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摸著光滑的封面。“要嗎？”售貨員問。招娣用力點頭，掏出那些攢了許久的錢。

硬幣滾落在柜臺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抱著字典回宿舍的路上，招娣覺得腳步輕快了許多，

那只殘缺的腳似乎也不那么沉重了。她把字典藏在枕頭底下，每晚偷偷地看。

從“啊”到“咗”，她一個音節(jié)一個音節(jié)地學，一個字一個字地認。

世界在她面前慢慢打開了。王強是包裝車間的工人，比招娣大兩歲，個子不高但很結(jié)實。

他注意到招娣是因為她的腳步——不同于常人的節(jié)奏，在機器的轟鳴聲中形成獨特的韻律。

有一次招娣抱著一摞布匹走路時差點摔倒，王強及時扶住了她。“謝謝?！闭墟返皖^道謝，

急著要走?！澳憬姓墟穼Π?？”王強說，“檢驗車間的，手特別快那個?！闭墟敷@訝地抬頭，

對上王強含笑的眼睛。她立刻又低下頭：“我得去送貨了?！薄拔?guī)湍隳靡恍┌桑庙樎贰?/p>

”王強自然地接過一半布匹，和招娣并肩走著。從那以后，王強經(jīng)常“順路”幫招娣。

有時是一起抬東西，有時是吃飯時“剛好”坐同一張桌子。招娣很少說話，

但漸漸不再拒絕他的幫助。一個月后，王強在招娣下班的路上等她，手里拿著一個油紙包。

“給你，”他塞給招娣，“豆沙包，食堂今天做的，我多買了一個?！闭墟仿劦搅颂鹣?，

肚子不爭氣地叫起來。她晚上為了省錢，只喝了一碗粥?！拔也灰?..”她小聲說，

但手已經(jīng)接過了溫熱的包子?！俺园?，我看你最近又瘦了?！蓖鯊姄蠐项^，“那什么，

我先走了?！闭墟房粗谋秤?，慢慢打開油紙包。白胖的包子還冒著熱氣，她咬了一口，

豆沙的香甜在嘴里化開。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吃到豆沙包，甜得讓她想哭。第二天，

招娣帶了一個自己縫的小布偶給王強：“謝謝你的包子?！蓖鯊婓@喜地接過：“你手真巧。

”兩人相視一笑，某種默契在空氣中蔓延。漸漸地，招娣了解到王強的故事。

他小時候發(fā)高燒，落下癲癇的病根，不能激動不能生氣，得長期吃藥控制?！按謇锶硕寂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