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一個人在房頂上自言自語的干什么呢?真是的,看風景也不叫上我和哥哥一起。
算了,我們不請自來了,梔子你不會不歡迎我們吧?!鞭o玉眨巴著大眼睛,即使在夜里,
他那雙純真無辜的眼眸也一樣具有超強殺傷力?!霸趺磿粴g迎呢。
我還擔心你哥哥君遷還生我氣,不愿意看見我呢。”梔子吐了吐舌頭,拍了拍旁邊的位置,
“來來來,坐這里。”然后仰著頭沖著二人笑的十分燦爛。
君遷辭玉一左一右的在梔子身邊坐下來,
君遷不滿的叫嚷著:“梔子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如果真的生你的氣,
你覺得我還會顛顛兒地跑來找你么?你覺得我們是在害你的如素姐姐,你才跟她相處幾天啊,
我們跟你相處幾天了又?我們哪一個不是為你好?你才是那個小沒良心的。
”“哎呀哎呀,君遷大人,我錯了,您就饒了我吧,行么?”梔子討?zhàn)埖馈?/p>
“那你為什么那么護著那個如素?”辭玉冷不丁的又把話帶回了這個話題上面。
君遷也接著問道:“對啊,你們才接觸了幾天,你了解她多少?怎么就著了魔的想要幫她?
”梔子本來笑著的臉立刻成了一張苦瓜臉:“哎呀,
你們怎么總是在這上面糾結個沒完沒了呢。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為什么要這樣做,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要幫如素姐姐。我雖從來不曾見過她,可看到她,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竟然會有種感同身受的感覺?!闭f著梔子爬了起來,揭開一片瓦,朝下看了看,“呶,
你們自己來看看吧?!本w辭玉往下看了看,如素如一尊人形木偶一樣,
坐在那里一動不動?!澳銈兏杏X到了什么嗎?你們一定感覺不到,可我能。她在悲傷,
十分悲傷。我一接近她一看到她,我就覺得我也快被她的悲傷給淹沒了。我只有把她救出來,
才能夠把自己救出來。否則,我覺得我也會被這張網給禁錮致死。這里,
還有她留下的一滴淚,你們看不見摸不到,但我卻能真真切切的感覺的,我甚至能夠看到。
它就在著月光下閃著晶瑩的光?!睏d子伸出右手,攤在月光下。君遷辭玉看了看,
的確什么也沒有看見。可是梔子現(xiàn)在的表情他們是可以看得見的,
梔子的難過糾結他們也是能夠感受到的,梔子沒有說謊,這點他們都可以肯定。
“所以你要幫她?”君遷以肯定的口氣說著疑問句。梔子將瓦片重新蓋上,
慢慢的爬到離這里很遠的地方坐好,雙手抱著腿,不說話,小臉上掛滿了不屬于她的憂傷。
半天,她才悶聲說道:“能不能不要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了,我心里面好難受。
我們可不可以不要再說如素姐姐了?一提起她,我就會被她的情緒所感染。
”君遷走過去,摸摸梔子的腦袋,笑笑說道:“好好好,再也不說她了。來,
我有辦法讓你忘了這些?!闭f著變魔法般掏出了一小壇酒,遞給梔子。辭玉一看,
眼睛一亮:“哥哥,還有么,我也要。”君遷又掏出一壇扔給辭玉,辭玉歡喜的接住,
興奮地表情不言而喻。梔子有些疑惑的看著辭玉,又看了看手里的東西,
問道:“這是什么好東西啊,你怎么這么高興?”“這是酒,你沒喝過吧?
酒可是好東西,哥哥平日里都不允許我喝的?!鞭o玉歡喜的解釋道?!昂昧撕昧?,
你倆都少喝點。尤其是梔子,從來沒喝過,要少喝點?!睏d子試探的喝了一小口,
辣的她滿臉通紅,可看到君遷辭玉二人喝的開心,她也有樣學樣的喝了起來。
不一會兒舌頭就被酒辣的沒了知覺,還一邊傻笑一邊說著好喝。夜深了,
梔子早就喝的不省人事了,辭玉君遷還在繼續(xù)喝著。喝干了最后一滴酒,
君遷對著辭玉比了個閉嘴的動作,解下身上的披風鋪在瓦上,
輕輕地將蜷成一團如同嬰孩兒一樣睡著的梔子移到披風上面。辭玉壓低聲音,
大著舌頭憨憨一笑,解下自己的披風,遞給君遷:“哥哥,還有我的,
嘿嘿……”君遷接過辭玉遞過來的披風,給梔子蓋在身上。
辭玉四仰八叉的躺倒在屋頂上,很快也睡了過去。第二天一大早,梔子就醒了,
她是被難受醒的。梔子在睡夢里只覺得嗓子好像著火了,頭也格外的疼。她睜開眼睛,
就看到自己身上蓋著一件白披風,身下鋪著一件黑披風。她坐起來一看,離她不遠處,
君遷一條腿曲著,胳膊撐在腿上支起腦袋,正閉著眼睡著;辭玉躺在瓦上,
腦袋枕在君遷另一條伸直的腿上也睡得正香。梔子上前拍了拍君遷,
張著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來,急的她抓住君遷一陣猛晃。君遷看著梔子,還有點迷糊,
倒是剛剛醒過來的辭玉嚷嚷了一聲:“哥哥,我渴?!睏d子聽罷使勁兒點頭,
表示贊同辭玉的話。君遷拎起依舊枕在他腿上的辭玉,一把就給扔下了房頂。
只聽辭玉大喊:“啊啊??!哥哥,你要謀殺你親弟弟嗎?”梔子朝下看了看,
君遷沒好氣的說道:“放心,他死不了的?!惫孓o玉正完好無損的站在地上,一臉不忿。
君遷一手抓住鋪在瓦上的披風,一手攬過梔子,直接從房頂上飛了下去。
辭玉哭喪著臉對著君遷抱怨:“哥哥,我可是你親弟弟,你竟然狠心把我從房頂上扔下來!
你怎么又占梔子便宜??!”回了房間梔子抱著茶杯猛喝了好多水,她才稍稍能說話了,
“我的頭好疼啊,感覺跟被打了一樣?!本w聽著梔子的聲音,才后知后覺的問道:“梔子,
你的嗓子怎么了?”梔子撇了撇嘴,“還不是昨天晚上你的那個什么酒嘛,
喝的我的嗓子都成這樣了。”“那可是上好的'神仙醉'啊,你把它當水喝你怪誰?
”君遷翻了翻白眼,“不過嘛,沒想到你的酒品不錯,喝醉了之后格外乖,紅撲撲的小臉兒,
撲朔迷離的眼神兒,也不哭也不鬧,蜷縮起來跟只小貓仔兒一樣就睡了。哎呀!不行不行,
梔子,你聽好了,以后絕對不能跟陌生人喝酒啊,也不能一個人喝。你聽見沒?
”前一刻君遷還在夸梔子酒品好,下一刻他就拍著桌子懊惱地叮囑梔子道。
辭玉也咕咚咕咚喝了好多水,聽到君遷如此說,不由得好奇的問道:“哥哥,為什么呀?
”君遷看了看還沒完全清醒的辭玉,白了他一眼:“你當梔子是你呀,
酒品差的八個大漢都拿你沒治!梔子可是文文弱弱的女孩子,到時候吃虧了怎么辦?
”梔子聽得心里暖暖的,卻故意擺出一幅嫌棄的表情說道:“你叫我喝我都不會再喝了,
難喝死了?!比齻€人喝足了水后,嘻笑著道了別,各自開工去了。這邊,
良辰楚顏也沒閑著,他們一大早就跑去找閻王大人了,正好,閻大人并判官大人都在。
良辰一進門整張冷酷冰塊臉萬年不變,全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種不論生熟都勿靠近的氣息,
然后就往邊上一戳,雙手環(huán)于胸前,筆直的立在那里。
楚顏則是一幅氣勢洶洶興師問罪的架勢,見到閻王大人的第一句話就是:“大人,
您還管不管了?梔子都無法無天了!”閻大人輕啜了口茶,不緊不慢地說:“你急什么,
梔子這不還沒有翻天嗎?難道出什么事兒了嗎?”楚顏氣的將手里的扇子扇得嘩嘩作響,
狠狠地挑了挑頭發(fā),說道:“等出了事兒就晚了!”“哎,無妨?!遍惔笕说ǖ卣f道。
楚顏啪地一聲合上扇子,氣鼓鼓的撂下一句:“你們到底為什么都那么縱容梔子!
”一向笑瞇瞇的閻大人突然沉默了,維持的端著茶杯的姿勢久久不動彈。楚顏見狀,
不再多說一句話,扭頭就走,良辰也轉身走了出去。他們走后很久,
閻大人都保持著這個姿勢,似是陷入沉思一般。在一旁謄寫抄錄的判官大人看了看閻大人,
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微微搖了搖頭,又繼續(xù)他手里的工作。良久,
只聽得一聲沉重的嘆息聲,閻大人默默放下了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