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畫張畫吧。”阿明拿起畫筆，在畫紙背面涂涂畫畫。很快，

曉妍的笑臉就浮現(xiàn)在紙上，發(fā)梢別著朵小小的野菊，是他昨天在溪邊給她摘的?！暗任一貋?，

”他把畫遞給她，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堅定，“我要畫滿一整本你的樣子，

掛在最大的畫廊里。”曉妍接過畫，指尖輕輕撫過紙面。橋洞外的溪水嘩嘩流著，

像在數(shù)著日子。她知道，有些翅膀是留不住的，只能幫他飛得更高，而她會守著這片土地，

守著他們的畫，等他帶著更亮的光回來。2. 艱難的決定晚飯的藥味還沒散盡，

阿明蹲在炕邊給娘捶腿，窗外的月光斜斜切進來，在藥罐上投下道細長的影子。

他攥著周畫家的名片，紙角被捏得發(fā)皺，像只被揉皺的蝶?！澳?，

我要是走了……”話剛出口，就被娘枯瘦的手按住。“去吧，”她的聲音帶著藥味的沙啞，

卻比月光還亮，“你爹走那年，留話說‘咱娃的手是拿畫筆的，不是握鋤頭的’?！币估铮?/p>

阿明揣著畫夾去了老路燈下。曉妍果然在，抱著膝蓋坐在小馬扎上，影子被燈光拉得老長，

像條沒說出口的牽掛?！拔遗??！卑⒚鞫自谒龑γ?，聲音比風(fēng)還輕，“我怕城里太大，

找不著北；怕畫不好，讓人笑話；怕……怕回來時，你不在了?！睍藻鋈恍α?，

從兜里掏出個玻璃罐，里面裝著滿滿一罐野菊花，是他們前些天一起在山坳里摘的。“你看，

花謝了會結(jié)果，果子落了會發(fā)芽?！彼压拮尤M他手里，“就像這老街，你走了，

燈還亮著；我還在，畫還在。”她翻開他的畫夾，

指著那幅沒畫完的《老街晨霧》：“這里該加筆淡紫，

霧快散時就這顏色；還有王老漢的白汽，要畫得虛虛的，像抓不住的夢?！彼f著說著，

聲音低了，“我每天都給你娘煎藥，每周去看劉師傅補鍋，等你回來，

保證老街還是你熟悉的樣子?！卑⒚鞯暮韲蛋l(fā)緊，像被顏料堵住了。他想說別走，

想說留下來陪我，可話到嘴邊，只剩句笨拙的“我給你寫信”?！皩懩憧吹降母邩牵?/p>

寫畫室的窗戶，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