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已經(jīng)消失了，只有鏡面上多了個歪歪扭扭的 “7” 字，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

窗外的雨突然變大，打在玻璃上發(fā)出 “啪啪” 的聲響，像是有人在用手掌拍窗。

陸衍拉開窗簾，只見石榴樹的枝條被風吹得亂晃，七個青果在雨里來回擺動，

果皮上漸漸顯出人臉的輪廓，眼睛的位置凹陷下去，黑洞洞的盯著屋里?！胺蛉俗屇俊?/p>

” 福伯的聲音突然在門口響起，嚇了陸衍一跳。他手里端著盞煤油燈，

燈芯爆出的火星濺在地上，竟燒出幾個小黑點，排列成 “7” 的形狀。

父親的書房在西跨院隔壁，平日里除了父親誰也不準進。陸衍推開門時，

一股濃烈的硫磺味撲面而來，那是煤礦井下特有的氣味。書桌上的銅鐘停在三點整，

指針上纏著黑絲，與傘骨上的頭發(fā)一模一樣?！斑@鐘……” 陸衍伸手去碰，

鐘擺突然晃動起來，發(fā)出 “咔嗒咔嗒” 的聲響，像是有人在井下拉動鐵鏈。

書架上的《商業(yè)通論》突然掉下來，第 7 頁被折了個角，

角落有父親用鉛筆寫的小字：“暗格在《資治通鑒》下冊?！标懷軇傄シ瓡?/p>

窗外傳來鐵鏈拖地的聲音，從西跨院的方向慢慢靠近。他走到窗邊，見契約堂的門虛掩著，

門縫里滲出的液體在石階上積成小水洼，映出無數(shù)礦工的臉 —— 他們都缺了左耳，

帽檐下的眼睛黑洞洞的，正往書房這邊看。“少爺，夫人請您過去。

” 福伯的聲音帶著哭腔，陸衍回頭時，發(fā)現(xiàn)他的耳朵不知何時少了一小塊，

傷口處結著黑痂，像是被硬生生咬掉的。穿過回廊時，陸衍看見母親沈氏站在契約堂門口，

手里拿著把艾草，正往門縫里塞。她的袖口滲著血，染紅了青色的旗袍，

像是從手臂上淌下來的?！把軆夯貋砹恕！?沈氏轉過身，臉上的脂粉被雨水沖得花了，

露出眼角的皺紋，“你父親…… 他留下些東西，在書房的暗格里?！标懷軇傄獑?，

沈氏突然捂住他的嘴，指腹冰涼，帶著股煤煙味?！皠e說話，” 她往契約堂里瞥了一眼，

聲音壓得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