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得讓我猛地抽了一口氣。我顫抖著，重新抓起手機(jī)。指尖冰冷得不聽使喚，

再次點(diǎn)開那個直播間。鏡頭懟得很近，

公公那張被化妝品糟蹋得面目全非的臉占據(jù)了屏幕大半。他顯然處于嚴(yán)重的認(rèn)知混亂中，

眼神渙散，嘴唇無意識地動著。一個刻意壓低、帶著諂媚的畫外音響起——是陳浩！“來，

陳姐！給直播間的家人們笑一個！對，就這樣，哎喲，笑得真好看！

”陳浩的聲音像裹了蜜糖的毒藥，“謝謝寂寞大哥的火箭！大哥大氣！陳姐，快，

給大哥比個心！對，手指這樣，哎對嘍！比得好！”屏幕里，

癡呆的老人笨拙地、僵硬地抬起枯瘦的手指，在臉頰邊扭曲地比劃了一個所謂的心。

那動作充滿了被強(qiáng)迫的驚恐，與他臉上濃艷的妝容形成極大的反差。“好嘞！陳姐真棒！來，

家人們想看你轉(zhuǎn)個圈！小星星刷起來！十個小星星就轉(zhuǎn)一圈！

”陳浩的聲音繼續(xù)蠱惑著、催促著。公公茫然地挪動著腳步，身體搖晃，假發(fā)幾乎要掉下來。

他下意識地想伸手扶住什么，卻抓了個空，踉蹌了一下，

引來彈幕一陣更加瘋狂的刷屏：「哈哈哈哈這老妖精站都站不穩(wěn)了！」「刺激！

再多刷點(diǎn)讓老太跳脫衣舞！」「這家人真特么會玩！癡呆老奶都不放過！」「廢物利用唄，

反正活著也是浪費(fèi)糧食！」「主播牛逼！這錢掙得夠缺德！不過我喜歡！」

污言穢語瞬間充滿小小的屏幕。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強(qiáng)烈的惡心感直沖喉頭，

我死死捂住嘴，才沒當(dāng)場吐出來。屏幕里，陳浩的聲音還在繼續(xù)，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陳姐，精神點(diǎn)！家人們還想看點(diǎn)更帶勁的呢！跳起來！

像這樣扭……”伴隨著他話語的，似乎是某種下流舞蹈動作的暗示。我深吸一口氣，

指尖停在手機(jī)屏幕的錄制鍵上，然后按了下去。我的胃部再次劇烈地痙攣起來，比剛才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