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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又過了幾天，蘇清淺來了我的公寓，“你那張黑卡額度高，給我?！?/p>
我正給自己倒水，聞言動作一頓。
問我要錢，還如此趾高氣揚(yáng)？
我攥緊了杯子，“蘇清淺，你他媽真把我當(dāng)ATM了？”
“廢什么話！讓你拿就拿！你的錢不就是我的錢？現(xiàn)在跟我分這么清了？”
“阿默跟著我受了多少委屈，花你點(diǎn)錢怎么了？趕緊的，別磨蹭！”
我臉上的怒意幾乎在聽見‘阿默’兩個(gè)字的瞬間，迅速褪去，順從地交出了黑卡。
“這還差不多。算你識相！”
拿到黑卡后，蘇清淺所有消費(fèi)賬單，雪花一樣飛到我的手機(jī)上。
而陳默那邊，對我的態(tài)度悄然發(fā)生了變化。
他開始稱呼我為“陸先生”，語氣里的刺和敵意明顯減少了。
他會在我去“探望”他時(shí)，給我倒杯水，偶爾甚至?xí)伊膸拙錈o關(guān)緊要的天。
直到有一天，他約我出去喝下午茶。
“陸先生，”他聲音很輕，帶著一種猶豫，但眼神卻很認(rèn)真，“這是送給你的。”
我愣了一下，接過袋子，打開。
里面是一件襯衫，款式簡約大方，顏色是我最喜歡的霧霾藍(lán)，尺碼也是我的尺碼。
品味極好，顯然是用心挑選的。
“我看你好像很喜歡這個(gè)顏色和材質(zhì)，就當(dāng)，謝謝你前段時(shí)間照顧我?！?/p>
“謝謝?！蔽衣犚娮约旱穆曇粲悬c(diǎn)啞，“我很喜歡。”
“蘇清淺揮霍你黑卡的那些錢，我已經(jīng)轉(zhuǎn)回你另一個(gè)不常用的賬戶了。賬單明細(xì)我晚點(diǎn)發(fā)你?！?/p>
我抬頭看著他，心里的疑問呼之欲出，“你根本不愛那個(gè)女人，對嗎？”
陳默怔愣地看著我，“什么......”
“既然不愛，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
他沉默了許久，終于像是下定了決心：“陸先生，我不是你看到的那樣?！?/p>
“我本科和碩士都是清華畢業(yè)，學(xué)金融的。如果不是因?yàn)榧依?.....”
“母親賭債欠了幾百萬，爸爸重病等著錢做手術(shù)，弟弟妹妹還要上學(xué)。我不會走到這一步?！?/p>
我的心狠狠一揪。
“蘇清淺貪我的年輕帥氣帶出去有面子，能幫她搞定項(xiàng)目打理公司，我貪她的錢解我的燃眉之急?！?/p>
“這一年，公司的大小項(xiàng)目、核心客戶資源，該拿到手的，我差不多都拿到了?！?/p>
我仿佛回到了那個(gè)熱烈卻充斥死亡的盛夏，他稚嫩的面孔趴在我的病床前，握著我的手——
“上次兼職的錢我要回來了！我威脅老板說要報(bào)警，他很怕我的！該拿到手的錢我都拿到了！”
“我是不是很厲害呀？等我再多賺一點(diǎn)，很快就能把你的病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