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頓時一抽，隨即不可置信地看向媽媽。
他們竟然把我賣給了那個老頭？
媽媽臉上堆滿了笑，她哄著弟弟。
“我們小寶真聰明，還會分這種東西啦？”
弟弟呲著牙，眼珠子朝我一轉(zhuǎn)。
“大姐到時候就變成老母豬，讓她跟母豬一樣生小孩伺候我們?！?/p>
在他們的歡聲笑語中，我的心涼了又涼。
我從來沒有一刻如此希望，張小寶受到老天爺?shù)姆词伞?/p>
可我沒想到，我的這個念頭成真了。
弟弟出事那天，爸媽險些瘋了。
我剛在院子里坐定準(zhǔn)備劈柴，就聽到弟弟房里傳來刺耳的尖叫和哭嚎聲。
嚇得我連斧頭都來不及放下就趕過去。
木門敞著，弟弟坐在炕上，一旁是臉色難看的爸媽。
他的肚子尖尖，臍眼處浮著一條黑線，仿佛再大一點，肚子就要爆開。
弟弟哭叫著：“媽媽，我、我的肚子里好像有東西在動?！?/p>
媽媽嚇壞了，一巴掌朝我抽了過來。
“小婊子，你在這兒看什么看，還不去村子里把醫(yī)生請過來。”
等到我把老醫(yī)生找回來的時候，媽媽在爸爸的拳打腳踢下跪著哭個不停。
“你把我兒子伺候成什么樣子了，小寶要是出什么事兒，我把你這個老娘們宰了?！?/p>
老醫(yī)生清著嗓子把他倆隔開，又湊上前去摸著弟弟的手腕看肚皮。
在老醫(yī)生驚惶的聲音里，我媽爆發(fā)出了震天響的尖叫。
“這、這這……你們家小兒子這是懷孕了呀！”
男娃怎么能懷孕呢。
我也驚呆了。
媽媽不信，連著找了村子里好幾個醫(yī)生來看。
可每一個醫(yī)生都這么說。
村子里都知道了，張家那個小兒子，跟女人似的懷孕了。
爸爸把所有的怒氣都發(fā)泄在了我和媽媽身上，爸爸打媽媽，媽媽就打我。
在我身上沒有一塊好肉那天，徐大姑忽然敲響了我家的門。
和善的中年女人神情嚴(yán)肅地對我爸說。
“老張家的，你兒子肚子里來投胎的是個兇煞啊。”
我縮在角落，聽到了爸爸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的央求聲。
徐大姑往我這兒看了一眼，嘆了口氣。
“這事兒，得你家大閨女幫忙。沒了她，你們家就等死吧。”
我抬頭盯著徐大姑，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她只是自顧自地喃喃，可說出的話卻讓爸媽臉色變得煞白。
“村口的劉老爺子，昨晚死了?！?/p>
在徐大姑的逼問下，爸媽這才支支吾吾地把小妹的事情說了出來。
可他們只說小妹得了病，被扔到了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