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烤魚烤麻雀，肚子里有了油水，傻柱的話也明顯多了起來。
他抹了把嘴上的油，好奇地問：“青山兄弟，你這手藝可以啊！彈弓打得準(zhǔn)，魚也釣得好！以后餓不著了！”
李青山苦笑一聲，用樹枝撥弄著火堆：“暫時(shí)餓不著罷了。收養(yǎng)所不是長久之地，聽說最近都在清查，像我們這種找不到投奔親戚的，可能過些天就要被遣返原籍了?！?/p>
“遣返？”傻柱愣了一下，“原籍……那不是還得回去挨餓？”
“可不是嘛?！崩钋嗌絿@了口氣，表情恰到好處地流露出幾分迷茫和擔(dān)憂，“老家那邊……唉，回去日子更難。”
小雨水在一旁聽著，小聲說：“青山哥哥，你別走……”
傻柱看看妹妹，又看看剛剛慷慨分享食物的李青山，濃眉擰在了一起。他性子直，講義氣，覺得李青山是條漢子，而且剛才一起吃飯的情分讓他心里熱乎乎的。現(xiàn)在聽說李青山可能要被迫回老家挨餓，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自己和妹妹差點(diǎn)餓死的經(jīng)歷還記憶猶新，那種滋味太難受了。
他猛地一拍大腿：“遣返啥！不能回去挨餓！那個……青山兄弟，你要是信得過我傻柱，就……就來我家！”
李青山心頭一動，但面上卻露出驚訝和為難：“這……這怎么行？柱子哥，你們兄妹日子也不寬裕，我怎么能再去拖累你們？而且街道那邊……”
“哎呀，沒事！”傻柱把胸脯拍得砰砰響，“多個人多雙筷子！我傻柱有手有腳，馬上就能賺錢了！至于街道……好辦！你就說是我遠(yuǎn)房表弟！對！表弟！來投奔我的！我爹跑沒了，家里就我和雨水，來個親戚投奔，街道辦也不能說啥！”
“遠(yuǎn)房表弟？”李青山沉吟著，這倒是個辦法。這個年代，戶籍管理雖然嚴(yán)格，但對于這種投親靠友的情況，尤其是半大孩子，審查并不會特別嚴(yán)苛，只要有接收方和合理的說法，街道辦一般都會通融。
傻柱越想越覺得可行：“對！就這么辦！明天我就帶你去街道辦說去！雨水，你說好不好？”
雨水用力地點(diǎn)點(diǎn)頭：“好！青山哥哥來家里住，就有好吃的了！”
孩子的邏輯總是這么簡單直接，把大家都逗笑了。
李青山看著傻柱真誠的眼神和雨水期待的小臉，心里暖融融的。這傻柱，現(xiàn)在還真是個熱血心腸的好青年。
他不再推辭，重重一點(diǎn)頭：“行！柱子哥，雨水妹妹，這份情誼，我李青山記住了！以后只要有我一口吃的，絕不讓你們餓著！咱們一起把日子過好！”
“對！把日子過好！”傻柱咧開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第二天，傻柱就帶著李青山和雨水來到了街道辦。
辦事的是個戴著眼鏡的中年大姐，姓王。她扶了扶眼鏡，打量著李青山：“投親？你是何雨柱的表弟？以前怎么沒聽說過？”
傻柱早就準(zhǔn)備好了說辭，按照和李青山對好的詞，撓著頭解釋：“王主任，是這么回事。我這表弟老家是保定的，以前走動少。這不爹沒了嗎，他一個人在家沒著落，就一路討飯來找奔我來了。您看，我們這情況……您通融通融？”
王主任看了看面黃肌瘦但眼神清亮的李青山，又看了看一臉憨厚焦急的傻柱和怯生生的雨水，心里也明白了幾分。這年頭，類似的情況不少。何雨柱家的情況她也清楚，爹跟人跑了，兄妹倆苦熬著，現(xiàn)在來個表弟，雖然負(fù)擔(dān)重了，但好歹是個依靠。
她嘆了口氣，拿出登記本：“唉，都是苦命的孩子。行吧，既然何雨柱愿意接收，那就給你辦個臨時(shí)戶口，先落在院里。不過可說好了，不能給街道添亂，要遵紀(jì)守法……”
“哎！謝謝王主任！您放心！絕對不給政府添亂！”傻柱喜出望外，連連保證。
李青山也趕緊道謝：“謝謝王主任！”
手續(xù)辦得挺順利。拿著那張薄薄的戶口登記紙，李青山長出了一口氣。身份問題，暫時(shí)解決了！邁出了在這個時(shí)代立足的第一步！
從街道辦出來，傻柱顯得比李青山還高興，摟著他的肩膀：“哈哈！青山！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走！回家！回四合院！”
雨水也開心地牽著李青山的衣角。
李青山看著興奮的兄妹倆，笑容滿面，但心里已經(jīng)開始飛速盤算。
四合院……那可是個群魔亂舞的地方。不過現(xiàn)在，自己可不是那個無依無靠的逃荒少年了。他有傻柱這個初步的盟友，更有超越時(shí)代的知識和眼光三人一路走著，傻柱興致勃勃地給李青山介紹著四合院的情況。
“院里一共三位大爺，管事的一大爺易中海，軋鋼廠的六級鉗工，廠里的技術(shù)骨干，院里人都尊重他……”
李青山心里冷笑：尊重？怕是怕他的道德綁架吧。
“二大爺劉海中，五級鍛工，官迷一個，就愛打兒子擺官威……”
“三大爺閻埠貴，小學(xué)老師，算盤精，摳門得要死，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八瓣花……”
“后院還有許家，許大茂那小子跟我不對付，壞得很！現(xiàn)在好像在學(xué)放電影……”
“對了，前院賈家，賈東旭是一大爺?shù)耐降?，剛進(jìn)廠沒多久，他媽賈張氏可不是個省油的燈，整天納鞋底撇嘴，好像誰都欠她家錢似的……”
傻柱說得憤憤不平，顯然平時(shí)沒少受氣。
李青山默默聽著，將這些信息與記憶中的情節(jié)一一對應(yīng)。
很快，一座標(biāo)準(zhǔn)的四合院出現(xiàn)在眼前。青磚灰瓦，門楣有些舊，但整體還算齊整。
傻柱指著中院西廂房的兩間屋子：“喏，那就是咱家！我爹以前住大的那間，我和雨水住小的?，F(xiàn)在你來了，跟我擠大屋，讓雨水自己住小屋！”
李青山點(diǎn)點(diǎn)頭，目光卻快速掃過整個院子。
水池邊，一個三角眼、顴骨很高、一臉刻薄相的老太太正在洗菜，眼神不善地瞥了他們一眼。這應(yīng)該就是賈張氏。
東廂房門口，一個看起來老實(shí)巴交、但眼神里透著精明的中年男人正和一個青年說著什么，青年點(diǎn)頭哈腰，一副恭敬受教的樣子。不用說，易中海和他的“養(yǎng)老人”賈東旭。
門口，一個戴著眼鏡、穿著舊中山裝、手里拿著個小本本似乎在看什么的中年男人，目光在傻柱和李青山身上轉(zhuǎn)了一圈，尤其在李青山這個生面孔上多停留了幾秒，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算計(jì)。三大爺閻埠貴。
真TM是全員到齊啊。李青山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一個無害的、略帶拘謹(jǐn)?shù)男θ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