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指著對岸一片灰瓦："看，那個院子是不是......"暮色里，

風火墻頂端的野草被風吹得倒伏，墻縫里漏出的光比記憶中更暗，像是被揉碎的舊月光。

我忽然想起信箋上的"76號"，掏出手機打開地圖，民宿地址是西柵78號，

那片灰瓦正是76號——三寸金蓮館的舊址。七、腳鐲聲起子夜鐘聲敲過三下時，

窗欞突然發(fā)出"吱呀"一聲。我從淺夢里驚醒，看見林夏穿著白色睡裙站在窗前，

長發(fā)垂在肩頭，像幅靜止的老照片。"聽見了嗎？"她忽然開口，聲音帶著異樣的輕顫，

"腳鐲聲，從河對岸來的。"我屏住呼吸，果然聽見細碎的"叮鈴"聲，像金屬碰撞的輕響，

隔著河水飄過來，時斷時續(xù)。那聲音太熟悉了，那年在三寸金蓮館的院子里，

我曾隱約聽見類似的響動，當時以為是風聲刮過梅樹枝椏，此刻卻清晰得讓人頭皮發(fā)麻。

林夏忽然轉(zhuǎn)身，眼睛在黑暗里亮得驚人："去看看吧，信上說'等我們'，

說不定......"民宿的木門在身后合上時，銅鈴發(fā)出一聲突兀的脆響。

主街上的燈籠早已熄滅，只有民宿門口的地燈亮著，光暈被霧氣裹住，

像一個個浮在半空的蛋黃。我們沿著河道走，鞋底踩過青石板，

發(fā)出和腳鐲聲應(yīng)和的"嗒嗒"聲?？斓?6號時，對岸的腳鐲聲突然變急，

"叮叮當當"響成一片，像是許多人踩著小腳快跑。院子的拱形門敞著，門框上新刷了紅漆，

卻遮不住門楣上斑駁的舊痕。門里的老梅樹比記憶中更枯，枝椏上掛著幾個銅鈴，

風一吹就發(fā)出細碎的響——原來腳鐲聲是從這里來的。林夏忽然指著梅樹根部："你看，

那里有雙鞋。"青磚上擺著一雙三寸紅繡鞋，鞋面繡著并蒂蓮，鞋頭翹著金線，

鞋跟處系著細銀鏈，鏈尾墜著小鈴鐺。我剛想湊近，林夏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指尖涼得刺骨："鞋尖對著門，是'引魂'的擺法。"她聲音發(fā)顫，"陳老頭說過，

舊社會纏足的女人去世，會把繡鞋尖朝門放，

讓魂魄順著鞋尖走...三、蠟像館的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