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斑駁的木匾在風雨中微微搖晃，上面用褪色的金漆寫著"拾遺當鋪"。字跡有些模糊，

像是蒙著層霧氣。她明明在這住了三年，幾乎每天都會路過這條老街，從未見過這里有店。

鬼使神差地，她走了過去。梵青猶豫了一秒，推開了那扇雕花木門。當鋪內的溫度驟然升高，

仿佛從寒冬跨入了暖春。柜臺后坐著一個男人，金絲眼鏡的細鏈垂在鎖骨前，

正用一支羽毛筆在泛黃的賬本上寫著什么。聽到門響，他頭也不抬："典當什么？

或者你需要什么？""我……"梵青的嗓子因寒冷而發(fā)緊，"我需要能畫出好畫的才華。

"“但是我……我沒什么可當?shù)??！辫竺嗣诖?，只有幾枚硬幣叮當作響?！拔幢亍?/p>

”老板指了指墻上的木牌，上面刻著幾行字，“這里典當看不見的東西。愛情換才華，

回憶換金錢，勇氣換機遇……”男人終于抬起頭。他的眼睛在鏡片后顯得格外深邃，

像是能直接看穿人心。他抽動鼻翼，忽然笑了："你身上有很特別的味道。

"梵青下意識后退半步："什么？""初戀的味道。"男人從柜臺下取出一個玻璃罐，

里面漂浮著珍珠色的霧氣，"用這個來換，如何？"梵青的目光頓住了。她想起十七歲那年，

圖書館窗臺上的陽光，少年遞過來的半塊橡皮，還有那雙笑起來像盛著星光的眼睛。

那是他畫過最多次的眼睛，明亮、溫暖，帶著對世界毫無保留的熱忱。

“初戀的味道……能換什么？”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fā)抖。

老板想了想：“一盒永遠用不完的顏料，如何？色彩飽滿，隨取隨有。

”梵青喉結滾動了一下。她看著自己空癟的顏料盒，

又想起那雙眼睛的主人——后來他們分開了，像很多青春故事一樣，潦草收場。那段回憶，

除了偶爾午夜夢回時帶來的酸澀，似乎也沒什么用了?！昂谩！苯灰缀芎唵?。

老板遞來一個烏木盒子，打開，里面是十二支顏料，管身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契約成立的瞬間，梵青聞到一股梔子花凋謝的腐香。

她抱著那盒"永遠用不完的顏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