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咱們假離婚吧，過戶房子避稅，一個月后復(fù)婚。"
林語汐正在廚房煎蛋，聽到這話手一抖，蛋液濺到圍裙上。
她轉(zhuǎn)身看向坐在餐桌前的丈夫陳建華，男人西裝筆挺，臉上掛著她熟悉的溫和笑容。
"假離婚？"林語汐關(guān)掉火，"為什么突然提這個？"
陳建華起身走過來，伸手摟住她的腰："你忘了？我們要買那套別墅，中介說假離婚能省不少稅。"
林語汐想起來了，確實(shí)有這回事。兩個月前他們看中了市中心一套價值八百萬的別墅，中介建議假離婚再買房，能省下幾十萬稅費(fèi)。
"可是..."她有些猶豫。
"可是什么？"陳建華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咱們結(jié)婚三年，感情這么好，你還不放心我？"
林語汐點(diǎn)點(diǎn)頭，心里的不安稍微平復(fù)了一些。確實(shí)，陳建華這三年對她很好，從不在外面過夜，每天按時回家吃飯。
"那好吧，什么時候去辦手續(xù)？"
"今天就去，趁早不趕晚。"陳建華有些急切，"我已經(jīng)請了假。"
上午十點(diǎn)，民政局門口。
林語汐坐在出租車?yán)?，看著陳建華在前面打電話，聲音壓得很低，聽不清在說什么。
她掏出手機(jī)，給閨蜜張小雨發(fā)消息："小雨，建華說要假離婚買房避稅，你覺得怎么樣？"
很快張小雨回復(fù)："姐，你瘋了？假離婚十個有九個假戲真做！"
林語汐心里一緊："不會吧，建華不是那種人..."
"你們結(jié)婚三年，他媽媽都沒見過你幾次，你覺得正常嗎？"
這句話像一記悶雷。林語汐想起來，確實(shí)，婆婆對她一直很冷淡，每次見面都是匆匆打個招呼就走。
陳建華打完電話回來了，臉上還是那副溫和的笑容："走吧，老婆。"
民政局里人很多，排隊(duì)等了一個小時才輪到他們。
工作人員是個年輕女孩，看了看他們的材料："確認(rèn)要離婚嗎？"
"確認(rèn)。"陳建華搶先回答。
林語汐看著手中的離婚協(xié)議，財產(chǎn)分割那一欄寫著：房產(chǎn)、存款歸男方所有。
"這個..."她指著那行字。
陳建華貼到她耳邊小聲說："老婆，為了避稅嘛，賬面上都寫我的名字，實(shí)際還是咱們共同財產(chǎn)。"
林語汐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簽了字。
紅色的離婚證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一個月后見。"陳建華沖她眨眨眼。
下午三點(diǎn)，林語汐回到家，家里靜悄悄的。她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手機(jī)突然響了。
是個陌生號碼。
"喂？"
"請問是林語汐女士嗎？我是私家偵探李明，有些情況需要和您談?wù)劇?
林語汐心臟猛地一跳："什么情況？"
"關(guān)于您丈夫陳建華的。我建議您來我辦公室一趟，有些照片和錄音您需要看看。"
"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林女士，您被騙了。"
一個小時后，私家偵探事務(wù)所。
李明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穿著樸素，眼神犀利。他把一疊照片推到林語汐面前。
"這些是我受人委托拍攝的，時間是三個月前。"
林語汐看著照片，血液瞬間冰涼。照片里陳建華摟著一個年輕女人，在酒店門口親吻。女人穿著白色連衣裙，笑容甜美。
"這個女人叫蘇晴，二十四歲，是某公司的會計。"李明繼續(xù)說，"他們交往已經(jīng)一年了。"
林語汐的手開始發(fā)抖："誰委托你拍這些照片的？"
"蘇晴的前男友。但是照片拍完后，我覺得您有知情權(quán)。"
李明又拿出一個錄音筆："這是昨天錄的，蘇晴和陳建華的電話錄音。"
錄音播放，陳建華熟悉的聲音傳出來："寶貝，我明天就和那個女人假離婚，房子過戶到我名下后，我們就可以結(jié)婚了。"
"真的嗎？建華，你不會騙我吧？"蘇晴的聲音嬌滴滴的。
"怎么會？我早就不愛她了，要不是為了她家的拆遷款，我早就離開她了。現(xiàn)在房子也買了，該甩掉包袱了。"
錄音到這里戛然而止。
林語汐面色慘白，雙手緊緊攥著椅子扶手。
"林女士，您還好嗎？"李明關(guān)切地問。
"我家的拆遷款？"林語汐聲音顫抖，"什么拆遷款？"
"您不知道嗎？您父母留給您的老房子，三年前被征收，補(bǔ)償款三百萬，全部打到陳建華的賬戶里。"
林語汐感覺天旋地轉(zhuǎn)。她想起三年前剛結(jié)婚時，陳建華說要代她辦理拆遷手續(xù)，她當(dāng)時正在蜜月期，什么都沒多想就把所有證件給了他。
原來這一切都是計算好的。
"還有，"李明拿出最后一張紙，"這是陳建華和蘇晴今天下午在售樓處的照片，他們在看婚房。"
照片里，陳建華和蘇晴手挽著手，正在銷售小姐的陪同下參觀樣板房。陳建華臉上的笑容比對著自己時更加燦爛。
林語汐突然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林女士..."
"多少錢？"她問。
"什么？"
"這些資料多少錢？"
"不要錢，就當(dāng)我做好事了。但是林女士，您要想好后面怎么辦?，F(xiàn)在您已經(jīng)離婚了，財產(chǎn)分割協(xié)議也簽了..."
林語汐站起身，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光芒："李先生，您能幫我查一樣?xùn)|西嗎？"
"什么？"
"查查陳建華這三年的所有銀行流水，還有他名下的全部資產(chǎn)。"
"您要做什么？"
林語汐拿起桌上的照片和錄音筆："把屬于我的東西拿回來。"
晚上七點(diǎn)，林語汐坐在家里的餐桌前，面前擺著一桌豐盛的菜肴。她做了陳建華最愛吃的紅燒肉、糖醋排骨，還有他愛喝的紫菜蛋花湯。
門鎖響動，陳建華回來了。
"咦？今天怎么做這么多菜？"他換了鞋，走到餐桌前，"慶祝我們假離婚成功？"
"是啊。"林語汐笑著給他盛飯，"慶祝。"
陳建華吃得很香，還夸贊了幾句："還是老婆做的菜好吃。"
"建華，"林語汐突然開口，"我想問你個問題。"
"什么問題？"
"如果有一天，我發(fā)現(xiàn)你騙了我，你覺得我會怎么做？"
陳建華手里的筷子停頓了一下，很快恢復(fù)正常："怎么突然問這個？我怎么可能騙你？"
"那就好。"林語汐站起身，"我去洗個澡。"
浴室里，林語汐打開花灑，讓熱水沖刷著自己。她閉上眼睛，腦海里回想著這三年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
原來所有的溫柔都是演戲，所有的體貼都是為了錢。
她想起父母臨死前的囑托："語汐，我們把老房子留給你，以后就是你的依靠。一定要找個好男人..."
可是她找了個什么男人？一個騙子，一個為了錢連良心都不要的騙子。
洗完澡出來，陳建華已經(jīng)在沙發(fā)上看電視了。
"老婆，過來陪我看會兒電視。"他拍拍身邊的位置。
林語汐坐過去，靠在他肩膀上。陳建華的手臂環(huán)住她，就像以前一樣。
如果不知道真相，她可能會覺得很幸福。
"建華，明天我想回趟老家。"她說。
"回老家？"陳建華有些意外，"突然回去干什么？"
"想去看看父母的墓，畢竟我們剛離婚，心里有些不踏實(shí)。"
"哦，那你去吧。我明天也有事要處理。"陳建華說話時眼神有些飄忽。
林語汐知道他明天要去干什么——和蘇晴看婚房。
夜里兩點(diǎn)，陳建華睡得很熟。林語汐悄悄起身，拿起手機(jī)走到陽臺。
李明發(fā)來了消息："林女士，資料查到了。您方便通話嗎？"
她撥通了電話。
"陳建華名下確實(shí)有八百萬資產(chǎn)，包括剛買的別墅和銀行存款。"李明的聲音有些壓抑，"但是我還查到一個情況..."
"什么情況？"
"他已經(jīng)和蘇晴訂了機(jī)票，后天飛三亞度蜜月?？礃幼邮窍雭韨€遠(yuǎn)走高飛。"
林語汐握緊了手機(jī)："我知道了。"
"林女士，您真的確定要這么做嗎？這樣風(fēng)險很大..."
"李先生，"林語汐望著夜空中的星星，聲音異常平靜，"有些賬，該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