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門結親時,梁佑珩剖心立誓斷然拒絕。
我們洞房花燭夜,梁佑珩割腕明志為愛人守潔。
我生下孩子,梁佑珩跳樓逃跑,遁入空門,誓不再管。
后來兒子成人禮上,梁佑珩還俗攜愛歸來,欣然接受所有人對他們一家三口的祝福。
而我攜手真正的一生摯愛盛裝出席,當眾宣布真相。
梁佑珩當場失態(tài),聲嘶力竭。
面對他撕心裂肺的質問,我只冷漠回復。
“獨撐十數載,從此自由身?!?/p>
我冷漠地看著面前早已被歲月侵蝕的梁佑珩。
他的容光不在,滿眼疲憊。
見我一直不說話,他失了耐心。
“衛(wèi)姌,你別忘了這里是梁家,理應由我做主。”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
如同十幾年前那般,高抬下巴,用鼻孔看人。
只是如今的我,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唯唯諾諾任人發(fā)泄的出氣筒。
“你說的做主就是將我趕出當年你棄之不理,我獨自支撐的梁家?”
或許是因為我的語氣過于平靜,又或許是我的眼神過于冷漠。
梁佑珩不自在地摸摸鼻子。
“我只是讓你出去暫住,畢竟蘇倩馬上要回來了,我不想讓她失望。”
他說得有些心虛,只好岔開話題。
“咱們的兒子即將成年,這么重要的時刻我可不能錯過?!?/p>
他這是在變相解釋他回來的理由。
但是這個借口著實可笑。
當年遁入空門,他只留下一句“恩斷義絕”就此離去。
過去十八年,他從未問過一句。
如今孩子長大,他倒想起父子情深了。
只可惜,他渴求的血濃于水親情終究不能如愿了。
見我一直沒有說話,梁佑珩自顧自地站起身。
“行了,現(xiàn)在我已經回了梁家,我就是梁家的當家人?!?/p>
“曲水灣的房子空著,你先搬過去?!?/p>
梁佑珩打定主意要我搬走,他立馬吩咐傭人行動。
可整個梁家早就只聽我一個人的了。
見傭人不動,梁佑珩發(fā)了火。
“你們耳朵聾了嗎?我說讓你們動手搬行李?!?/p>
可偌大的客廳,無一人行動。
我好整以暇地看著梁佑珩。
“出家修行多年,心性也不過如此?!?/p>
梁佑珩沒想到我會說出這種話。
不知怎的,他總覺得十幾年沒見,我變得異常陌生。
他好像不認識我了。
可半晌他又拋開心里的念頭,喃喃自語。
“怎么會呢?衛(wèi)姌那么愛我,絕不會變的?!?/p>
他想起當年我不顧一切,為他赴湯蹈火的模樣,料定我只是在生氣。
他覺得我一心癡戀他,只要略施小計,我一定言聽計從。
于是當晚,梁佑珩在浴缸割腕自殺。
他靜靜躺在那里,如同十幾年前的那個夜晚,等我崩潰呼救。
可直至浴缸染紅,他也沒等來我。
梁佑珩在醫(yī)院醒來時,我正端坐一旁出神。
見我還在,梁佑珩嘶啞著嗓子想說話。
我先他一步開口。
“我會搬出去。”
剛想開口的梁佑珩瞬間錯愕。
但半晌他又恢復過來。
他想我果然還是愛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