以消散;但是,
梔子又放心不下如素,尤其是如素被君遷的紅繩給困住,一舉一動都受到限制。
梔子自己也覺得好矛盾,她身為孟婆,雖說是兼職的,但是理當盡到作為孟婆的一份責任。
而給每一個通過奈何橋的魂魄分發(fā)孟婆湯,這本來就是她的工作。但是現(xiàn)在,她卻幫助如素,
雖說沒有直接放過如素,可是梔子也是在變相的幫助她,
原本孟婆湯在如素剛到奈何橋的時候就應(yīng)該讓她喝掉,但是梔子卻允許如素延后喝湯,
還給如素提供了住處。梔子私心里其實也不愿讓如素喝了那碗孟婆湯。
梔子一直還記得孟婆給她說過的話:永遠不要懷疑自己的工作。
當時梔子還不太明白孟婆這句話的意思,可現(xiàn)在,梔子好像有些明白了。
梔子透過半開的窗戶看著屋內(nèi)的如素,她的臉色越發(fā)蒼白,倚著床坐著,
原本就病弱的如素此刻看起來更加虛弱,好像下一刻就會消失不見一般。
梔子急的趕忙跑去找君遷辭玉。還沒起床的君遷辭玉就被梔子從床上拽了起來,
著急忙慌地往梔子住的地方跑去?!皸d子,你干嘛呀,
一大早的就這么神經(jīng)兮兮的?”被拽著衣袖的君遷十分不悅的嚷嚷著。
辭玉也十分不解的張口問道:“對呀對呀,梔子,到底是什么事呀,你這么慌張的拉我們來?
”梔子頭也沒回的答道:“哎呀,你們就別問那么多了,到了就知道了?!卑胩熘?,
君遷黑著臉低聲問道:“梔子,你一大早的把我們拽起來就是為了這個?哼,
我早都跟你說過,她現(xiàn)在這樣子,都是咎由自取!如果她肯早早喝了孟婆湯,
老老實實的去投胎轉(zhuǎn)世,又怎么會有這樣的結(jié)果!”梔子想要反駁,可是話到了嘴邊,
卻又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只能小聲地說:“如素姐姐現(xiàn)在怎么會這樣子呢?她也好可憐的,
我……我……”辭玉一臉凝重的說道:“哥哥,她本就是久病無醫(yī)身死,現(xiàn)在又逆命而為,
這么久不曾喝湯步入輪回。你又在她手上綁上了困魂繩,她現(xiàn)在真的快到極限了,
如果再這樣下去,恐怕……哥哥,你看?”梔子聽到這話,驚得呆愣在原地,
好半天才緩過神兒,她緊緊地拽著君遷的袖子,一臉焦急的說道:“君遷,我求求你了,
你就幫幫如素姐姐吧,你把那個什么困魂繩從如素姐姐手上拿開好不好?君遷,
姐姐她已經(jīng)那么可憐了,你就行行好,好不好?姐姐現(xiàn)在這樣子,
根本不可能給任何人造成威脅的。辭玉也說了再這樣下去,姐姐真的會出事的啊,
君遷……”“你到底是為什么要幫一個素不相識不曾謀面的人???你到底是中了什么邪!
”君遷也有些火大的問道??粗鴹d子難過的樣子,辭玉悄悄拉了拉君遷的袖子,
輕聲說道:“哥哥……”梔子欲哭無淚,緊拽著君遷衣袖的手緩緩松開,
難過又迷茫的喃喃道:“我,我……”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只覺得右手手心那滴如素流下的淚水此刻異常的冰冷,好像都要把她冰凍上一樣,
她無助的握著右手蹲了下來。最終君遷還是解了如素手指上的困魂繩。夕陽西下,
天際火紅的晚霞映著黃泉路上開滿的彼岸花,火紅色的一片,看不見一絲綠。
梔子陪著緩緩漫步在忘川邊上,青石板鋪就的路上被打掃的干干凈凈的。忘川水清澈見底,
靜靜地流淌在這個安靜的傍晚,無聲無息,卻又顯得異常深邃?!叭缢亟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