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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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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zhuǎn)過身,有些不確定地看著沙發(fā)上那個依舊專注于工作的男人。他甚至連頭都沒抬,

仿佛剛才那句話只是隨口一提,如同吩咐“明天天氣不好”一樣自然。但這句話背后的意味,

卻讓她無法平靜。 這里離醫(yī)院更近,方便——這個理由聽起來合情合理,無可辯駁。

可真的是這樣嗎?蘇氏集團旗下的私立醫(yī)院環(huán)境和服務(wù)更好,他完全可以安排她父親轉(zhuǎn)院,

或者直接讓她住在醫(yī)院附近的酒店,這對他而言輕而易舉。但他選擇了讓她回“家”。

回到這個有他在的空間。“……好?!绷逋衤犚娮约狠p聲回答,

聲音里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順從,甚至還有一點點……隱秘的期待?

“我送完東西就回來?!薄班??!碧K御瀾終于從平板屏幕上抬起眼,看了她一眼,

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似乎確認了什么,隨即又垂下眼簾,“讓廚房給你留飯。

”門在身后輕輕合上。 柳清婉靠在電梯轎廂冰涼的壁上,感覺自己的臉頰還在微微發(fā)燙。

手心里仿佛還殘留著那張素描紙的觸感,耳邊回響著他那句“晚上回來住”。這個男人,

總是用最冷靜的語氣,做著最讓人心跳加速的事情。 他就像一座深海,表面平靜無波,

深處卻暗流涌動,偶爾翻涌上來的一點波瀾,就足以讓她方寸大亂。那天下午,

柳清婉在醫(yī)院陪父母時都有些心不在焉。母親似乎看出了點什么,試探著問:“婉婉,

那位蘇先生……你們真的只是朋友?” 柳清婉含糊地應(yīng)著,心里卻亂成一團麻。契約婚姻,

金錢交易,這些冷冰冰的字眼,因為蘇御瀾那些出乎意料的舉動,

似乎正在被注入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溫度。傍晚,在母親再三催促下,她離開了醫(yī)院。

司機果然等在醫(yī)院樓下,徑直將她送回了那座頂層公寓。再次踏入這里,

心情和白天時又截然不同。多了一絲忐忑,一絲雀躍,還有一絲莫名的歸屬感?

公寓里很安靜,只有廚房傳來細微的聲響,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食物香氣。

蘇御瀾還沒回來。 柳清婉松了口氣,又隱隱有些失落。她先回房間放好東西,猶豫了一下,

還是走向了廚房。鐘點工阿姨正在忙碌,看到她,笑著打招呼:“太太回來了?

先生吩咐燉了湯,說給您補補氣血,這幾天累壞了吧?!?料理臺上,果然放著一個小燉盅,

里面是色澤清亮的雞湯,飄著枸杞和紅棗的甜香。她的心又被輕輕撞了一下。

他連這種細節(jié)都想到了?她沒什么胃口,但還是坐在餐廳小口小口地喝著湯。

溫暖的湯汁滑入胃里,似乎也驅(qū)散了一些連日的疲憊和不安??彀它c時,入戶門傳來響動。

蘇御瀾回來了。他似乎是去應(yīng)酬了,身上帶著淡淡的酒氣和煙味,但并不難聞,

混合著他本身清冽的雪松氣息,反而形成一種獨特的男性魅力。他的領(lǐng)帶扯得有些松,

眉宇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倦色。他看到坐在餐廳的柳清婉時,腳步頓了頓,

似乎才想起自己早上的要求。 “回來了?!彼Z氣依舊平淡,走到餐廳,

自顧自地倒了杯溫水。 “嗯?!绷逋顸c點頭,看著他喝水的側(cè)影,喉結(jié)滾動,

帶著一種成熟的性感。她移開視線,小聲問:“你吃過了嗎?阿姨好像還留著菜。

”“吃過了?!碧K御瀾放下水杯,目光落在她面前喝了一半的湯盅上,“合口味嗎?

” “很好喝,謝謝?!绷逋窭蠈嵉鼗卮?。 “嗯?!彼麘?yīng)了一聲,沒再多說,

轉(zhuǎn)身似乎要上樓。柳清婉看著他的背影,

鬼使神差地開口:“那個……畫……” 蘇御瀾腳步停住,回過頭,

眼神在餐廳暖黃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深邃難辨。 “怎么?”“我……我能把它收起來嗎?

”柳清婉鼓起勇氣問。那么私密的一張畫,她不想它一直放在公共區(qū)域的茶幾上。

蘇御瀾看了她幾秒,直看得她臉頰又開始升溫,才淡淡開口:“隨你?!?說完,

他便轉(zhuǎn)身上了樓。柳清婉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轉(zhuǎn)角,心里說不出是輕松還是別的什么。

她走到客廳,小心翼翼地將那張速寫從茶幾上拿起來。

紙張邊緣似乎因為他經(jīng)常摩挲而變得有些柔軟?是她的錯覺嗎?她將畫帶回自己的房間,

仔細地夾進了自己常用的素描本里。看著畫上睡著的自己,和他凌厲的簽名并排在一起,

一種奇異的感覺充盈著心間。這一晚,蘇御瀾似乎很忙,一直在書房沒有出來。

柳清婉洗漱完,躺在床上,卻有些睡不著。公寓里很安靜,

她能隱約聽到書房里傳來他偶爾敲擊鍵盤的聲音,低沉而穩(wěn)定。這種知道另一個人的存在,

共享著同一片空間的感覺,很奇妙。不再是之前那種令人緊張的壓迫感,

反而帶來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心。不知過了多久,書房的聲音停了。 腳步聲經(jīng)過她的門口,

略微停頓了一下,然后走向了主臥的方向。柳清婉的心跳隨著那腳步聲的停頓而漏跳了一拍。

他……是在聽她睡了嗎?柳清婉猛地從床上坐起,

睡意瞬間被母親電話里驚恐無助的聲音驅(qū)散得無影無蹤。 “什么?!

他們怎么敢……”她聲音發(fā)顫,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債主堵醫(yī)院門口鬧事?

還點名要她“婆家”還錢?! 這簡直是把她和最不堪的一面,赤裸裸地撕開,

暴露在蘇御瀾和他的家族面前!昨晚那點微妙的暖意瞬間被巨大的恐慌和羞恥淹沒。

“媽你別怕!我馬上過來!千萬別出去,就在病房里待著!”她一邊急切地安慰母親,

一邊手忙腳亂地掀開被子下床,心臟狂跳得幾乎要沖出胸腔。 怎么辦?怎么辦?

這件事絕對不能讓蘇御瀾知道!這已經(jīng)遠遠超出了“解決家庭經(jīng)濟困難”的范疇,

這是徹頭徹尾的難堪和拖累!他會怎么看她?蘇家又會怎么看她?

契約里明確寫過不能給他帶來名譽損害!她胡亂地套上衣服,頭發(fā)都來不及梳,

抓起手機和包就沖出了房間。她必須趕在事情鬧得更大、傳到蘇御瀾耳朵里之前,

自己去解決!哪怕只是暫時穩(wěn)住那些債主!剛沖出臥室門,卻差點撞上一堵結(jié)實的“人墻”。

蘇御瀾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了她的房門外,似乎正要抬手敲門。他已經(jīng)穿戴整齊,

一身剪裁完美的墨藍色西裝,襯得他身形越發(fā)挺拔,只是臉色冷峻,

眸色深沉得像化不開的濃墨。他手里拿著手機,顯然剛剛掛斷電話。

柳清婉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 他知道了……他一定知道了!

“蘇……蘇先生……”她聲音發(fā)抖,幾乎不敢看他的眼睛,巨大的難堪讓她恨不得立刻消失,

“我……我家里有點急事,我需要立刻去醫(yī)院一趟……”她試圖繞過他,

手腕卻被他一把攥住。 他的手掌溫?zé)岫辛?,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阻止了她的逃離。

“我已經(jīng)知道了?!碧K御瀾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卻帶著一種山雨欲來的壓迫感,

“陳特助五分鐘前接到了醫(yī)院的安保匯報。”柳清婉渾身一僵,絕望地閉上眼睛。

完了…… “對不起……蘇先生,真的非常對不起!”她語無倫次地道歉,眼眶瞬間就紅了,

“給我一點時間,我馬上去處理!我不會讓他們亂說的,我不會連累你的名聲,

我……”“處理?”蘇御瀾打斷她,目光銳利地審視著她慌亂失措、強作鎮(zhèn)定的模樣,

“你怎么處理?一個人去面對那些潑皮無賴?

用你那份微薄的‘酬勞’去填他們貪得無厭的胃口?”他的話語一針見血,

戳破了她所有徒勞的幻想。 柳清婉被他問得啞口無言,是啊,她能怎么處理?

除了卑微地乞求拖延,她毫無辦法。巨大的無力感襲來,讓她渾身發(fā)軟,

只能靠他攥著手腕的力量勉強站著?!拔摇彼齑筋澏?,眼淚終于忍不住滾落下來,

“可是我……”“沒有可是?!碧K御瀾的語氣斬釘截鐵,帶著一種上位者慣有的決斷力,

“這件事你不用管了?!彼砷_她的手腕,卻轉(zhuǎn)而攬住了她的肩膀,

以一種半強制卻又不失保護的姿態(tài),帶著她往門口走去。 “換鞋,跟我去醫(yī)院。

”“去……去醫(yī)院?”柳清婉懵了,被他帶著踉蹌地往前走,“你去做什么?

那些人是沖著我家的債來的,他們……” “沖著你家,就是沖著我?!碧K御瀾按下電梯,

側(cè)頭看她,眼神冷冽如冰刃,卻透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強勢,“別忘了你現(xiàn)在的身份,蘇太太。

沒有人可以在動了我的人之后,還能全身而退。

”“我的人”…… 這三個字像驚雷一樣在她耳邊炸開,震得她心神俱顫。 他是在維護她?

不僅僅是為了蘇家的顏面,而是……因為她?電梯門打開,蘇御瀾攬著她走進去,

按下地下車庫的樓層。 密閉的空間里,他身上的雪松香混合著一絲冷冽的戾氣,

將她緊緊包裹。柳清婉仰頭看著他緊繃的下頜線和冷硬的側(cè)臉,心跳失序,

混亂的情緒在胸腔里翻涌——害怕、羞恥、震驚,

還有一絲無法忽視的、被他強大保護欲所激起的悸動。車子一路疾馳,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蘇御瀾一直在接電話,語氣冰冷地下達各種指令。 “……通知法務(wù)部,

準備好柳家所有的債務(wù)文件和擔(dān)保合同……” “……聯(lián)系安保部門,增派人手,清場,

我不希望有任何閑雜人等或媒體靠近……” “……查清楚,

是誰把消息透露給那些債主的……”每一個指令都精準而高效,

像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正在迅速撒開。 柳清婉坐在他身邊,手指緊緊絞在一起,手心全是冷汗。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蘇御瀾,殺伐決斷,氣場全開,像一頭被觸怒了逆鱗的雄獅。很快,

車子到達醫(yī)院。 果然,住院部門口圍著一群吵吵嚷嚷的人,幾個彪形大漢尤為醒目,

正在和醫(yī)院的保安推搡拉扯,嘴里不干不凈地嚷嚷著: “讓柳家那個丫頭出來!

她不是攀上高枝了嗎?讓她婆家出來還錢!” “躲著就行了?父債子還,天經(jīng)地義!

” “蘇家那么有錢,手指縫里漏點就夠還了!裝什么死!”場面混亂不堪,

引得不少病人和家屬遠遠圍觀。 柳清婉看到這一幕,臉色更加蒼白,身體微微發(fā)抖。

蘇御瀾的車門打開。 他率先下車,整理了一下西裝外套,動作優(yōu)雅從容,

與周圍的混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然后,他轉(zhuǎn)過身,向車內(nèi)的柳清婉伸出手。

他的手穩(wěn)定而有力,目光沉靜地看著她,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安撫力量。 “下來。

”他的聲音不高,卻奇異地穿透了嘈雜,清晰地傳入她耳中,“跟著我。

”柳清婉看著他伸出的手,深吸一口氣,顫抖地將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

他的手掌立刻收緊,溫暖而堅定的力量傳來,仿佛將她所有的恐慌和不安都穩(wěn)穩(wěn)接住。

他牽著她,一步步走向那群鬧事者。 男人的身影高大挺拔,氣場強大凜然,所過之處,

原本喧鬧的人群竟不由自主地安靜了下來,下意識地為他讓開一條路。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對突然出現(xiàn)的、與周遭環(huán)境格格不入的男女身上。

蘇御瀾冰冷的目光掃過那群債主,最后落在一個看似領(lǐng)頭的中年男人身上。 他的聲音不大,

卻帶著一種冰冷的威壓,瞬間鎮(zhèn)住了全場: “你們,誰帶頭?

”那領(lǐng)頭的彪形大漢被蘇御瀾冰冷的目光鎖定,仿佛被毒蛇盯住,竟真的下意識后退了半步,

臉上的囂張氣焰瞬間凝固,轉(zhuǎn)而露出一絲驚疑不定。眼前這個男人氣場太強,

一看就非富即貴,不好惹。然而,蘇御瀾卻根本沒等他回答。

他甚至沒再多看那群鬧事者一眼,仿佛他們只是微不足道的塵埃。他側(cè)過頭,

對身后緊隨其來的特助陳明冷聲吩咐,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砸在寂靜的空氣里,

帶著令人膽寒的決斷:“報警。告他們敲詐勒索、擾亂公共秩序?!?“順便,”他頓了頓,

目光掃過那群瞬間臉色大變的人,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把柳家欠他們的每一分錢,

現(xiàn)在、當(dāng)場,連本帶利,算清楚。”“是,蘇總!”陳明立刻應(yīng)下,拿出手機開始執(zhí)行命令。

“你、你誰啊你!憑什么報警!”另一個債主壯著膽子喊道,但聲音明顯有些發(fā)虛。

“我們只是來要債!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 “就是!柳家丫頭,

你找了個靠山就想賴賬是不是?!”蘇御瀾終于將視線緩緩移向他們,

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堆垃圾,充滿了不屑與漠然。 “憑我是蘇御瀾?!彼穆曇舨桓?,

卻帶著一種絕對的權(quán)威,壓得所有嘈雜瞬間消失,“憑她,

是我蘇御瀾法律上名正言順的妻子?!?他握著柳清婉的手,微微舉高,

是一種無聲卻極具力量的宣告?!傲业膫鶆?wù),我會負責(zé)理清。但,”他話鋒一轉(zhuǎn),

眼神驟然變得銳利如刀,“誰再敢騷擾我的家人,試圖利用她來威脅蘇家,

就不只是還錢這么簡單了?!薄凹胰恕眱蓚€字,被他用冷硬的語氣說出來,

卻重重地敲在柳清婉的心上。她仰頭看著他冷峻堅毅的側(cè)臉,

感受著他掌心傳來的溫度和力量,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又掉下來。這一次,

不是因為害怕和難堪,而是因為一種從未有過的、被牢牢護在羽翼下的安全感。

警察很快趕到,在了解情況(主要是聽陳特助和蘇御瀾陳述)后,

開始疏散人群并帶走了那幾個帶頭鬧事、確有威脅行為的債主。 剩下的債主們面面相覷,

看著那個氣場強大、眼神冰冷的男人,以及他身邊明顯被護著的柳清婉,再不敢造次。

陳明帶著財務(wù)和法務(wù)人員,就在醫(yī)院大廳臨時辟出一塊區(qū)域,拿出筆記本電腦和文件,

開始當(dāng)場核對賬目、計算本息。效率高得驚人。蘇御瀾沒有再理會那邊,

他攬著柳清婉的肩膀,將她微微發(fā)抖的身子半護在懷里,低聲問:“嚇到了?

” 柳清婉搖搖頭,又點點頭,聲音還有些哽咽:“對不起,

又給你添麻煩了……” “麻煩?”蘇御瀾輕哼一聲,語氣聽不出情緒,“這點事,

還算不上麻煩?!彼皖^看著她泛紅的眼圈和蒼白的臉,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上去看看你父母,他們應(yīng)該也受驚了。”他頓了頓,補充道,“剩下的事,

我會處理干凈。”柳清婉點點頭,此刻他說什么,她都會聽。 她走了兩步,

又忍不住回頭看他。 他依舊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松,正低聲和陳明交代著什么,

側(cè)臉線條冷硬,仿佛剛才那句“我的家人”和此刻細致的安排,

只是他處理眾多事務(wù)中微不足道的一件。可對她而言,卻重若千鈞。病房里,

父母果然被樓下的動靜嚇得不輕,尤其是父親,情緒有些激動。柳清婉趕緊安撫,

告訴他們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債主不會再來了。 柳母拉著她的手,眼淚直流:“婉婉,

那個蘇先生……他……他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會有這么大本事?

你們……”柳清婉看著母親擔(dān)憂又疑惑的眼神,心里五味雜陳。她無法說出契約的真相,

只能含糊道:“媽,你別擔(dān)心了,他……他是我丈夫,幫我解決問題是應(yīng)該的。

”說出“丈夫”兩個字時,她的心跳漏了一拍。過了一會兒,病房門被輕輕敲響。

陳明走了進來,恭敬地對柳清婉和她父母說道:“柳先生,柳太太,柳小姐。

債務(wù)已經(jīng)全部核算完畢,蘇總已經(jīng)安排結(jié)清。這是結(jié)清證明和所有原始借據(jù)。

” 他將一個文件袋遞給柳清婉的母親。柳母顫抖著手接過,打開一看,

里面果然是那些如同噩夢般的借條,每一張上面都蓋上了“已結(jié)清”的紅章。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困擾他們家這么久、幾乎把她逼上絕路的巨額債務(wù),

就這么……輕描淡寫地解決了? “這……這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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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9-01 05:09: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