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省省會三江市，一座被諸多水域環(huán)繞的城，湖泊環(huán)繞，
另外還有三條大江從城中縱流而過，不知道是城中有水，還是水中有城。“走走走，
小君，快快快，再晚就沒位置啦?！眱蓚€抱著游泳圈和游泳衣的女孩子，
越過了相關部門拉起來的警戒線，下了河灘，到了江邊。
高小君回頭看了看她們越過的那條警戒線，
那旁邊還擺著‘禁止翻越’和‘禁止游泳’的牌子。
她拉住了興致勃勃要下水的樊美美：“美美，這里禁止游泳，我們還是走吧。
”樊美美完全沒當回事：“怎么能走了呢，我今天可是好不容易才請了假出來的，你看，
那江邊這么多人，怕什么啊，走走走，別墨跡了。”高小君被樊美美拉到了江邊，
還時不時地回頭看了看那‘禁止游泳’的牌子。最近枯水期，
江邊露出了一段平整的沙灘來，趁著自媒體的大潮，這段沙灘意外地走紅了，
被稱為本地的‘馬爾代夫’，每天都有無數(shù)人過來簽到打卡。就算今天是工作日，
河邊依舊人滿為患，許多小攤販甚至做起了生意，在河邊兜售泳衣和烤腸，
還有網(wǎng)紅來拍視頻。換上泳衣之后，高小君和樊美美高興地在江水里游著，
悶熱的夏季有一個游泳的地方真是太爽了，兩人一邊玩水一邊聊天?！皩α?，小君，
你考氣象局的事兒怎么樣了？”“氣象局還沒開始招人呢，
我得先找房子從學校里搬出來，對了，上次你跟我說的那個江景房，
是不是真的啊……這么好的房子，才租五百？”“放心吧，我可是最強中介，
咱們這上下鋪的交情，我絕對不坑你，肯定是真實房源，房東是個真高富帥，
你隨時都可以來看房?！薄耙亲寗e的同學知道你一個學氣象學的去當了房產(chǎn)中介，
一定笑話死你?！薄澳悄茉趺崔k呢，誰讓咱們這個專業(yè)冷門呢，
氣象學什么的……好幾個同學去考村官了。”兩人水性都很不錯，
一邊說話一邊游向了深水區(qū)，慢慢的，身邊都沒什么人了。
忽然聽見遠處傳來一個婦女的尖叫：“救命啊，我的兒子不見了??！我的兒子啊！
救命啊——”水里的大家聽見，都立馬自發(fā)地幫那婦女尋找孩子。
“是個穿黃色泳褲的小男孩兒，大家?guī)兔φ艺?！人命關天啊！”高小君四周一看，
就看見江心有一個小孩兒腦袋在水里浮浮沉沉，依稀能看見他是穿了條黃色的泳褲。
“我看見了！”高小君立馬憋了一口氣，拖著游泳圈往那江心游過去，
從小鎮(zhèn)里考出來的高小君家里搞水產(chǎn)生意，她自小就喜歡下水摸魚，水性極好，
幾下就游到了小孩兒的身邊。她把小孩兒推上了游泳圈，一邊往回游，
一邊大喊：“在這兒！我找到了，在這兒——”江上風很大，
她的呼聲一下子就被風聲淹沒。樊美美遠遠地就看見了高小君拉著一個小孩兒，
正要叫人過去接應他們，可轉(zhuǎn)眼，就看見高小君連同那小孩消失在了浪花里。
波濤洶涌的江面上，就只剩下一串泡泡?！案咝【贝藭r，
水里的高小君已經(jīng)聽見任何聲音了。她抓著小孩兒奮力向上游，
可腿肚子上似乎有一道千鈞重的力道將她往水底扯去。高小君伸手向自己的腿肚子，
只感覺有一個冰冷無比的東西箍著腳腕，任憑她使勁兒，那東西就是不松開，甚至，
越來越用勁，似乎要捏碎她的骨頭。漸漸的，水面越來越遠，水也越來越冷，
她已經(jīng)完全沒力氣游了，任憑自己下墜，腳腕上的力量卻還是沒有放松。是水草嗎？
人在瀕死的時候似乎會出現(xiàn)幻覺，高小君似乎看見了那黑暗渾濁的水底，
升騰起了一陣青色的薄光，腳腕上的東西也脫手了，接著，就有人似乎在拽著她往上游。
她抓住了這顆救命稻草，死死不放手，狠狠一用力，
似乎是將什么東西給活生生地撕下來了……一天之后，醫(yī)院。
高小君的腳腕上打著紗布，躺在病床上茫然地看著病房的電視。
和她一起溺水的小男孩就住在她隔壁床，人已經(jīng)醒了，腳上的傷口比她還深，
完全下不了床，其母正忙前忙后的端茶送水繳費打飯。樊美美對著燈，
展開了手里的大紅色小布料，篤定道：“這——是一條男人穿的內(nèi)褲！沒錯了！絕對是！
奇怪，怎么沒有l(wèi)ogo?”她回頭問高小君：“小君，
你真的沒看清楚救你的人是誰嗎？我也不知道是誰把你撈上來的，
你們就忽然從水里冒出來了……”高小君還是一臉茫然，她只記得有東西拽著往水里墜，
然后又看見了一陣青光，有東西拽著她往上游，她抓到一個小布料，就一直不敢放手，
沒想到，是條大紅色的男士內(nèi)褲。此時電視上正在播放本地新聞，
新聞內(nèi)容也是很魔幻：“女大學生溺水被救后，手里緊抓一條紅色男士內(nèi)褲，
救命恩人或因為內(nèi)褲被剝而無顏現(xiàn)身，歡迎市民們撥打電話或者關注本臺微信公眾號，
提供這條內(nèi)褲主人的相關線索?！迸涞囊曨l畫面正是她今天溺水被人拖上岸之后的情形，
昏迷的她，腳腕上都是血，手里也緊緊地抓著一條大紅色的男士內(nèi)褲。
樊美美把內(nèi)褲疊好了，一邊嘟噥：“興許真的是因為內(nèi)褲被你扒下來了，
救你的人不敢現(xiàn)身，算了，看這條內(nèi)褲，顏色這么惡俗，肯定不是什么帥哥……人沒事就好。
”而高小君還在回想水里的事情。是幻覺嗎？
為什么她會看見水底有青色的流動光芒。砰——病房的門忽然開了，
有身穿制服但不知道是什么單位的人進來了。
“是昨天溺水被救起來的高小君和李瑞瑞嗎？”領頭的男人，手里拿著文件，
整個人瘦瘦白白，十分有氣質(zhì)，還留了一頭長發(fā)，又黑又多，梳成馬尾垂在腦后，
一直垂到了腰間。李瑞瑞的母親忙熱情地迎了上去：“孩子已經(jīng)沒事了，
多謝警察同志的關心?！薄膬河芯鞎暨@么長的頭發(fā)。
長發(fā)男人用公式化的口吻說道：“那一片水域禁止游泳，因為河里有許多垃圾和暗流，
你們的傷口是被河里的垃圾給抓的，這次算你們這次命大，被卷進暗流都能活，
下次可就難說了?！备咝【φf：“不會了不會了，我再也不敢下去了。
”……真的是垃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