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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豫城:焚信 豆豆不豫 361843 字 2025-06-23 23:2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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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字,簡短,平淡。沒有憤怒,沒有指責(zé),甚至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但正是這種平淡,像一根無形的針,瞬間刺破了林晚緊繃的、用愧疚和恐懼包裹的外殼。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猛地沖上鼻腔,視線瞬間模糊!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沒讓那洶涌的淚意決堤。

張靜適時地走了過來,手里拿著剛打印出來的X光片報告單,神情有些嚴(yán)肅:“周隊長,片子出來了。沒有骨折,萬幸。但腰椎第4、5節(jié)有輕微錯位,骶髂關(guān)節(jié)有急性炎癥水腫,腰背肌群有嚴(yán)重拉傷和挫傷。醫(yī)生建議立刻做復(fù)位和消炎鎮(zhèn)痛處理,然后絕對臥床休息至少三天,觀察情況?!?/p>

周凜的眉頭瞬間擰緊,眼神銳利地掃過報告單?!叭??” 他的聲音帶著明顯的不認(rèn)同和壓抑的煩躁,“不可能。工地事故調(diào)查剛啟動,安監(jiān)那邊……”

“周凜!” 張靜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醫(yī)生不容置疑的嚴(yán)厲,瞬間壓過了周凜的反駁,“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別說去調(diào)查工地,就是自己站著都成問題!炎癥不控制住,水腫壓迫神經(jīng)根,后果你自己清楚!是想徹底廢了腰,以后再也穿不了這身制服嗎?!” 最后一句,如同重錘,狠狠砸下!

周凜的身體幾不可察地一僵!他緊抿著唇,下頜線繃得死緊,眼神深處翻涌著劇烈的掙扎和一種被戳中要害的刺痛。那身深藍(lán)色的制服,對他而言,早已超越了職業(yè),是責(zé)任,是信仰,是背負(fù)著過往與犧牲的鎧甲。張靜的話,精準(zhǔn)地?fù)糁辛怂畈荒苡|碰的軟肋。

他猛地吸了一口氣,胸腔劇烈起伏了一下,牽扯到腰傷,臉色瞬間又白了幾分,額角的冷汗更多了。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的掙扎被一種沉重的、不甘的妥協(xié)所取代。他沒再說話,只是極其輕微地點(diǎn)了一下頭,算是默認(rèn)了醫(yī)生的安排。

張靜松了口氣,立刻轉(zhuǎn)身去安排治療。走廊里再次只剩下周凜和林晚。

氣氛比剛才更加沉重。周凜靠在冰冷的塑料椅背上,閉著眼,眉心緊蹙成一個深刻的“川”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壓抑的沉重感,仿佛那簡單的動作都牽扯著腰背深處撕裂般的痛楚。那股無形的、因傷痛而散發(fā)出的脆弱感和強(qiáng)自忍耐的倔強(qiáng),混合著消毒水的冰冷,沉沉地籠罩著他。

林晚僵在原地,懷里冰冷的礦泉水瓶此刻像沉重的冰塊,凍得她指尖發(fā)麻??粗纯嗳棠偷臉幼?,看著他額角不斷沁出的冷汗,看著他緊抿的、失去血色的嘴唇……工地通道里他撲向火光的身影、父親最后推開那個深藍(lán)色制服的畫面、還有自己之前歇斯底里的控訴……無數(shù)畫面瘋狂交織、沖撞!一股巨大的、混雜著濃烈愧疚和無法言喻心疼的情緒,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沖垮了她所有的心防!

她再也控制不??!

“對不起……” 一聲帶著濃重哭腔的、破碎不堪的道歉,從她顫抖的唇間溢出,輕得像一聲嘆息,卻又重如千鈞。滾燙的淚水終于洶涌而下,瞬間模糊了視線,順著她蒼白的臉頰無聲滑落,滴在她緊緊抱著礦泉水瓶的手背上,洇開一小片滾燙的濕痕。

“對不起……周隊長……真的對不起……” 她重復(fù)著,聲音哽咽得不成樣子,身體因巨大的情緒沖擊而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是我……是我害你受傷……我不該……不該讓你陪我來的……我不該……不該說那些話……” 她語無倫次,泣不成聲,仿佛要將積壓了三年的恐懼、怨恨、委屈和此刻翻江倒海的愧疚,都揉碎在這斷斷續(xù)續(xù)的道歉里。

周凜的身體猛地一僵!他緊閉的雙眼倏然睜開!

那雙深邃的眼眸,此刻翻涌著極其復(fù)雜的暗流——有驚愕,有震動,有被觸及痛處的隱忍,還有一種更深沉、更難以言喻的東西。他看著眼前這個哭得渾身顫抖、幾乎站不穩(wěn)的女人。她不再是那個在工作室里眼神銳利、言辭如冰的設(shè)計師,也不是那個在彩樓鋼柱前歇斯底里控訴的復(fù)仇者。此刻的她,脆弱得像暴風(fēng)雨中一片隨時會被撕碎的葉子,被巨大的愧疚和悲傷徹底淹沒。

那句“對不起”,像一把鑰匙,猝不及防地打開了他心中某個塵封已久的、同樣布滿傷痕的角落。林工最后推他出去時那決絕的眼神,那聲嘶力竭的“去救他們!”,還有那瞬間將他吞噬的烈焰和轟然坍塌……那些被他刻意用責(zé)任和冷硬外殼封存的畫面,此刻被林晚的眼淚和道歉狠狠撕開!

一股尖銳的痛楚,比腰傷更甚,狠狠攫住了他的心臟!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喉嚨卻像被滾燙的砂礫堵住,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只有胸腔劇烈地起伏著,牽扯著腰背的傷,帶來一陣更劇烈的鈍痛,讓他額角的冷汗瞬間密集。

就在這時,兩名護(hù)士推著治療車快步走了過來?!爸軇C是吧?準(zhǔn)備去治療室做復(fù)位和理療。” 護(hù)士的聲音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充滿淚水和傷痛的對峙。

周凜像是被這聲音驚醒,猛地收回了落在林晚臉上的目光。他緊抿著唇,下頜線繃得如同刀刻,強(qiáng)忍著劇痛,用雙臂支撐著椅子的扶手,極其艱難地、一點(diǎn)一點(diǎn)試圖站起來。每一次發(fā)力,都讓他臉色更加蒼白一分,額角的青筋都突突跳動。

林晚看著他痛苦掙扎的樣子,看著他因用力而微微顫抖的身體,看著他額角滾落的汗珠……一股巨大的沖動驅(qū)使著她!她幾乎是下意識地、猛地往前一步,伸出手臂,想要去攙扶他!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觸碰到周凜手臂的瞬間——

周凜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向旁邊避讓了一下!幅度很小,但動作異常清晰!

那只伸出去想要攙扶的手,瞬間僵在了半空!指尖距離他深藍(lán)色作訓(xùn)夾克的袖子,只差毫厘,卻如同隔著一道無形的、冰冷的鴻溝。

林晚的動作徹底僵住。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從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讓她如墜冰窟!她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盈滿淚水的眼睛對上了周凜看過來的目光。

那雙眼睛,深邃依舊,但里面翻涌的情緒卻讓她瞬間讀懂了——不是厭惡,不是排斥,而是一種極其復(fù)雜的、帶著沉重痛楚和某種……自我防御般的疏離。仿佛在說:別碰我。我的傷痛,與你無關(guān)?;蛘哒f……他此刻最無法承受的,恰恰是來自她的觸碰和憐憫。

護(hù)士已經(jīng)上前,熟練而有力地攙扶住了周凜的胳膊。“來,慢點(diǎn),重心往我這邊靠!”

周凜在護(hù)士的攙扶下,極其艱難地、一步一步挪向治療室的方向。他的背影在慘白的燈光下顯得異常沉重、僵硬,每一步都走得異常緩慢而痛苦。他沒有再看林晚一眼。

林晚僵在原地,那只伸出的手還停在半空,指尖微微顫抖著。懷里冰冷的礦泉水瓶“啪嗒”一聲滑落在地,滾出去很遠(yuǎn),撞在墻角才停下。她卻渾然不覺。巨大的難堪、羞恥和一種被徹底拒絕的冰冷感,如同潮水般將她滅頂!她剛才的道歉,她試圖伸出的手……在他無聲的避讓面前,顯得那么可笑,那么自作多情!

滾燙的淚水更加洶涌地涌出,模糊了周凜消失在治療室門后的背影。她猛地轉(zhuǎn)過身,幾乎是踉蹌著沖出了急診科的大門,沖進(jìn)醫(yī)院外面冰冷刺骨的秋風(fēng)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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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人病房里,彌漫著濃烈的消毒水和藥水混合的氣味。窗外天色已暗,城市華燈初上,霓虹的光芒透過百葉窗的縫隙,在病房潔白的墻壁和地板上投下斑駁陸離的光影。

周凜趴在病床上,腰背部暴露在空氣中,覆蓋著厚厚的白色紗布和固定用的寬大膠帶。消炎鎮(zhèn)痛的點(diǎn)滴順著透明的軟管,一滴滴注入他手背的靜脈。腰部的劇痛在藥物作用下緩解了一些,但每一次呼吸和輕微的挪動,依舊牽扯著深處撕裂般的鈍痛。額發(fā)被冷汗濡濕,凌亂地貼在額角,臉色依舊蒼白,透著一股被傷痛折磨后的疲憊和脆弱。他閉著眼,但緊蹙的眉頭顯示他并未真正入睡,只是在強(qiáng)忍痛苦和藥物的昏沉感之間掙扎。

病房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張靜醫(yī)生端著一個放著冰袋的小托盤,輕手輕腳地走了進(jìn)來。她看了一眼趴在床上、眉頭緊鎖的周凜,無聲地嘆了口氣。她走到床邊,動作極其輕柔地掀開蓋在周凜腰部的薄毯一角,露出包裹著紗布的傷處。她小心翼翼地將包著毛巾的冰袋,輕輕敷在靠近骶髂關(guān)節(jié)的位置,那里是炎癥和水腫最嚴(yán)重的區(qū)域。

冰袋接觸皮膚的瞬間,周凜的身體猛地繃緊了一下!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壓抑的、痛苦的悶哼。但他沒有睜眼,只是放在身側(cè)的手驟然握緊成拳,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

“忍一下,冷敷能減輕炎癥和水腫。” 張靜的聲音放得很輕,帶著安撫,“復(fù)位做得不錯,炎癥消下去會好很多。這幾天一定要嚴(yán)格臥床,不能再逞強(qiáng)了?!?/p>

周凜依舊閉著眼,只是緊握的拳頭微微松開了一點(diǎn),算是回應(yīng)。他緊蹙的眉頭卻并未舒展。

張靜調(diào)整好冰袋的位置,確保不會壓到傷口。她看著周凜蒼白疲憊的側(cè)臉,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聲開口:“林晚……在外面走廊坐了很久了?!?/p>

周凜的眼睫幾不可察地顫動了一下。他依舊閉著眼,沒有任何回應(yīng),仿佛沒聽見。

張靜看著他緊閉的雙眼和緊抿的唇線,心中了然。她沒再多說,只是輕輕嘆了口氣,將薄毯重新蓋好,遮住了冰袋和他腰部的紗布,然后悄無聲息地退出了病房,輕輕帶上了門。

病房里恢復(fù)了寂靜。只有點(diǎn)滴管里液體滴落的輕微“嗒、嗒”聲,規(guī)律地敲打著寂靜。窗外的城市光影在墻壁上無聲流轉(zhuǎn)。

周凜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雙深邃的眼眸里,此刻沒有了平日的銳利和冷硬,只剩下被傷痛和藥物侵蝕后的疲憊、隱忍,以及一絲難以察覺的空茫。他側(cè)著頭,目光沒有焦點(diǎn)地望著墻壁上流動的光斑。

林晚那張布滿淚痕、充滿巨大愧疚和悲傷的臉,還有她僵在半空、最終被他避開的指尖……不受控制地在他腦海中反復(fù)閃現(xiàn)。急診科走廊里她那句帶著哭腔的“對不起”,像一把帶著倒刺的鉤子,反復(fù)撕扯著他心中那個從未愈合的瘡疤。

她有什么錯?錯的是那場該死的火!是那個老化的充電寶!是工地混亂的管理!她只是……被困在了那場火里,和他一樣。

可是,當(dāng)她試圖靠近,當(dāng)他感受到她指尖的溫度和那份沉重的愧疚時,身體卻先于意識做出了最本能的反應(yīng)——避讓。那是一種混雜著疼痛、無力、被觸及過往的尖銳痛楚,以及一種更深沉的、連他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自我保護(hù)。他無法承受。無法承受她此刻的眼淚和歉意。那只會讓他想起林工的犧牲,想起自己的失職,想起那無法挽回的一切。

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感和深沉的無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將他徹底淹沒。他重新閉上眼,將臉深深埋進(jìn)松軟的枕頭里,仿佛想隔絕外面的一切,連同那無聲流淌的、屬于林晚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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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院走廊盡頭的消防通道門后,是一個小小的、堆放著清潔工具的隔間。光線昏暗,只有安全出口指示牌散發(fā)著幽幽的綠光。

林晚蜷縮在冰冷的臺階角落里,雙臂緊緊抱著膝蓋,將臉深深埋進(jìn)臂彎里。身體無法控制地微微顫抖著,壓抑的、細(xì)碎的嗚咽聲在狹窄的空間里沉悶地回蕩。

她像個迷路的孩子,被巨大的、冰冷的絕望和羞恥感徹底擊垮。

周凜在治療室門口那個無聲的避讓動作,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她的心上!比任何言語的拒絕都要?dú)埲?!他不需要她的道歉!他甚至……厭惡她的觸碰!厭惡她這個帶來災(zāi)禍和麻煩的源頭!

她害他受傷!害他差點(diǎn)……她不敢想下去!她還那樣歇斯底里地質(zhì)問過他!控訴過他!甚至抓傷過他!她有什么資格站在他面前說“對不起”?有什么資格伸出手想去攙扶?!

一種深不見底的自我厭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死死纏繞著她的心臟。她感覺自己骯臟、可悲、多余。她被困住了,永遠(yuǎn)困在了三年前那場大火里,不僅燒死了父親,也燒毀了她自己,成了一個只會帶來痛苦和災(zāi)難的、令人憎惡的怪物。

“嗚嗚……” 壓抑不住的哭聲從緊咬的唇縫間溢出,帶著絕望的顫抖。淚水洶涌而出,迅速浸濕了手臂上的布料,帶來一片冰涼的濕意。她用力地、近乎自虐般地咬著自己的手臂,試圖用身體的疼痛來壓制那撕心裂肺的、來自靈魂深處的痛苦和羞恥。

就在這時——

“嗒…嗒…嗒…”

極其輕微、卻清晰無比的液體滴落聲,在死寂的樓梯間里突兀地響起。

林晚的哭聲猛地一滯!她下意識地抬起頭,淚眼朦朧地循聲望去。

聲音來自她腳邊不遠(yuǎn)處,一個被遺忘在角落的紅色塑料桶。桶里裝著半桶渾濁的臟水,大概是清潔工沖洗拖把后留下的。而聲音的來源,是桶沿上方,一根懸垂下來的、老舊的、銹跡斑斑的水管接口處。一滴渾濁的水珠,正緩緩在接口的銹蝕縫隙處凝聚,飽滿,然后不堪重負(fù)地墜落。

“嗒?!?/p>

水珠落入桶中的臟水里,濺起一圈微不可察的漣漪,發(fā)出一聲輕響。

緊接著,又是一滴。在接口處緩緩凝聚。

“嗒。”

水滴落下的聲音,單調(diào),重復(fù),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混亂心緒的力量。

林晚怔怔地看著。看著那渾濁的水滴在銹蝕的接口處頑強(qiáng)地凝聚,看著它墜落,看著它在臟水中漾開微小的漣漪……周而復(fù)始。

她混亂的、被痛苦和絕望塞滿的大腦,仿佛被這單調(diào)重復(fù)的滴答聲強(qiáng)行按下了暫停鍵。所有的尖叫、控訴、愧疚、自我厭棄……都被這簡單到極致的聲音暫時驅(qū)散了。

她只是呆呆地看著??粗文郏瑝嬄?,漣漪擴(kuò)散……然后歸于平靜。等待下一滴。

時間仿佛在滴答聲中變得緩慢而粘稠。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幾分鐘,也許是十幾分鐘。那單調(diào)重復(fù)的滴答聲,像一把無形的梳子,一點(diǎn)點(diǎn)梳理著她狂亂崩潰的神經(jīng)。洶涌的淚水不知何時已經(jīng)止住,只剩下臉上冰冷的淚痕和紅腫酸澀的眼睛。

一種巨大的、深入骨髓的疲憊感席卷了她。比悲傷更沉重,比絕望更空洞。仿佛所有的力氣,連同那些激烈的情緒,都被剛才那場崩潰徹底抽干了。

她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松開了緊咬著手臂的牙齒。手臂上留下了一圈清晰的、帶著血絲的牙印。她看著那牙印,眼神空洞麻木,沒有任何感覺。

她扶著冰冷的墻壁,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雙腿麻木僵硬,幾乎失去知覺。她像個游魂,拖著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挪出了那個昏暗的樓梯間。

走廊里明亮的燈光刺得她眼睛生疼。她下意識地抬手擋了一下。目光茫然地掃過空寂的走廊,最終,不受控制地、如同被無形的線牽引著,落在了那扇緊閉的單人病房門上。

門縫底下,透出里面微弱的光線。

他就躺在里面。帶著她間接造成的傷痛,帶著她無法彌補(bǔ)的愧疚,帶著他對她無聲的拒絕。

林晚的腳步停在了距離病房門幾步遠(yuǎn)的地方。她看著那扇門,仿佛看著一個無法逾越的深淵。剛才樓梯間里那片刻的麻木平靜消失了,一種更深沉的、冰冷的茫然和一種近乎絕望的、想要靠近卻又不敢的怯懦,牢牢攫住了她。

她站了很久。像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塑。直到雙腿麻木的刺痛感再次傳來。

最終,她極其緩慢地、近乎無聲地,在走廊正對著病房門的、冰冷的塑料長椅上,坐了下來。她沒有再哭泣,也沒有試圖靠近。只是抱著膝蓋,蜷縮在椅子里,下巴擱在膝蓋上,目光空洞地望著那扇緊閉的門。

像一個等待審判的囚徒,又像一個固執(zhí)地守護(hù)著什么的……迷途者。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走廊里偶爾有護(hù)士推著治療車經(jīng)過,車輪滾過地面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林晚一動不動,仿佛與身下的長椅融為一體。只有偶爾眨動的、紅腫的眼睛,證明她還醒著。

不知過了多久。病房的門,悄無聲息地從里面被拉開了一條縫。

張靜醫(yī)生探出身,看到蜷縮在長椅上的林晚,眼神復(fù)雜地嘆了口氣。她輕手輕腳地走出來,反手輕輕帶上門。

“他用了藥,剛睡沉一點(diǎn)。” 張靜走到林晚身邊坐下,聲音壓得很低,“腰傷很疼,炎癥反應(yīng)也上來了,有點(diǎn)低燒。但復(fù)位效果不錯,只要好好休息,會恢復(fù)的?!?/p>

林晚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她依舊低著頭,抱著膝蓋,長長的劉海垂下來,遮住了大半張臉,看不清表情。只有交握在一起、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指尖微微蜷縮了一下。

張靜看著她這副樣子,心中嘆息更甚。她沉默了片刻,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了那支小小的、廉價的白色藥膏管。

藥膏管在走廊明亮的燈光下,白得有些刺眼。尾部被擠出了一點(diǎn)白色的膏體,凝固在那里。

張靜將藥膏輕輕放在林晚身側(cè)的椅子上,緊挨著她的手臂。

“這是他之前放在水泥板上的?!?張靜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意味,“他沒讓我扔。我想……也許,它是屬于你的?!?/p>

林晚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緩緩地、極其緩慢地,落在了那支小小的白色藥膏上。

塑料的管身,冰冷的觸感。尾部那一點(diǎn)凝固的白色膏體,像一顆小小的、沉默的眼淚。

屬于她的?

一股強(qiáng)烈的、混雜著酸楚、茫然和無措的情緒,猛地攥緊了她的心臟。她看著那支藥膏,又緩緩抬起頭,望向那扇緊閉的病房門。

門縫底下透出的微弱光線,像一條冰冷的、無法跨越的銀河。


更新時間:2025-06-23 23:22: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