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她需要找到一個能克制墨燃天賦的方法。他們來到小鎮(zhèn)最大的酒樓,
二樓臨窗的位置,是打探消息的最佳場所。凌曦點了幾樣簡單的飯菜,
墨燃好奇地打量著四周,對凡人的喧囂似乎抱有極大的興致。在他安靜地吃著一碗米粥時,
凌曦的耳畔卻傳來幾個不尋常的聲音。“……聽說了嗎?
噬靈宗最近發(fā)了瘋似的在搜捕什么‘天蝕體’,說是能煉化成絕世邪兵!
”一個散修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恐懼?!昂沃?!
聽說連極北之地的‘天劍宗’都派人下山了,似乎也對這‘天蝕體’感興趣。
這可是萬年難遇的至寶,一旦落入正道手中,或許能逆轉(zhuǎn)乾坤;若為邪道所用,
只怕是生靈涂炭?!绷硪粋€修士補充道,語帶憂慮。凌曦心頭一顫?!疤靹ψ凇保?/p>
那個曾經(jīng)是她的宗門,那個她永遠無法回去的地方。她沒想到,連他們也驚動了。
這“天蝕體”的影響力,比她想象的更廣。正當(dāng)她在思索之際,
酒樓的木質(zhì)樓梯上傳來一陣有節(jié)奏的腳步聲。一個身著湛藍色道袍的男子緩步走上二樓。
他面容俊朗,氣質(zhì)清冷,背負一柄古樸長劍,周身散發(fā)著凌厲卻清正的劍意,
一眼便知是名門正派的嫡系弟子。凌曦的心臟猛地一縮,下意識地想要低下頭,
拉著墨燃離開。那不是別人,正是她當(dāng)年最器重的師弟,謝云霄!當(dāng)年她出事后,
他繼承了她的衣缽,被宗門寄予厚望。此刻的他,修為已臻化境,恐怕已邁入元嬰期,
比當(dāng)年的她更勝一籌。謝云霄的目光漫不經(jīng)心地掃過大廳,忽地,他微微一頓,
那雙銳利的眼睛準(zhǔn)確無誤地落在凌曦和墨燃所在的位置。凌曦心中暗道不妙,
她的易容術(shù)在化神期修士面前或許能瞞天過海,但在謝云霄這種與她知根知底,
且修為遠超她的前師弟面前,簡直形同虛設(shè)。尤其是她身邊還有墨燃這個“天蝕體”,
其隱晦的氣息波動,很可能會被那些對“天蝕體”敏感的修士察覺。
謝云霄的視線在墨燃身上短暫地停留了一瞬,但很快便移開,似乎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他徑直朝著凌曦這邊走來,最終在她桌前停下?!肮谩唬@位道友,可否借個座位?
”謝云霄的聲音依舊清冽,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他的目光看似平靜,
實則如劍光般在她面上掃了一圈。凌曦深吸一口氣,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他認出她了!
她的易容術(shù),在他的眼中,恐怕就是一層薄紗?!白匀弧?/p>
”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沙啞而陌生,然后悄悄地拉了拉墨燃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出聲。
墨燃卻不以為然,他抬起頭,那雙漆黑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謝云霄。謝云霄落座,
目光又一次落在墨燃身上,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斑@孩子……”謝云霄欲言又止,
但最后還是搖了搖頭,轉(zhuǎn)而對凌曦道:“道友似乎對我等修行之人,有些許誤解。
”凌曦心中一跳,知道他是在暗示她的身份。她故作鎮(zhèn)定,端起茶杯輕抿,
道:“我只是個山野散人,對修仙界知之甚少?!敝x云霄不再追問,只是輕嘆一聲,
道:“噬靈宗近日行事越發(fā)囂張,道友帶著孩子行走,務(wù)必多加小心。
尤其是那些身負異稟的孩子,更容易成為他們的目標(biāo)?!彼哪抗獠恢圹E地掃了一眼墨燃。
凌曦心中更涼。她的直覺告訴她,謝云霄已經(jīng)感受到了墨燃的與眾不同,
甚至可能已經(jīng)猜到了些什么。只是礙于她的易容,和曾經(jīng)的師姐弟情分,他沒有當(dāng)場發(fā)難。
一頓飯在她坐立不安中結(jié)束。謝云霄起身告辭,臨走前,他轉(zhuǎn)身對凌曦拱手道:“天下熙熙,
皆為利來。道友,有些事,并非我們所能掌控。但若遇危難,天劍宗總歸是正道魁首,
可尋求庇護。”他的話語意味深長,既是提醒,也像是給她留了一線生機,或者說,
是他給自己留了一個引出真相的線頭。凌曦看著他清冷的背影,手心已滿是冷汗。她知道,
她的出現(xiàn),以及墨燃的存在,已經(jīng)引起了天劍宗的注意。而她,
必須在謝云霄正式將墨燃視為“天蝕體”之前,找到解決之道。
*****第四章:秘境疑云**離開了小鎮(zhèn),凌曦更加小心。謝云霄的出現(xiàn),讓她明白,
藏匿在深山老林已不再安全。天劍宗這種名門正派,一旦介入,其探查能力遠超邪修。
她決定劍走偏鋒,去尋找一個傳說中的禁地——“忘川秘境”。忘川秘境,
是修仙界一處遺跡,傳聞其中布滿上古禁制和異獸,危機四伏,
但同時也蘊藏著各種早已失傳的功法和靈寶。更重要的是,傳言此秘境中有一處古老的祭壇,
能夠凈化一切邪惡,甚至能逆轉(zhuǎn)宿命。凌曦不確定傳聞?wù)鎮(zhèn)?,但那是她唯一的希望?!皫熥穑?/p>
我們要去哪里?”墨燃坐在凌曦用法術(shù)凝聚的云團上,小小的身影被夜風(fēng)吹得衣袂飄飄,
卻穩(wěn)如泰山。他對凌曦的飛行術(shù)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臉上的表情帶著一絲期待,一絲求知。
“去一個,能改變你命運的地方?!绷桕剌p聲回答,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確定。她知道,
那地方兇險異常,但為了墨燃,她別無選擇。
忘川秘境的入口隱藏在一片常年被霧氣籠罩的山谷中。
凌曦憑借著記憶中殘缺的地圖和一些早已被遺忘的古老線索,終于找到了秘境的薄弱之處。
那里,空間扭曲,隱約可見另一方世界的景象。然而,當(dāng)他們踏入秘境的那一刻,
一股強大的排斥力就撲面而來。秘境中的靈氣駁雜而狂暴,充斥著濃郁的妖獸氣息。
參天古樹遮天蔽日,藤蔓如同巨蟒般纏繞,地面上是腐爛的落葉和不知名的骸骨。
墨燃似乎對這種環(huán)境異常適應(yīng)。他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不適,反而好奇地打量著四周,
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他指著一株發(fā)出微弱藍光的靈芝,說:“師尊,你看,
那靈芝很奇特,它似乎在吸收周圍的死氣?!绷桕乜慈ィ嫒绱?。
尋常靈芝都是吸收天地靈氣,這株靈芝卻反其道而行之。她心中一動,這秘境果然不簡單。
他們在秘境中小心翼翼地前行,遭遇了幾波巡邏的妖獸。凌曦不得不出手,
她的靈力雖然還未恢復(fù)到全盛,但對付這些低階妖獸綽綽有余。墨燃在旁觀察著她的戰(zhàn)斗,
眼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皫熥鸬膭Ψê芷??!彼芍缘刭潎@道,隨即又問:“但是,
為什么不更快一點解決它們呢?”凌曦放下劍,微喘:“墨燃,為師的靈力有限,
與妖獸纏斗,要先觀察它們的弱點,再一擊斃命,避免不必要的消耗。
”墨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后走到一頭被凌曦擊斃的妖狼面前,伸出小手,
輕輕觸摸著那妖狼的額頭。一瞬間,妖狼的尸體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枯,
體內(nèi)的血液和精華仿佛被什么東西抽走了一般。凌曦大驚失色,一把拉開墨燃:“墨燃,
你做了什么?!”墨燃無辜地眨了眨眼,指著自己的胸口:“我只是覺得……它體內(nèi)的力量,
可以幫助師尊。我并沒有刻意去吸取,只是靠近它,它就自己流過來了?!绷桕伛斎?。
這就是“天蝕體”的可怕之處!他不僅僅身負黑暗力量,
甚至能無意識地吞噬其他生命體的靈力、精血。這并非他主動為之,卻是他與生俱來的天賦。
若不能控制,他真的會像預(yù)言中所說,成為吞噬三界的魔頭。“墨燃,記住,
以后絕不能再做這種事!”凌曦語氣嚴厲,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墨燃乖巧地點頭,
但凌曦卻在他眼底深處,看到了一絲疑問,一絲不解。在他的認知里,這似乎只是一種本能,
一種“幫助”她的方式,并無對錯之分。這更讓凌曦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的道德觀,
與常人有著本質(zhì)的區(qū)別。他們在一處古老的遺跡前停下腳步。那是一座坍塌了一半的祭壇,
布滿了斑駁的符文,散發(fā)著一股古老而滄桑的氣息。祭壇中央,立著一根斷裂的石柱,
上面刻畫著一幅模糊的壁畫,描繪著一個被黑暗籠罩的小孩,
周身環(huán)繞著無數(shù)掙扎哀嚎的生靈?!斑@就是那個能凈化一切邪惡的祭壇嗎?
”墨燃好奇地問道。凌曦的目光落在壁畫上,她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這壁畫上的小孩,
為何與墨燃如此相似?那被吞噬的生靈,是否預(yù)示著墨燃的命運?她伸出手,
試圖解讀祭壇上的符文,卻發(fā)現(xiàn)這些符文并非用于凈化,反而像是某種封印,
或者說……囚禁。嗡——就在凌曦觸碰祭壇符文的一剎那,整座祭壇突然顫動起來。
斷裂的石柱上,一道模糊的影子驟然凝實,那是一個身著古樸道袍的虛影,面容模糊,
卻散發(fā)著一股浩瀚而滄桑的氣息。虛影的雙眼,直直地盯向墨燃,
語氣蒼涼而沉重:“終于來了……天蝕之子。
”*****第五章:塵封的記憶**那虛影并未對凌曦出手,
反而是將全部注意力放在墨燃身上。他的聲音透過虛空,直接在凌曦和墨燃的腦中響起,
帶著一種古老的回響?!澳恪堑谑淮煳g之子?!碧撚熬従徧?,
一道透明的光柱從指尖射出,籠罩住墨燃。墨燃沒有掙扎,只是好奇地感受著這股力量。
凌曦心中大駭,什么“第十一代”?難道墨燃并非唯一的?之前還有十個“天蝕之子”?
她從未聽過這種說法。虛影似乎察覺到凌曦的疑惑,
聲音中帶著一絲悲憫:“吾乃忘川秘境守陵人,亦是此地‘天蝕封印’的看守者。
汝等所見壁畫,并非預(yù)言,而是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血腥歷史。
”守陵人開始講述一個塵封萬年的秘密。原來,所謂的“天蝕體”,并非單指墨燃一人,
而是一種特殊的血脈。每隔數(shù)千年,天地氣運逆轉(zhuǎn),
便會有一位身懷這種特殊血脈的孩子降生。他們生而強大,
能無意識地吞噬周遭的靈氣、生命本源,并轉(zhuǎn)化成自身的力量。但這種力量過于狂暴,
難以控制,若是無人引導(dǎo),最終便會走向自我毀滅,
或是將整個世界化為混沌的“天蝕之燼”?!暗谝淮煳g之子,
曾一夜之間吸干了整座上古大宗的靈脈,令山河破碎,萬物枯竭。第九代,更是引動天災(zāi),
引發(fā)三界大戰(zhàn),最終被眾仙聯(lián)手封印于此地……”守陵人的語氣沉重,
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敲擊在凌曦心頭。凌曦看向墨燃,難怪他能無意識地吸取妖狼精血,
難怪他如此聰明卻又冷漠。他并非沒有情感,而是他的生命之源,
本身就建立在“汲取”之上,這是他的本能,是刻在他血脈里的生存法則。
“那些被封印的‘天蝕之子’呢?”凌曦聲音干澀地問道。守陵人虛影的手指指向祭壇深處,
那里發(fā)出微弱的黑暗光芒。“他們,都在封印之中,各自沉眠。他們之中的強大者,
甚至在沉睡中依然試圖突破封印,汲取外界力量。而這忘川秘境,
正是為了鎮(zhèn)壓這一切而存在?!薄疤斓乐越迪轮家?,讓你撫養(yǎng)第十一代天蝕之子墨燃,
并非是為了讓你‘導(dǎo)其向善’,而是讓你成為他的‘引靈’?!笔亓耆艘徽Z驚人?!耙`?
”凌曦不解?!疤煳g之子擁有無盡的吞噬之力,但缺乏引導(dǎo)。他們每一次成長,
都伴隨著不可控的破壞。而‘引靈’,便是唯一能與天蝕之子建立靈魂連接,
引導(dǎo)其力量走向的特殊存在?!`’越強大,越能控制天蝕之子的力量。
而你身上的黑暗詛咒,使你與天蝕之子擁有某種契合點,你受損的靈根,
也因此能通過這種連接,緩慢吸收部分天蝕之力,得以修復(fù)?!绷桕剡@才明白,
她身體的修復(fù)并非偶然,而是天道精心設(shè)計的一環(huán)。她的“贖罪”,
竟是成為墨燃的“引靈”,與這個未來的魔頭建立最深刻的羈絆!
“吾曾是第九代天蝕之子的‘引靈’。”守陵人虛影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痛苦,“可惜,
吾失敗了。第九代天蝕之子最終走向瘋狂,與吾同歸于盡。但吾死前,
將吾的殘魂與此秘境融合,世代守護,等待下一位引靈的到來。
”守陵人的目光再次落在墨燃身上,多了一絲復(fù)雜?!疤煳g之子并非天生邪惡,
他們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天賦,但他們也比任何人都需要引導(dǎo)。你必須教會他分辨善惡,
駕馭力量,否則,他終將重蹈覆轍?!绷桕氐男闹邢破鹆颂咸炀蘩恕?/p>
原來所有的“預(yù)言”和“懲罰”,都只是天道的一個棋局。她被選中,并非因為她的“罪”,
而是因為她的“特殊性”——她的“冥府之魂”的詛咒,讓她與天蝕體有了呼應(yīng)的可能。
“我該怎么做?”凌曦問,語氣中帶著一絲苦澀,卻也有了一絲堅決。既然這是她的宿命,
她便不能逃避。“你須與他融合一部分靈魂,建立真正的‘引靈’連接。
”守陵人虛影指了指祭壇中央,“那里有上古留下的‘引靈陣法’,可以幫助你們完成連接。
但一旦連接完成,你們便生死與共,榮辱一體。若有一方殞命,另一方亦將魂飛魄散。
你可愿?”凌曦看向墨燃。孩子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正平靜地望著她,
仿佛在等待她的抉擇。這張稚嫩的臉上,是她這幾年來所有的付出和心血。她是否愿意,
將自己的生命與這個可能會毀滅世界的孩子綁定?她別無選擇。她的贖罪,她的使命,
她的生命,從被天道選中那一刻起,便已與他糾纏不清?!拔以浮!绷桕財蒯斀罔F地說道。
她知道這條路充滿未知,但她已然選擇成為墨燃的守護者。
*****第六章:靈魂契約**在守陵人的指引下,
凌曦帶著墨燃來到祭壇中央的“引靈陣法”前。這陣法由無數(shù)古老的符文構(gòu)成,
散發(fā)著微弱的白色光芒,與秘境四周的黑暗形成了鮮明對比。
“‘引靈陣法’可引動你我的靈魂粒子,進行精細融合。融合過程,可能會有不適,但切記,
不可中斷?!笔亓耆颂撚疤嵝训?,“一旦融合完成,你便能感受到墨燃的一切,
包括他的情緒、力量波動,以及他體內(nèi)那些被封印的天蝕之子的呼喚?!绷桕攸c了點頭,
她深吸一口氣,然后抱著墨燃踏入陣法中央。她盤膝坐下,將墨燃安置在自己懷中。
墨燃依然安靜,好奇地望著周圍的光芒,仿佛這是一場有趣的探險。凌曦閉上眼睛,
依守陵人所教的那般,開始運轉(zhuǎn)靈力,引導(dǎo)自己的靈魂之力與陣法共鳴。
一股溫和的力量從陣法中涌出,緩緩滲透她的身體,與她的靈魂開始接觸。緊接著,
她感到一股拉扯的力量,仿佛有無數(shù)細線從她的靈魂深處延伸而出,
朝著懷中的墨燃纏繞而去。這不是痛苦,而是一種奇特的感覺,
就像是本該獨立存在的兩個個體,開始嘗試成為彼此的延伸。在這一過程中,
凌曦感到自己過往記憶的碎片開始浮現(xiàn)。她曾經(jīng)的輝煌,她的失敗,她的痛苦,
她的詛咒……所有的一切,都被墨燃“感知”著。同時,
一些陌生的感受也涌入她的腦?!鞘悄嫉耐妗⒑闷?,
以及他對于這個世界的懵懂探索。更深層次的,
她甚至感受到了他血脈深處那股涌動著的吞噬本能,如同深淵般的饑渴。忽地,
一陣劇痛襲來。那不是身體上的痛,而是靈魂深處的撕裂感。凌曦悶哼一聲,差點中斷陣法。
在她痛苦掙扎之際,墨燃小小的手伸了出來,緊緊抓住了她的衣衫。
一股暖流從墨燃的小手里傳來,瞬間平復(fù)了凌曦靈魂的撕裂感。她睜開眼,
看到墨燃正仰頭看著她,那雙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眸中,竟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擔(dān)憂?!皫熥?,
你疼嗎?”墨燃稚嫩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這是他第一次流露出如此強烈的情感波動。
凌曦心中一震,被他眼中的關(guān)切觸動。她搖了搖頭,然后緊緊抱住他,
將額頭抵在他的小腦袋上。融合繼續(xù)進行。這一次,有了墨燃的回應(yīng),
那種痛苦變成了可以承受的連接感。她的靈魂與他的靈魂,在陣法中相互交織,
漸漸融為一體。她能感受到他體內(nèi)的澎湃力量,
也能感受到他血脈深處那些遙遠而古老的呼喚——那是被封印的歷代天蝕之子,
在沉睡中發(fā)出的無聲嘶吼。同時,凌曦也感到自己的靈根傷勢以更快的速度修復(fù)著。
部分天蝕之力,被巧妙地引導(dǎo)入她的靈脈,洗滌著她破損的根基。她的修為,
在不知不覺中開始緩慢提升。不知過了多久,當(dāng)陣法中的光芒逐漸黯淡,
當(dāng)那股融合之力徹底消散時,凌曦感到身體前所未有的輕松和舒適。她睜開眼,
視野中的世界變得更加清晰,靈氣流動的脈絡(luò)如此鮮明。而她,
也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墨燃的存在。不僅僅是肉體的連接,更是一種靈魂上的共鳴。
她能夠從他身上,感受到他此刻內(nèi)心的平靜,感受到他對自己前所未有的依賴?!肮材?,
引靈?!笔亓耆颂撚暗穆曇粼诩缐谢仨?,帶著一絲欣慰,
“你完成了與天蝕之子的靈魂契約。從今以后,你便是墨燃力量的引導(dǎo)者,
也是他情感的橋梁?!比欢?,守陵人的臉色卻在此時變得無比凝重?!耙`,你雖然成功了,
但是,你可曾想過,為何上一代引靈會失敗?”守陵人虛影的聲音,忽然多了一絲疲憊,
“并非每一次天蝕之子的覺醒,都是因為天道氣運。有時,是因為有更強大的存在,
在幕后操縱著這一切。”凌曦心中一驚,猛地抬頭看向守陵人?!澳阏f的……是何意?
”守陵人的虛影開始變得透明,似乎力量正在快速流失。他指了指祭壇中央那根斷裂的石柱,
上面壁畫中的黑暗小孩,此刻竟顯得更加生動,仿佛正朝著凌曦和墨燃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天蝕之子,是鑰匙。而他們所吞噬的一切,正是一名,乃至一群,
上古神魔重生的養(yǎng)料……這祭壇,不止是封印,更是他們復(fù)蘇的媒介……這秘境,如今,
已成為他們的囊中之物?!笔亓耆说穆曇粼絹碓轿⑷?,最終化作一陣碎裂的流光,
徹底消散在空氣中。凌曦抱著墨燃,愣愣地站在祭壇前。她只感到一股比天道旨意更加冰冷,
更加絕望的寒意,從腳底直竄腦門。她以為她知道了所有真相,
她以為她找到了解決墨燃命運的方法。然而,就在她與墨燃完成靈魂契約的那一刻,
她才發(fā)現(xiàn),她不是棋手,甚至連棋子都不是。她和墨燃,都只是更大棋局中的……誘餌。
更可怕的是,她感到墨燃體內(nèi)的那股力量,在守陵人消失后,正在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
緩慢而堅定地,蘇醒著。同時,她腦海里響起了更多,來自被封印的天蝕之子的低語,
那些聲音充滿絕望與瘋狂,
卻又帶著一種古老而誘惑的低語:“力量……來吧……吞噬……我們……”天蝕之子,
是鑰匙。而祭壇,是神魔重生的媒介。她被強行綁定了一個,
足以引動上古邪物重生的“鑰匙”,然后被天道扔到了這個“培養(yǎng)皿”里。
她被迫養(yǎng)成的“反派”,原來,才是真正的大反派們,用來打開枷鎖的工具。凌曦渾身冰冷,
她緊緊摟著懷中的墨燃,看向那座壁畫,那雙描繪著小邪神的眼瞳,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
一切才剛剛開始。而她,已萬劫不復(fù)。*****第七章:宿命的低語**守陵人的消散,
并沒有帶來秘境的崩塌,反而讓整個祭壇,甚至周圍的山洞,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平靜。
那份被強壓的黑暗力量,此刻如同蟄伏已久的洪流,開始在墨燃的體內(nèi),
在凌曦感知到的意識連接中,低聲咆哮。凌曦抱著墨燃,身子止不住地顫抖。
她從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陰影籠罩在她和這個孩子身上。那個古老的守陵人,
用他生命的最后一道力量,揭開了這盤比天道棋局更為宏大、更加黑暗的真相。
她不是來“贖罪”的,她是來做“鑰匙”的引路人,是為上古神魔重生的,獻祭品。
“天蝕之子,是鑰匙。而祭壇,是神魔重生的媒介。”這冰冷的話語,如同刻刀,
深深地鑿刻在她的靈魂深處。她看向懷里的墨燃,他依舊緊緊地依偎著她,
小腦袋蹭著她的頸窩,仿佛感知到了她的不安,他的小手,
卻又一次無意識地觸碰到祭壇上那繪制著詭異壁畫的石柱。嗡——這一次,
那不是祭壇的顫動,而是墨燃體內(nèi)的回應(yīng)。一股磅礴的、難以言喻的力量,
如同火山爆發(fā)前地下巖漿的涌動,在他細小的身體里奔騰不止。凌曦清晰地感覺到,
那不僅僅是他自身力量的蘇醒,更是來自“被封印的天蝕之子”的靈魂共鳴!
那些瘋狂、絕望、渴求自由的聲音,此刻不再是低語,而是震耳欲聾的合唱,
在她腦海中激蕩。“釋放……力量!”“我們……渴望……新生!
”“毀滅……混沌……”凌曦的頭痛欲裂,這些聲音試圖沖破她與墨燃之間的引靈連接,
直接影響墨燃的心智。她知道,這便是守陵人所說的“在沉睡中依然試圖突破封印,
汲取外界力量”的真相。這十一代天蝕之子,不僅是他們的“鑰匙”,
更是他們彼此之間的“信標(biāo)”,一旦其一被激活,便會喚醒所有的沉睡者。凌曦咬緊牙關(guān),
靈力瘋狂運轉(zhuǎn),試圖在自己的靈魂與墨燃之間,構(gòu)筑一道屏障,去阻隔那些瘋狂的低語。
她引導(dǎo)著墨燃的力量,將那些混亂的負面情緒,嘗試引入她自身尚在恢復(fù)的靈脈。
這是一場與靈魂深處本能的搏斗。墨燃則似是本能地感應(yīng)到了凌曦的努力,他不再觸碰石柱,
而是雙手緊緊地抱住凌曦的脖頸,小臉埋在她懷里,似乎在無意識地幫助她抵御這份沖擊。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漫長。當(dāng)那些瘋狂的低語漸漸平息,
當(dāng)墨燃體內(nèi)的力量歸于平靜,凌曦已是冷汗淋漓,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她的靈脈在這場靈魂戰(zhàn)役中,被那些駁雜的力量沖刷得隱隱作痛,
但同時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堅韌與寬廣。她的修為,竟然在短短一刻鐘內(nèi),
再次突破了一個小境界!這是天蝕體力量的“洗滌”與“強化”,
但也潛藏著被同化、被侵蝕的巨大風(fēng)險。“師尊……”墨燃從她懷里抬起頭,
那雙漆黑的眼睛,此刻似乎少了幾分稚氣,多了一絲沉重。他伸出小手,
輕輕撫上凌曦的臉頰,他的指尖帶著一絲微涼,卻又透著一股凌曦從未感受過的純粹力量,
“你……在害怕嗎?”凌曦看著他,心中的復(fù)雜達到了極致。她當(dāng)然害怕,怕被吞噬,
怕墨燃成為工具,怕整個世界化為虛無。但最怕的是,她無法保護他,
無法引導(dǎo)他走向正確的道路。她與他的靈魂已然綁定,她不能允許他成為那樣的存在。
“為師不怕。”凌曦輕撫著他的頭發(fā),聲音沙啞卻堅定,“只要有你。
我們……會一起找到破解之道。”她知道,現(xiàn)在絕不是沉淪絕望的時候。守陵人雖然死了,
但他留下了最后的信息。既然祭壇是“媒介”,那必有某種啟動儀式或者條件。
既然天蝕之子是“鑰匙”,也必定有其獨特的開啟方式。她與墨燃的關(guān)系,
現(xiàn)在不僅僅是師徒,更是共同對抗宿命的戰(zhàn)友。凌曦決定在秘境中多停留一段時間。
她需要時間去消化守陵人留下的信息,去尋找更多關(guān)于“神魔重生”的線索。
她要利用這份新獲得的強大連接,去探索墨燃體內(nèi)的秘密,
學(xué)會如何掌控那股吞噬萬物的力量,而不是被其反噬。她首先重新審視了祭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