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陳隊長是真餓了,這些夠不夠?不夠我再給你加點?!比翁斐鹦χf道。
“好得很!”陳灰瞇起眼睛說道,“我外頭還有一幫弟兄,全拜你所賜,從昨晚忙到現(xiàn)在,連口飯都沒顧上吃,要不要一塊兒進來吃點東西?”
“拜我所賜?”任天仇故意裝作聽不懂,反問道,“陳隊長這話我可就不明白了?!?/p>
“你在我面前裝傻就沒意思了。”陳灰直視著他,“你那位小兄弟桂林仔,現(xiàn)在可是出了大名,你不打算跟我說幾句?”
“陳隊長,說話要有證據(jù),不然我可不介意告你誹謗?!比翁斐鸬恍?,“什么一戰(zhàn)成名,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么?!?/p>
洪爺出事的消息,一大早就已經(jīng)在江湖上傳開了,有點頭腦的人都知道這事跟陳桂林脫不了干系,畢竟最近和洪爺矛盾最深的,就是任天仇。
而任天仇手底下能把事情做得這么干凈利落的,也就只有他最信任的陳桂林。
陳灰作為刑事偵緝隊的隊長,當然也清楚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誰。
但明白歸明白,他們這些當差的講究的是證據(jù)。
陳桂林辦事滴水不漏,完全找不到任何能定罪的證據(jù)……
……
“不如陳隊長跟我說說,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讓你一大清早火氣這么大?”
說著,任天仇慢條斯理地夾起一只蝦餃,細細咀嚼。
“對了,這家店還有涼茶賣,清熱降火效果不錯,要不要給你和你外頭的弟兄們都來一杯?
也算是我這個守法市民,對你們這些辛苦工作的警察兄弟表達點心意。
警民攜手,皆大歡喜嘛?!?/p>
聽了這話,陳灰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任天仇,你別得意,別以為你干的事天衣無縫。
總有一天,我會把你們這些敗類統(tǒng)統(tǒng)送進綠島!”
其實陳灰和洪爺也沒什么交情,甚至他對洪爺那種靠毒品混日子的小混混的厭惡,比起任天仇來說,還要強烈得多。
相比之下,任天仇好歹是個江湖人,而洪爺這種販賣毒品的家伙,對社會的危害要大得多。
他今天來找任天仇,并不是為了給洪爺出頭,而是出于自己的職責。
不管洪爺該不該死,那也得由法律來裁定,而不是由江湖私刑決定。
“好啊?!比翁斐鹛袅颂裘?,“陳隊長要是有證據(jù),歡迎隨時帶傳票來找我。
但要是沒有證據(jù),就別亂說話。
畢竟你是警察,做事也得講證據(jù)不是?亂說話可是會吃官司的?!?/p>
“再說了,如果沒別的事,那就請便吧,別耽誤我吃早餐的興致?!?/p>
面對任天仇的冷言冷語,陳灰就算再氣,也無可奈何。
來之前,他已經(jīng)安排人調看了周邊所有路段的監(jiān)控,可陳桂林行事太謹慎,根本沒留下任何線索。
就連那輛撞車的貨車,都是他從路邊順來的,事后接應的轎車也掛的是假車牌,完全找不到突破口。
而且三聯(lián)幫在本地勢力根深蒂固,關系網(wǎng)遍布全島,只要沒有確鑿證據(jù),他們連讓陳桂林配合調查都做不到。
否則,只怕他剛把人帶走,三聯(lián)幫的律師就已經(jīng)等在警局門口了。
到時候,不僅什么都查不到,反而還會惹上一堆麻煩。
“你最好別讓我抓到把柄!”陳灰冷冷地盯著任天仇,“咱們走著瞧,我遲早會讓你進綠島?!?/p>
說完,他轉身大步離去。
“桂林,這家伙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好好的早點不吃,跑來說一堆廢話?!比翁斐鹂粗惢译x去的背影,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吃完早餐,任天仇帶著陳桂林返回CLUB。
此時正是清晨,這條晚上才熱鬧非凡的街上,店鋪大多還沒開門,街上也少見行人。
還沒到CLUB門口,遠遠地,他就看見一輛車駛了過來。
車子停在他面前,車上下來一個一米七左右,身形瘦削,看上去有點賊眉鼠眼的男人。
這是任天仇手下的另一個小頭目,綽號叫“老鼠明”。
別看他外表不起眼,模樣也不像那種能打的角色,但既然能被任天仇委以重任,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
能在江湖上立足,并且闖出點名堂的,都不是簡單人物!
尤其是老鼠明,在收集情報這一塊,任天仇手下沒人敢跟他爭第一。
“大佬!”剛下車的老鼠明朝任天仇恭敬地喊了一聲。
“嗯。”任天仇淡淡回應,“你這個時候回來,是不是洪爺那邊有新動靜?”
任天仇向來謹慎,不可能在干掉洪爺之后毫無防備。
他早就派出老鼠明監(jiān)視洪爺?shù)臍堄鄤萘?,防的就是洪爺一死,下面的小弟狗急跳墻,搞報復?/p>
“大佬,洪爺?shù)念^號手下鐵頭已經(jīng)準備給洪爺辦喪事,還放出話來,說要為老大報仇,血債血償!”老鼠明匯報道。
“他沒說具體找誰報仇?”任天仇追問。
“倒是沒點名?!?/p>
聽罷,任天仇心里已經(jīng)有了數(shù)。
鐵頭作為洪爺?shù)男母?,老大一死,肯定得對外表明態(tài)度,至少得讓底下人看到他要報仇的決心。
“哼!”任天仇冷哼一聲,“報仇?他拿什么報?拿他那顆硬腦袋嗎?真有那么硬?”
隨即他轉向陳桂林,“桂林,這鐵頭是把我當死人了??!
我不喜歡這人,找個機會干掉他,到時候我們順勢拿下整個西區(qū)!跟我斗,我一根手指頭都能把他拍死!”
“明白,大佬!”陳桂林毫不猶豫地應聲,一向唯任天仇馬首是瞻。
……
對鐵頭來說,洪爺?shù)乃婪吹故莻€難得的機會。
雖然他表面上裝得痛不欲生,但心里早已樂開了花。
他是洪爺最得力的助手,洪爺?shù)淖又赌昙o尚輕,壓不住場子。
如今洪爺突然遇害,他便順理成章地成了接班人。
洪爺?shù)牡乇P和手下,現(xiàn)在幾乎都歸他掌控,從前來吊唁的人態(tài)度就能看出他的地位已今非昔比。
“鐵頭,以后咱們兩家還得多多往來!”
“馬伯,那是自然,您是前輩,以后還得多向您請教!”鐵頭客客氣氣地回應。
“你老大這事兒,你打算怎么處理?”
“老大對我有恩,這仇我肯定得報,不然我也沒臉面帶弟兄們。
等送完老大最后一程,我就準備和任天仇那混蛋正面干一場!”
連警方的陳灰都能猜到這事是任天仇干的,江湖中人更不可能不知道。
而鐵頭這話也不是隨口說說,作為新任話事人,他必須表現(xiàn)出應有的擔當,否則下面的小弟也不會服氣。
“好,我挺你,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
“一定一定,馬伯,里面請!”
鐵頭嘴上客套,心里卻明白得很。
江湖上落井下石的多,雪中送炭的少。
五湖幫的馬伯看似關心,其實不過是想坐山觀虎斗,等著撿便宜罷了。
不過在這種場合,他當然不能說什么,還得在眾多賓客面前表現(xiàn)得像個忠義之人。
“大嫂,您放心,今后家里的一切開銷我來負責,您不必為生活發(fā)愁!”說著,他遞上一個裝滿現(xiàn)金的牛皮紙袋,“這是我一點心意,請大嫂務必收下。”
“鐵頭,你大哥要是地下有知……”
話沒說完,大嫂便淚如雨下,悲痛難抑。
“大嫂,節(jié)哀順變,大哥的仇,我一定會報……”
這邊的吊唁沒有酒席,只給賓客準備了盒飯。
來吊唁的大佬自然不會去吃,儀式結束后便紛紛離開。
送走了幾位重量級人物后,鐵頭便將靈堂后續(xù)事宜交給手下去處理,自己帶著親信開車返回堂口。
“老大,我們真的要和任天仇正面沖突嗎?”副駕駛上的手下忍不住問道。
“戰(zhàn)爭拼的就是財力,這次給洪爺辦喪事花了不少錢,這個時候發(fā)動沖突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既然任天仇能讓陳桂林動手殺了洪爺,我們也可以找高手干掉他!”
靠在后排的鐵頭語氣平靜地說:“等鏟除了任天仇,就讓小弟們直接沖進他的地盤,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他正和手下的小弟交談時,眼角突然瞥見一輛黑色摩托車出現(xiàn)在他們車旁。
騎手朝他們做了個降下車窗的手勢。
正好遇上紅燈,鐵頭順手按下按鈕降下車窗,問道:“有事?”
“你好!”騎手掀開頭盔護目鏡,露出一口白牙和燦爛的笑容,“我叫桂林仔?!?/p>
聽到這個名字,鐵頭臉色瞬間一變,本能地伸手去摸腰間的配槍。
但還沒等他碰到槍柄,就見陳桂林從車窗縫隙扔進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他下意識地轉頭看去,赫然是一個已經(jīng)拔掉保險栓的手雷。
“草!”
“轟!”
一聲怒罵還沒落地,手雷就在車內爆炸。
這種破片式手雷在封閉車廂內造成的殺傷力遠比在空曠地帶強得多。
鐵頭和他的貼身小弟當場斃命。
而陳桂林早就在投擲完手雷后迅速擰動油門,逃離了爆炸范圍。
透過后視鏡看到鐵頭的座駕化為一團火球后,陳桂林臉上再次浮現(xiàn)出標志性的笑容……
與此同時,任天仇也接到了系統(tǒng)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