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大比以一種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方式落幕了。
我,顧長夜,不僅贏了比試,還“贏”來了青蓮圣女當侍女。
在所有人看來,我風(fēng)光無限,是最大的贏家。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快愁死了。
我住的少主別院,望月居。
蘇清寒一襲白衣,安靜地站在庭院中,身姿綽約,宛如一株遺世獨立的雪蓮。
她真的來了。
我坐在石凳上,看著她,一個頭兩個大。
【怎么辦怎么辦?情節(jié)已經(jīng)偏到姥姥家了。一個本該恨我入骨的女主,現(xiàn)在成了我的貼身侍女,這還怎么演下去?我是不是永遠回不去了?】
【都怪這個破設(shè)定,她能聽見我心聲,這還玩?zhèn)€屁啊!】
正當我內(nèi)心抓狂時,蘇清寒緩緩走了過來,她手里端著一盤剛沏好的茶。
“少主,請用茶?!?/p>
她的聲音還是那么清冷,聽不出任何情緒。
我瞥了一眼茶杯,沒敢喝。
【誰知道這里面有沒有毒?雖然原著里她不是這種人,但現(xiàn)在人設(shè)都崩了,天知道她會干出什么事來。為了保住她未來的宗門,給我下點蒙汗藥,套取‘預(yù)言’,也不是不可能?!?/p>
蘇清寒端著茶盤的手,微微一頓。
她抬起眼簾,靜靜地看著我,然后當著我的面,端起其中一杯,輕輕抿了一口。
“茶,無毒?!?/p>
我:“……”
【臥槽,你這不就等于承認你能聽到我心聲了嗎?我們倆現(xiàn)在是攤牌了是吧?】
蘇清寒放下茶杯,眼神平靜無波:“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只是覺得,少主對我心存戒備,此舉是為了讓少主安心。”
好一個滴水不漏。
我扯了扯嘴角,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媽的,豁出去了。
既然她不點破,我也裝傻。
“手藝不錯?!?/p>
我故作淡定地評價道。
“謝少主夸獎?!?/p>
然后,又是長久的沉默。
我跟她大眼瞪小眼,氣氛尷尬得能用腳趾摳出三室一廳。
【不行,我得想個辦法把她趕走。只要她離我遠遠的,情節(jié)說不定還能掰回來一點?!?/p>
【怎么趕呢?有了!反派經(jīng)典三件套:羞辱、刁難、折磨!】
【就從讓她給我洗腳開始吧!這么高冷的圣女,肯定受不了這種屈辱,一生氣就走了!】
打定主意,我清了清嗓子,用最紈绔的語氣說道:“蘇清寒,本少主累了,過來給我捏捏腳。”
我說完,就等著她臉色大變,拂袖而去。
然而,蘇清寒只是靜靜地看了我兩秒,然后,默默地蹲了下來。
她真的……伸出手,脫掉了我的靴子。
當她那雙微涼柔軟的手觸碰到我腳踝的瞬間,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 ?/p>
【她來真的???!】
【大姐你清高呢?你圣女的尊嚴呢?洗腳啊!這你都能忍?你的底線在哪里?。 ?/p>
我的內(nèi)心在咆哮,身體卻一動不敢動。
蘇清寒的手法很生疏,甚至有些笨拙,但她的動作很認真。
庭院里只有風(fēng)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我低頭看著她,她垂著眼眸,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看不清神情。
但我能感覺到,她的身體在微微發(fā)抖。
顯然,這對她來說,同樣是一種巨大的煎熬。
可她,還是忍了。
為什么?
就因為我心里那幾句關(guān)于她未來命運的“胡言亂語”?
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
對她而言,宗門的安危,遠比她個人的尊嚴重要。
【我……我是不是玩脫了?】
【我只是想把她氣走,沒想真的折辱她啊??此@樣子,還怪可憐的。】
【唉,算了算了,不為難她了?!?/p>
我剛在心里嘆了口氣,就感覺蘇清寒捏著我腳踝的手,力道忽然一松。
她抬起頭,那雙清冷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復(fù)雜難明的光。
“少主,是嫌我捏的不好嗎?”
“咳!”
我趕緊收回腳,穿上靴子,掩飾性地站了起來,“行了,今天就到這吧。你……去客房休息?!?/p>
說完,我逃也似地回了房間。
留下蘇清寒一個人,還蹲在原地,看著我的背影,久久沒有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