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發(fā)現身體沉重得不聽使喚?！靶蚜耍縿e亂動?！币粋€冷靜到近乎漠然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我艱難地轉動眼珠，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站在床邊，正低頭記錄著什么。

他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沒什么情緒的眼睛。“你運氣很好，”他繼續(xù)說著，

筆尖沒停，“匕首偏離心臟主要供血血管一點五厘米，再正一點點，神仙也難救。血氣胸，

失血過多，但搶救回來了。”他的語氣平鋪直敘，像是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物理現象。

“送你來的人……”我擠出聲音，喉嚨干澀得發(fā)痛，

“那個……穿紅裙的女人……”這是我全部的意識所在。

那晚的畫面碎片般沖擊著腦?！诎档南锏?，母親的臉，刺目的紅裙，冰冷的刀鋒，

她砸落在我臉上的滾燙的眼淚。醫(yī)生記錄的動作頓了一下，終于抬眼正式看向我。

“她守了你一夜，剛才被警察叫去做筆錄了?！彼D了頓，補充道，“她很激動，

說是你救了她。但你昏迷期間，她只反復說你‘不該沖過來’。

”不該沖過來……這句話像一枚細小的針，刺入我混亂的思緒。為什么是不該？

而不是……謝謝？或者，你怎么樣？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安感，混合著麻醉消退后的劇痛，

開始絲絲縷縷地纏繞上來。醫(yī)生又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無非是嚴重觀察、絕對臥床之類，

然后便離開了。單人病房里頓時安靜下來，只剩下監(jiān)護儀規(guī)律的嘀嗒聲，敲打著我的耳膜。

我盯著天花板，努力拼湊著一切。那條精準得可怕的死亡預告。我沖上去的本能。

母親的出現。她的話。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嗎？一個失蹤三年的人，

恰好在我被預言死亡的時刻，穿著預言中的紅裙，出現在我面前，引我走向預言中的結局？

太多的疑問幾乎要撐裂我疼痛的腦袋。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停住。

然后是悠郁的、幾乎聽不見的敲門聲。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罢堖M。

”我的聲音依舊沙啞。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先探進來的是依然穿著那件暗紅色裙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