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沉浸在初步規(guī)劃時,手機屏幕突然亮起,彈出一條校園八卦群的匿名消息:
【嘖嘖,外語系的系花蘇婉又在圖書館樓下掉金豆子了,護花使者趙學(xué)長已就位,真是我見猶憐啊~附圖.jpg】
照片有些模糊,但足以看清圖書館旁的小路上,穿著白色連衣裙的蘇婉正低頭拭淚,身形挺拔的趙成宇站在她面前,微微低著頭,神情是恰到好處的擔(dān)憂和溫柔,陽光落在他側(cè)臉上,鍍上一層光暈,任誰看了都要贊一句溫柔學(xué)長。
多完美的一幕。
林夕盯著照片里趙成宇那副偽善的嘴臉,胃里一陣翻騰。就是這只手,后來毫不猶豫地舉起了砍刀。
一個冰冷扭曲的笑容,緩緩在林夕嘴角綻開。
計劃,也許該稍微調(diào)整一下。囤貨很重要,但收點利息,同樣重要。
她站起身,從柜子深處翻出一個全新的運動水壺,灌滿涼白開。然后,她走到陽臺上,目光掃過角落里那盆半死不活的綠蘿。她記得,上周為了除蟲,室友買過一小瓶高效殺蟲劑,好像還沒用完。
林夕精準地找出那個不起眼的小瓶子,旋開蓋子,將里面刺鼻的無色液體,小心地滴了幾滴進水壺里。不多,遠遠達不到致死的量,甚至不會立刻引發(fā)劇烈不適。
但她記得很清楚,末世第二年,偶然聽說趙成宇因為早期誤服過少量變質(zhì)藥物,落下了嚴重的腸胃隱患,稍微吃點不對的東西就痛得死去活來,在藥物稀缺的末世,這幾乎成了他最大的非戰(zhàn)斗減員項目。
真好。林夕擰緊瓶蓋,輕輕搖晃了一下水壺。
這份“小禮物”,正好。
她背上包,手里拿著那瓶“加料”的涼白開,神色平靜地走出宿舍,走向圖書館。
遠遠地,她就看到了那兩個人。蘇婉還在小聲抽噎,趙成宇正耐心地遞著紙巾,聲音溫和地勸慰著什么。周圍偶爾有經(jīng)過的學(xué)生,無不投去羨慕或贊賞的目光。
林夕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臉上緩緩勾勒出一個略帶羞澀和感激的笑容,步伐加快,徑直走了過去。
“趙學(xué)長!”她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驚喜和一絲依賴。
趙成宇聞聲轉(zhuǎn)頭,看到林夕,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但臉上的溫柔面具戴得穩(wěn)穩(wěn)的:“你是……?”
“學(xué)長可能不記得我了,上次學(xué)生會招新,你幫過我。”林夕笑得毫無心機,目光落到他額角細微的汗珠上,“天氣這么熱,學(xué)長你還在這里……真是太辛苦了。我這兒有瓶水,還沒開封的,學(xué)長你喝點解解渴吧?!?/p>
她將那個運動水壺遞了過去,眼神清澈又真誠。
趙成宇顯然很受用這種崇拜和關(guān)心,特別是剛安慰完哭哭啼啼的蘇婉,正覺得有些口干舌燥。他笑了笑,接過水壺:“那真是謝謝你了,同學(xué)?!?/p>
“不客氣,學(xué)長你人真好?!绷窒粗翢o防備地旋開瓶蓋,仰頭喝了好幾口。
喉結(jié)滾動,那加了料的水,順利地被咽了下去。
趙成宇喝完,還禮貌地笑了笑:“味道有點特別,是薄荷水嗎?”
“是啊,”林夕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淡去,只剩下嘴角一絲冰冷的弧度。她向前傾身,湊近他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輕聲細語,如同毒蛇吐信:
“這水的味道,熟悉嗎?”
趙成宇一愣,下意識地看向她。
林夕的黑眸深不見底,里面翻涌著他無法理解的濃烈恨意和譏諷。
“是你上輩子,砍掉我右手時……最渴、最想搶到的那一瓶哦?!?/p>
“……”趙成宇猛地瞪大眼,像是沒聽懂,又像是被這極度詭異的話語和眼前女孩瞬間變得陰寒刺骨的眼神驚住了,拿著水壺的手僵在半空,后背莫名竄起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