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有同情，有憐憫，但更多的是看好戲的幸災(zāi)樂禍。
“那不是林家大小姐嗎？她怎么一個人回來了？”
“還能為什么，七王爺那個樣子，怎么可能出門。”
“嘖嘖，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我娘看到我，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快步走過來，壓低聲音斥責(zé)道：“你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還一個人！你不知道今天家里有多少客人嗎？你這是想丟盡我們林家的臉嗎？”
在她眼里，我的存在，就是一種恥辱。
我還沒開口，林雪薇就裊裊婷婷地走了過來，一臉關(guān)切地拉住我的手：“姐姐，你可算回來了。七王爺怎么沒陪你一起？是身體又不好了嗎？哎，姐姐你也是，王爺身體不好，你就該在府里好好伺候，怎么還跑出來呢？”
她這番話，看似關(guān)心，實(shí)則句句都在往我心口上捅刀子。
她就是要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提醒大家，我嫁的是一個上不了臺面的殘廢。
周圍的賓客們發(fā)出一陣竊竊私語，看向我的眼神更加同情了。
顧琛也走了過來，對著我溫和一笑，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樣：“玄月，一路辛苦了。王爺身體要緊，你能回來，我們已經(jīng)很高興了?！?/p>
他越是表現(xiàn)得大度，就越是襯托得我孤身一人的凄涼。
我看著眼前這三個我最親的人，他們一唱一和，配合默契，輕而易舉地就將我推到了一個難堪的境地。
前世的我，面對這種情況，只會羞憤欲絕，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但現(xiàn)在，我只覺得可笑。
我輕輕掙開林雪薇的手，對著他們微微一笑：“多謝妹妹和顧狀元關(guān)心。王爺身體康健，只是不喜熱鬧。倒是你們，今日宴請這么多賓客，真是好大的排場?！?/p>
我的語氣太過平靜，反而讓林雪薇有些不知所措。
她愣了一下，隨即又笑道：“姐姐說笑了。顧郎如今深受圣上器重，我們自然不能失了禮數(shù)。不像姐姐……哎，算了，不說了。姐姐快入座吧，娘特意給你留了位置。”
她說著，指向最末席的一個角落。
我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那個位置，通常是留給府里不受寵的遠(yuǎn)房親戚坐的。
這是赤裸裸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