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色終焉與黃土新生冰冷的雨水混合著腐臭的血肉碎末,劈頭蓋臉地砸下來。
林薇的視野已經(jīng)模糊,耳邊是喪尸永不疲倦的嘶吼和隊友臨死前最后的吶喊。
她的異能早已枯竭,每一次揮刀都像是從碎裂的骨骼中榨取最后一絲力氣。
“呃……”一只枯瘦如柴的喪尸突破了防御圈,冰冷的指甲劃破了她的防護服,刺入腰腹。
劇痛傳來,卻不是結(jié)束。 更多的喪尸撲了上來,撕扯、啃噬。力量飛速流逝,
意識沉入無邊黑暗。 死亡的感覺,是刺骨的冰寒,以及……一種詭異的抽離感。
…… 燥熱。干渴。身體像是被碾過一樣酸痛。 林薇猛地睜開眼,劇烈的咳嗽起來,
肺里火辣辣地疼。 映入眼簾的不是灰敗的天空和斷裂的鋼筋,
而是低矮的、糊著舊報紙的屋頂,一根房梁黑黢黢的,掛著幾縷灰塵。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土腥味和霉味,還有一種……屬于活人的、汗液與陽光混合的氣息。
這不是末世。 她僵硬地轉(zhuǎn)動脖頸,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土炕上,
身上蓋著一床硬邦邦、打著補丁的棉被。房間很小,泥土地面,墻上貼著褪色的偉人畫像,
一張破舊的木桌靠在墻邊。 陌生的記憶碎片涌入腦海,疼痛欲裂。 林薇,同名同姓,
十七歲,父母雙亡的知青,從城市來到北方這個叫靠山屯的小村子插隊。性格內(nèi)向,
身體孱弱,因為適應(yīng)不了繁重的勞動和艱苦的生活,前幾天中暑暈倒后一直蔫蔫的,
今天似乎又餓又累,暈在了地里,被抬了回來。 現(xiàn)在是二十世紀七十年代。 她,
一個在末世掙扎求存了十年的老兵,竟然回到了半個多世紀前?! 震驚過后,
是刻入骨髓的警惕。她仔細感知四周,沒有喪尸的腐臭,沒有變異生物的威脅,
只有遠處隱約傳來的雞鳴狗吠和人聲。 是和平年代…… 然而,
身體的極度虛弱和胃里火燒火燎的饑餓感,提醒著她現(xiàn)實的嚴峻。這具身體太弱了,
弱得讓她沒有安全感。
她嘗試調(diào)動體內(nèi)那微弱得幾乎感知不到的異能核心——那是她末世覺醒的力量,
源自生命和精神,能輕微強化體質(zhì)、感知危險,甚至催動植物生長。 還在!
雖然如同風中殘燭,微弱得可憐,但它確實隨著她的靈魂一同穿越而來。
一股微弱的、帶著生機的暖流從核心溢出,緩緩滋養(yǎng)著干涸的經(jīng)脈和疲憊的肌肉,
雖然緩慢,卻讓她看到了一絲希望。 門簾被掀開,
一個穿著粗布褂子、面容慈祥的大嬸端著一個粗瓷碗走了進來,見她醒了,
頓時露出笑容:“哎呦,林知青醒了?快,喝點糊糊,你說你這娃,身子骨咋這么弱哩,
可嚇死個人了?!?是鄰居李秀蘭嬸子。 根據(jù)記憶,這位大嬸心腸不壞,
是少數(shù)會對原身表達善意的人。 林薇壓下末世養(yǎng)成的冷硬,努力學著原身細聲細氣的調(diào)子,
低聲道:“謝謝嬸子?!?聲音沙啞得厲害。 她接過碗,
里面是半碗能照見人影的野菜糊糊。放在末世,這是能讓人搶破頭的東西。她沒有任何猶豫,
幾口喝下,溫熱的流食暫時緩解了胃部的抽搐。 能量……需要更多的能量才能恢復異能。
林薇默默地想。第二章:陌生世界的蛛絲馬跡接下來的幾天,林薇強迫自己適應(yīng)這個時代。
天不亮就隨著哨聲起床,跟著社員們下地干活。掰玉米、除草、積肥……勞動強度極大,
對于這具虛弱的身體和習慣了末世廝殺的她來說,是另一種形式的折磨。 她沉默寡言,
努力降低存在感,觀察著一切。 大隊支書王衛(wèi)東,五十多歲,面容黝黑,眉頭總是皺著,
看著嚴肅,但處理事情還算公道。婦女主任趙春梅,嗓門大,熱心腸,喜歡張羅,
時不時就來關(guān)心一下林薇的思想和生活。生產(chǎn)隊長周建軍,是個實干派,看重勞動力,
對林薇這種“拖后腿”的知青,眼神里總帶著點不滿。 還有那個叫孫志強的二流子,
眼神滑溜,干活偷奸?;?,看人總帶著算計,尤其是看她的時候,讓林薇本能地感到厭惡,
那是面對潛在威脅時的警惕。 她小心翼翼地吸收著陽光的能量,偶爾觸碰田埂邊的野草,
汲取那微薄的生命精氣。異能的恢復緩慢得令人絕望,但總算不再是一潭死水。 同時,
她也注意到了那個叫沈清源的男知青。 他和別人不一樣。同樣是干活,
他身上總有種格格不入的整潔和沉穩(wěn)。聽說他家里條件不錯,有文化,為人雖然低調(diào),
但眼神銳利,似乎總能看透人心。他很少湊熱鬧,
但幾次林薇感到體力不支、幾乎要再次暈倒時,都能恰好遇到他平靜的目光。
他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表達過度的關(guān)心或明顯的鄙夷,但這種沉默的注視,反而讓林薇覺得,
他可能看出了什么。 這天傍晚下工,林薇拖著疲憊的身子往回走,
聽到河邊傳來小孩驚恐的哭喊聲。幾個村民也聽到了,紛紛跑過去。 是錢家的小虎子,
貪玩爬樹,腳卡在了樹杈里,下不來,嚇得哇哇大哭。 樹不高,但枝杈脆弱,
大人不好上去。 周圍人亂哄哄的,有的去找梯子,有的在下面著急。 林薇目光一凝。
她的異能雖然微弱,但感知變得敏銳了許多。
她“看”到那根卡住小虎腳的樹枝內(nèi)部已經(jīng)有了裂紋,隨時可能斷裂,孩子很可能摔傷。
來不及等梯子了。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一向體弱沉默的林薇幾步走到樹下,
動作出奇利落地攀爬上去。她的動作談不上多么矯健,甚至有些笨拙,
完全依靠末世積累的經(jīng)驗和對身體精準的控制力。 她一只手穩(wěn)住身體,
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握住那根危險的樹枝,
一絲微不可查的異能透過掌心滲透進去——不是修復,她暫時沒那個能力,
而是輕微改變了樹枝內(nèi)部應(yīng)力的分布,讓其暫時保持完整。 然后,
她用力而巧妙地將小虎的腳挪了出來。 “好了,沒事了。”她的聲音依舊平靜,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抱著嚇壞了的小虎滑下樹,
把孩子交給聞訊趕來的李秀蘭(錢小虎是李秀蘭的外孫),周圍響起一片松氣和稱贊的聲音。
“哎呀,沒看出來林知青還有這本事!” “真是人不可貌相??!” 林薇只是搖搖頭,
默默退到人群外。她感覺到一絲微弱的、來自他人的感激之情融入異能核心,
讓那小火苗似乎壯大了一丁點。 同時,她也敏銳地捕捉到了一道格外不同的目光。
她轉(zhuǎn)過頭,正好對上沈清源的視線。他站在人群外圍,看著她,眼神深沉,
帶著一絲探究和……了然? 林薇心頭一緊。他果然看出了異常。一個體弱的女知青,
不可能有那樣的膽量和技巧,尤其是處理那根危險樹枝時難以言喻的鎮(zhèn)定。
沈清源并沒有說什么,只是對她微微點了點頭,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但林薇知道,這個人,
比那個咋咋呼呼的孫志強,要危險得多。他似乎能透過這具孱弱軀殼,
看到里面那個屬于末世的、浴血掙扎的靈魂。第三章:暗流與微光救下小虎子的事,
讓林薇在村里的風評悄悄改變。雖然依舊沉默寡言,但“體弱”的標簽旁,
多了“心善”、“手巧”的評價。李秀蘭更是把她當成了自家恩人,
時不時塞個煮雞蛋或是烤紅薯給她,補充了她極度缺乏的營養(yǎng)。 異能也在緩慢恢復。
她已經(jīng)能夠稍微強化一下視力或聽力,也能讓手邊的一棵野草加速生長幾秒鐘。
這點能力在末世不值一提,但在這個年代,似乎能有點用處。 比如,
她偶爾能“聽”到孫志強躲在角落里嘀咕她的壞話,盤算著怎么從她這里占點便宜,
或者去干部那里給她上眼藥。比如,她能“看”到哪片地的野菜長勢稍好一些。
她利用這點微末的優(yōu)勢,小心翼翼地改善著自己的生活。 但麻煩還是找上門了。
那天她下工稍晚,走在最后,經(jīng)過一片玉米地時,孫志強叼著根草莖,
吊兒郎當?shù)囟略诹寺飞稀?“林知青,最近氣色好了不少???
”他眼神不懷好意地在她身上打轉(zhuǎn),“聽說李嬸沒少給你開小灶?有啥好東西,
也分給哥們兒嘗嘗唄?” 林薇停下腳步,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末世里,
這種貨色活不過三天。 “沒有?!彼曇衾涞?。 “嘖,別那么小氣嘛。
”孫志強嬉皮笑臉地湊近,“你看你一個姑娘家,在這地方無依無靠的,多個朋友多條路,
強哥我以后罩著你……” 說著,他的手就想要搭上林薇的肩膀。 林薇眼神一厲。
末世養(yǎng)成的戰(zhàn)斗本能幾乎要瞬間爆發(fā),但她硬生生壓住了。不能動用超出常人的力量,
會引起懷疑。 她只是猛地側(cè)身躲開,同時腳下看似不經(jīng)意地一絆,
正好踢在孫志強腳踝的一個酸麻穴上——這是末世近身格斗總結(jié)出的小技巧,
對付普通人足夠。 “哎呦!”孫志強只覺得腳下一軟,整個人失去平衡,踉蹌幾步,
差點摔個狗吃屎,模樣狼狽不堪。 林薇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往前走,
只丟下一句:“路不好走,孫同志小心點?!?孫志強穩(wěn)住身子,
看著林薇毫發(fā)無損離開的背影,又驚又怒,臉上火辣辣的。他完全沒看清自己是怎么吃虧的,
只覺得邪門! “好你個林薇!給臉不要臉!”他啐了一口,眼神變得陰鷙,“裝神弄鬼!
你肯定有問題!等著,老子遲早揪出你的小辮子!” 這次之后,
孫志強雖然不敢再明著動手動腳,但私下散播的流言蜚語更多了,說什么林薇行為詭異,
力氣大得不正常,說不定是中了邪,或者身上藏著見不得人的秘密。
這些流言或多或少傳到了王衛(wèi)東和趙春梅耳朵里。王衛(wèi)東皺著眉,讓人叫林薇去談話。
辦公室里,王衛(wèi)東敲著煙袋鍋,看著眼前低著頭、顯得格外瘦小的女知青,
實在無法把她和“力大無窮”、“中邪”聯(lián)系起來。 “林知青啊,最近生活還習慣嗎?
有什么困難就跟組織說?!蓖跣l(wèi)東盡量讓語氣溫和,“關(guān)于村里的一些閑話,
你不要有太大壓力,安心生產(chǎn)勞動最重要?!?林薇抬起頭,
眼神清澈又帶著點恰到好處的委屈和茫然:“支書,我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茨敲凑f。
我只是……只是想努力干活,不給大家拖后腿。上次救小虎,我也是急壞了,
平時我連桶水都提不動的……” 她完美地扮演了一個備受委屈卻又堅強努力的弱女子形象。
王衛(wèi)東看著她蒼白的小臉,想到她平時的表現(xiàn),心里的天平早已傾斜,嘆了口氣:“好了,
我知道了。以后注意影響,好好干活就行?;厝グ伞!?林薇低著頭走出辦公室,在無人處,
眼底的委屈和茫然瞬間消失,只剩下冰冷的銳利。 麻煩暫時解決了,但孫志強像條毒蛇,
遲早還會咬人。而更讓她在意的是,這次談話,沈清源就在隔壁辦公室和會計對賬,
他一定都聽到了。 晚上,林薇在知青點屋后悄悄嘗試吸收月華能量,雖然微弱,
但聊勝于無。 一個平靜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你的身體,似乎恢復得很快。
” 林薇猛地回頭,心跳漏了一拍。沈清源不知何時站在那里,月光勾勒出他清俊的輪廓,
眼神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深邃。 他果然一直在觀察她! 林薇全身肌肉瞬間繃緊,
進入防御狀態(tài),沉默地看著他,沒有回答。 沈清源似乎并不期待她的回答,
繼續(xù)緩緩說道:“孫志強那種人,欺軟怕硬,你上次做得很好。不過,他心眼小,睚眥必報,
你還是要小心?!?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她下意識握緊的拳頭,語氣意味深長:“有時候,
過分的隱藏,反而更容易暴露。在這個地方,活得‘合理’,比活得‘特別’更重要。
” 說完,他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開了,留下林薇一人在月光下,心中波瀾驟起。
他這話是什么意思?是提醒?還是警告?他到底看出了多少?他想要什么? 這個沈清源,
比她想象的還要深不可測。第四章:山雨欲來日子一天天過去,天氣漸漸轉(zhuǎn)涼。
地里的秋收進入最緊張的階段,所有人都忙得腳不沾地。
林薇的異能恢復到了大約末世時百分之一的水平。
她能更清晰地感知到周圍環(huán)境的細微變化,
能瞬間讓自己的力量、速度或反應(yīng)提升一小截(雖然持續(xù)時間極短),
也能讓一顆種子在幾分鐘內(nèi)發(fā)芽。 她依舊謹慎地隱藏著自己,只在無人時才悄悄練習。
沈清源的話點醒了她,她開始有意識地讓自己變得“合理”地強一點。比如,
干活時耐力稍好一些,手腳稍麻利一些,不再動不動就暈倒。
這種緩慢的“進步”在周圍人看來,更像是她逐漸適應(yīng)了農(nóng)村生活。
沈清源沒有再找她單獨說話,但偶爾在田間地頭相遇,他會不著痕跡地幫她一把,
比如接過她肩上過重的農(nóng)具,或者在她差點被絆倒時扶一下。他的幫助恰到好處,
不會顯得過于親密,又確實解了圍。 林薇心中警惕依舊,但不得不承認,
有這樣一個聰明人在某種程度上“掩護”自己,讓她壓力稍減。
他們之間形成了一種微妙而默契的共生關(guān)系。 然而,潛在的危機并未解除。
孫志強幾次找茬未果,反而因為干活偷懶被周建軍罵了幾次,越發(fā)懷恨在心。
他不敢直接對付似乎變得不好惹的林薇,也不敢得罪看起來很有背景的沈清源,
便把怨氣都記在了林薇頭上,暗中盯得更緊了。 這天,氣象站發(fā)出了暴雨預警。
連續(xù)幾天的大太陽天后,天空迅速被鉛灰色的烏云覆蓋,空氣沉悶得讓人喘不過氣。
王衛(wèi)東和周建軍如臨大敵,緊急召集社員開會。 “公社通知了,這次暴雨可能很大!
后山之前砍樹多了,怕是不牢靠!所有人都要去加固堤壩,清理泄洪溝!
糧倉那邊的排水也得弄好!”王衛(wèi)東的聲音通過喇叭傳遍打谷場,帶著前所未有的焦急。
靠山屯地勢較低,一旦山洪暴發(fā),后果不堪設(shè)想。 所有人都行動起來,男人們扛沙包,
女人們疏通水渠,老人和孩子則負責轉(zhuǎn)移低洼處的物資。 狂風開始呼嘯,
豆大的雨點砸落下來,很快就連成一片雨幕,天地間變得白茫茫一片。
林薇和其他社員一起,冒著暴雨在泥濘中忙碌。雨水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