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長途汽車站。
林語汐坐在候車室里,手里捏著一張開往云南大山深處的車票。她選擇了一個名叫翠峰村的地方,一個連導(dǎo)航都找不到的偏遠(yuǎn)山村。
她要徹底消失,讓陳建華永遠(yuǎn)找不到她。
手機(jī)響了,是陳建華打來的。
林語汐看了一眼,沒有接。很快,消息接連不斷地發(fā)過來。
"老婆,你去哪了?怎么東西都不見了?"
"語汐,你快回來,我們好好談?wù)劇?
"林語汐!你把錢都轉(zhuǎn)走了是不是?"
從溫柔到焦急,從焦急到憤怒,陳建華的本性終于暴露了。
林語汐冷笑著刪掉了所有消息,然后關(guān)機(jī)。
六點整,班車啟動了。
透過車窗,林語汐看著這座生活了二十六年的城市漸漸遠(yuǎn)去。她不知道前路如何,但她知道,無論如何都比待在那個騙子身邊強(qiáng)。
車子在山路上顛簸了十二個小時,終于到了翠峰村。
這是一個被群山環(huán)繞的小村子,只有一條泥巴路通往外界。村里大約有五十多戶人家,大部分都是留守老人和兒童,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
林語汐拖著行李箱走在村道上,引來了不少村民的圍觀。
"這姑娘是誰?。吭趺磁艿轿覀冞@窮山溝來了?"
"看起來像城里人,穿得真好。"
一個大嬸走過來熱情地問:"姑娘,你找誰???"
林語汐禮貌地回答:"大嬸,我想在這里租個房子住,您知道哪里有嗎?"
"租房子?"大嬸上下打量著她,"姑娘,你一個城里人跑到我們這來干什么?這里什么都沒有啊。"
"我...我想體驗一下鄉(xiāng)村生活。"林語汐找了個理由。
大嬸想了想:"那你去找村長吧,他家有個空房子,一直沒人住。"
村長是個五十多歲的樸實男人,聽說有人要租房子,很是熱情。
"城里姑娘,你真的要住這里?這里條件很艱苦的,沒有網(wǎng)絡(luò),手機(jī)信號也不好。"
"沒關(guān)系,我就喜歡安靜的地方。"
村長帶她看了房子,是一間磚瓦房,雖然簡陋但很干凈。前面還有個小院子,種著一些蔬菜。
"一個月三百塊錢,你看行嗎?"
"行。"林語汐痛快地付了半年的房租。
安頓下來后,林語汐去鎮(zhèn)上買了些生活用品。她發(fā)現(xiàn)這里真的很原始,商店里的東西種類不多,價格卻不便宜。
不過她不在乎錢。從陳建華那里拿回來的錢,加上賣房子的錢,總共有八百多萬。就算她一輩子不工作,也夠花的了。
第二天,林語汐開始適應(yīng)鄉(xiāng)村生活。她學(xué)著生火做飯,雖然手忙腳亂,但也算有模有樣。
正在院子里晾衣服的時候,門外傳來汽車聲。
林語汐有些好奇,這個村子很少有車子進(jìn)來。她走到門口一看,是一輛軍綠色的吉普車。
車上下來一個年輕男人,穿著迷彩服,身材高大挺拔,皮膚曬得古銅色。他看起來二十八九歲的樣子,五官硬朗,眼神銳利。
"你好。"男人走過來,聲音低沉有磁性。
林語汐有些緊張:"你好,你找誰?"
"我是來檢查村里扶貧項目的,聽說村里來了個城里人,想了解一下情況。"男人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我叫江北,你可以叫我江隊長。"
"我叫林語汐。"她有些不安,"我只是來這里休假的,不會給村里添麻煩。"
江北點點頭:"那就好。不過我要提醒你,這里的條件比較艱苦,如果有什么困難,可以找我。"
他遞給她一張名片,上面只有一個手機(jī)號碼。
"謝謝。"林語汐接過名片。
江北要走的時候,突然回頭說:"對了,最近山里不太平,晚上最好不要一個人出門。"
"不太平?"林語汐心里一緊。
"沒什么大事,就是提醒一下。"江北說完就開車走了。
當(dāng)天晚上,林語汐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江北的話讓她有些擔(dān)心,這里到底有什么危險?
第二天一早,村長的老婆張大嬸來找她聊天。
"語汐,昨天江隊長來找你了?"
"嗯,就是例行檢查。"林語汐給她倒了杯茶,"張大嬸,這個江隊長是什么來頭?"
張大嬸神秘地壓低聲音:"他啊,是省里派下來的扶貧干部,不過聽說身份不簡單。"
"怎么說?"
"村里的老書記私下跟我男人說過,這個江北不是普通的公務(wù)員,好像是部隊的。而且級別還不低。"
林語汐心里一動:"部隊的?"
"對,你沒看他走路的姿勢?一看就是當(dāng)過兵的。而且上次村里來了幾個地痞鬧事,江隊長一個人就把他們?nèi)蚺芰恕?張大嬸說得眉飛色舞,"那身手,真是厲害。"
林語汐想起昨天江北的眼神,確實有種軍人的銳利。
"不過話說回來,"張大嬸話鋒一轉(zhuǎn),"你一個城里姑娘跑到這窮鄉(xiāng)僻壤來干什么?不會是遇到什么事了吧?"
林語汐心里一緊,勉強(qiáng)笑道:"沒有,就是想換個環(huán)境。"
張大嬸看她的表情,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沒有多問。
下午,林語汐去村后的小溪邊洗衣服。山里的水很清澈,比城里的自來水好多了。
正洗著衣服,突然聽到不遠(yuǎn)處傳來說話聲。
"老大,那個女人就住在前面的院子里。"
"確定是她?"
"確定,我在網(wǎng)上看過照片,就是林語汐。"
林語汐心臟狂跳,悄悄躲在樹后。
只見三個男人鬼鬼祟祟地往村里走,其中一個還拿著手機(jī)在看什么。
"這女人身上有八百萬,只要抓住她,咱們就發(fā)財了。"
"可是這荒山野嶺的,萬一出事怎么辦?"
"怕什么?這種地方連警察都不來,只要做得干凈點,神不知鬼不覺。"
林語汐嚇得渾身發(fā)抖。她明白了,這些人是陳建華派來的。他發(fā)現(xiàn)錢被轉(zhuǎn)走后,肯定想方設(shè)法要找到她。
她蹲在樹后不敢動,等那三個人走遠(yuǎn)了才敢出來。
怎么辦?報警?這里連手機(jī)信號都不好,怎么報警?
找江北?可是她連他的真實身份都不知道,萬一他也是壞人怎么辦?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手機(jī)突然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你好,是林語汐嗎?我是陳建華。"
電話里傳來陳建華咬牙切齒的聲音:"你這個賤女人,居然敢偷我的錢!"
"我偷你的錢?"林語汐冷笑,"陳建華,那些錢本來就是我的。"
"你別裝糊涂!你把我銀行卡里的錢全轉(zhuǎn)走了,還把房子賣了!你知道你犯法了嗎?"
"犯法?是你先騙婚的好吧?"林語汐不再裝傻,"我的拆遷款呢?我父母留給我的房子呢?"
陳建華沉默了幾秒,然后猙獰地笑了:"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裝了。林語汐,你要是識相的,就乖乖把錢還回來。不然..."
"不然怎樣?"
"不然我讓你在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永遠(yuǎn)出不來!"
林語汐心里一驚,他真的派人來了。
"我勸你最好想清楚,"陳建華繼續(xù)威脅,"山高皇帝遠(yuǎn)的,出了事可沒人管。"
林語汐掛掉電話,手腳冰涼。
她必須想辦法自救。
想起江北留給她的名片,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撥通了那個號碼。
"喂?"
"江隊長嗎?我是林語汐,我...我遇到麻煩了。"
"什么麻煩?"江北的聲音立刻嚴(yán)肅起來。
"有人跟蹤我到這里,而且...而且他們好像不是好人。"
"你在哪里?"
"村后的小溪邊。"
"別動,我馬上到。"
十分鐘后,那輛軍綠色的吉普車呼嘯而來。江北從車上下來,快步走向她。
"發(fā)生什么事了?"
林語汐把剛才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但沒有提到錢的事,只說是前夫糾纏她。
江北聽完,眉頭緊鎖:"你確定看到三個人?"
"確定。"
"好,你先跟我回村里,今晚不要一個人在家。"
"那我去哪里?"
江北想了想:"去村長家住一晚,明天我再想辦法。"
就在這時,遠(yuǎn)處傳來腳步聲。三個男人正朝這邊走來,其中一個手里還拿著刀。
"就是她!"其中一人指著林語汐。
江北立刻擋在林語汐前面,聲音冰冷:"你們是什么人?"
"關(guān)你什么事?識相的就滾開,不然連你一起收拾!"為首的男人舉起刀威脅道。
江北冷笑一聲:"就憑你們?"
下一秒,他的身形如閃電般沖出,幾個干凈利落的動作,三個男人就全部倒在地上哀嚎。
林語汐看呆了。這個江北的身手也太厲害了,簡直像電影里的特種兵。
"說,誰派你們來的?"江北踩在為首男人的胸口上,聲音如寒冰。
"我...我們只是拿錢辦事..."男人痛苦地說。
"什么錢?誰給的?"
"是...是一個叫陳建華的人,他說只要抓住這個女人,就給我們五萬塊..."
江北回頭看了林語汐一眼,眼中閃過什么。
"看來你的麻煩比想象中更嚴(yán)重。"他對三個男人說,"滾回去告訴那個陳建華,如果再敢派人來騷擾,我讓他后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三個男人連滾帶爬地跑了。
江北轉(zhuǎn)身看著林語汐,眼神復(fù)雜:"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