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家里那些人,以為你很正常?!?/p>
“這樣,他們就沒理由,給你用那個‘靈痕禁錮’了?!?/p>
謝淵終于轉(zhuǎn)過頭,正眼看她了。
他眼神里,全是懷疑。
“你這么好心?”
“你想干啥?”
沈厭攤開手,說得很明白。
“我想干的很簡單。”
“就是活下去?!?/p>
“你要是廢了,我這個后媽,也活不長?!?/p>
“謝淵,咱倆現(xiàn)在是一條船上的人?!?/p>
她說得很實在。
沒裝,也沒騙。
謝淵不說話了。
他不是傻子。
他知道沈厭說的是實話。
家里那幫人,做事不留后患。
他要是倒了,這個女人,肯定也得被弄死。
“我憑啥信你?”
他問。
“就憑這個?!?/p>
沈厭伸出手指頭。
指尖上,亮起一團白光。
騙人的本事又使出來了。
這回,她不是裝給自己看。
而是在她和謝淵周圍,造了一個假象。
客廳的樣子,一下子沒了。
變成了一片安安靜靜的湖。
有風,有水聲,有太陽。
啥都跟真的一樣。
謝淵的眼珠子,縮了一下。
他能感覺到,這不是真的。
但是,他用自己的精神頭兒去探,卻一點假都探不出來。
這個女人的本事……
比他想的,要厲害。
或者說,更巧。
“我的本事,能騙過大部分探查的玩意兒?!?/p>
沈厭收了本事,客廳又變回來了。
她用了精神頭兒,臉又白了一點。
“只要咱倆合作,我能幫你裝成一個‘正常人’?!?/p>
“最起碼,能拖一陣子?!?/p>
謝淵看著她,眼神變來變?nèi)サ摹?/p>
他在想。
他恨眼前這個女人。
但他也知道,她說的,可能是唯一的法子了。
“我要干啥?”
他終于開口了。
沈厭心里一松。
他這是……答應了。
“很簡單?!?/p>
“你收著點你身上的勁兒,別再發(fā)瘋。”
“剩下的,交給我?!?/p>
謝淵冷哼一聲。
“說得倒輕巧。”
“你以為我想發(fā)瘋?”
沈厭想了想,說:
“我會盡量想辦法。”
“咱倆……可以先試試?!?/p>
兩個人,就這么說好了。
這個約定,很脆弱,也很奇怪。
他出勁兒,她出騙術。
就像在懸崖邊上,一起跳舞。
很快,第一次考驗就來了。
家里派來的探子,又偷偷摸摸地到了別墅外頭。
他們用一個像羅盤一樣的東西,探查著屋里的動靜。
這時候的屋里。
沈厭正集中精神,用著【虛像編-織】。
她把整個別墅,都用一個巨大的假象給罩住了。
在這個假象里,所有的動靜,都平穩(wěn)得很。
謝淵就坐在她對面。
他閉著眼,使勁壓著身體里那股亂竄的勁兒。
腦門上,全是汗。
沈厭的精神頭兒用得很快。
她覺得腦子像針扎一樣疼。
但她必須撐住。
外頭,那幾個探子看著羅盤,一臉的想不通。
“奇怪,羅盤上顯示一切正常?!?/p>
“淵少爺那股勁兒,很平穩(wěn)啊。”
“難道昨天晚上的消息是假的?”
“再看看?!?/p>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
沈厭的嘴唇,已經(jīng)沒血色了。
她感覺自己快不行了。
就在她要倒下的時候。
謝淵突然睜開眼。
他伸出一只手,按在沈厭的肩膀上。
一股涼涼的,但很強大的精神頭兒,順著他的手,傳了過來。
沈厭愣住了。
她感覺自己快干了的精神頭兒,一下子就滿了。
那個假象,也變得更結實,一點破綻都沒有了。
她吃驚地看著謝淵。
他怎么會……幫她?
謝淵的表情還是冷冰冰的。
“別走神?!?/p>
“你想死?”
沈厭回過神來,趕緊重新集中精神。
有了謝淵的幫忙,她感覺輕松多了。
兩個人,第一次,真正地站在一起了。
外頭。
探子們最后啥也沒發(fā)現(xiàn)。
“看來是真的穩(wěn)下來了?!?/p>
“走吧,回去說一聲。”
黑影們悄悄地走了。
沈厭這才徹底松了勁兒。
她收了本事,整個人往后倒。
謝淵一把扶住了她。
兩個人的距離,一下子變得很近。
沈厭能聞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好聞的味道。
不是香水味。
就是半大孩子身上,那種干凈的味兒。
她的臉,有點熱。
“謝……謝謝。”
她小聲說。
謝淵松開手,往后退了一步,拉開了距離。
“我只是在救我自己?!?/p>
他沒表情地說。
但沈厭還是從他眼睛里,看到了一點不自然。
這種一起冒險后產(chǎn)生的感覺。
很奇怪。
也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