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預知死亡夢魘我能在夢中預見未來死亡事件,卻無法改變既定結(jié)局。 直到連續(xù)三次,
同一張臉在論壇求救帖里死而復生。 “第四次了,大師,這次我會怎么死?
” 警方認定我是兇手,因為他每次死亡時我都在現(xiàn)場。 銀手銬扣上時,
我在他新發(fā)的帖子下留言:“別信你妻子?!?屏幕那端,
傳來一聲我永生難忘的、屬于我已故妹妹的驚叫。
---雨水的腥氣混雜著鐵銹和某種甜膩的腐爛感,像一塊濕冷的裹尸布,
又一次將我從那泥沼般的夢境中拖出。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撞得肋骨生疼。黑暗中,
我睜著眼,視網(wǎng)膜上仍烙印著最后的畫面:一只年輕男人的手,蒼白,修長,
指甲修剪得很干凈,無力地垂落在潮濕的水泥地上。腕部,一道極深極精準的割口,
鮮血正汩汩涌出,漫過旁邊一個被踩扁的、印著“星辰咖啡”logo的紙杯。
背景是逼仄的、涂滿污穢涂鴉的墻,墻角堆著幾個黑色垃圾袋,其中一個破了,
露出半截毛絨玩具熊的胳膊。地點,城南老區(qū),暗巷,
毗鄰那家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星辰咖啡”。時間,凌晨兩點零八分。我喘著氣坐起身,
冷汗浸透了背心。摸索著打開床頭燈,昏黃的光線驅(qū)不散骨髓里滲出的寒意。
床頭的電子鐘顯示:凌晨一點十五分。又是這樣。精確到分鐘的地點、細節(jié),
唯獨看不清逝者的臉,聽不見真切的呼救。只有無聲的死亡默劇,一遍又一遍,
在我腦海里強制循環(huán)播放。無力感像藤蔓纏繞脖頸,越收越緊。干預?嘗試過。結(jié)果?
從無改變。我赤腳走到電腦前,冰冷的塑料外殼稍微拉回一點神智。屏幕亮起,
幽光映著我憔悴的臉。熟練地登錄那個流量稀疏、充斥著都市傳說和邊緣話題的論壇,
“未視之眼”版塊。沒人知道,
那個偶爾發(fā)布晦澀預警帖的ID“Cassandra”(卡珊德拉),
真身是個被預知噩夢折磨得快要瘋掉的廢物。
打字的手指因為殘留的夢境顫栗而有些僵硬:“凌晨兩點后,城南老區(qū),‘星辰咖啡’后巷,
垃圾堆放點。警惕銳器,注意安全。愿平安?!卑l(fā)送。和之前無數(shù)次一樣。石沉大海,或者,
成為幾日后社會新聞版面上一條冰冷的注腳。直到“他”出現(xiàn)。
2 深藍初現(xiàn)第一次“看見”那張臉,是在一個關(guān)于“夜間總聽到詭異摩擦聲”的求助帖里。
樓主ID“深藍”,抱怨公寓墻壁夜夜傳來指甲刮擦般的噪音,令他神經(jīng)衰弱。
他附了一張自拍角度略顯別扭的照片,似乎想展示噪音源所在的墻壁,
卻不慎將身后的窗戶拍了進去。夜晚的窗玻璃如一面模糊的鏡子,
映出一張屬于年輕男人的臉,二十七八歲,眉頭緊蹙,臉色有些蒼白,戴著副細邊眼鏡,
看起來斯文卻難掩焦慮。幾天后,我夢見了那間公寓。男人倒在地上,眼睛驚恐地圓睜著,
嘴巴微張,似乎想呼喊什么。他的脖頸被一根極細的金屬線緊緊纏繞,深深勒入皮肉,
滲出的血珠染紅了襯衫領(lǐng)口。墻壁上,留著幾道瘋狂抓撓的痕跡。
我在他帖子下回復:“檢查門窗,安裝監(jiān)控,噪音可能是試探。必要時立即報警,勿獨處。
”他沒有回復。一周后,一則本地簡報:某高檔公寓發(fā)生意外事故,
一獨居男子疑似被家中掉落的重物裝飾線纏繞窒息身亡。新聞配了一張大樓外景圖。
我認出了那扇窗。我沉默地關(guān)掉網(wǎng)頁。又一個。無力感加重了一分。3 毒披薩之謎第二次,
是個關(guān)于“總覺得外賣被動了手腳”的帖子,發(fā)帖人還是“深藍”。
文字間透著強烈的 paranoid(偏執(zhí)多疑),懷疑有人通過外賣給他下毒。
沒有照片。當晚我夢見了他的餐桌。一份吃了一半的披薩,一杯打翻的汽水。
他癱倒在椅子旁,身體劇烈抽搐,口吐白沫,手指死死摳著喉嚨,瞳孔急劇放大。旁邊地上,
扔著一個印著“喜樂披薩”的空紙盒。我立刻在他帖下警告:“停止點那家外賣!立刻催吐,
去醫(yī)院檢查!”他這次回復了,速度很快:“你怎么知道是披薩?”語氣驚疑不定。
但命運的列車再次精準地碾過預設(shè)的軌道。新聞簡短:一男子疑似食物中毒搶救無效死亡,
警方已介入調(diào)查食品安全問題。我盯著屏幕,血液一點點變冷。為什么又是他?
為什么我又“看見”了他?那張在第一次照片里驚鴻一瞥的臉,雖然新聞未公布死者信息,
但我有種強烈的直覺——是他。4 車庫驚魂第三次,“深藍”直接在那個論壇給我發(fā)私信,
文字因極度恐懼而顯得語無倫次:“卡珊德拉?是你嗎?
收到一個匿名包裹……里面……里面是個扭曲的動物尸體……還有一張紙條……寫著我名字!
下一個是不是就是我?!我該怎么辦?!”夢魘如期而至。一個昏暗的車庫,
男人背對著鏡頭,正驚恐地回頭。陰影中猛地竄出一個人形,用塑料袋死死套住他的頭。
男人劇烈掙扎,雙腿踢蹬著地面,發(fā)出沉悶的摩擦聲。最終,動作漸漸微弱,直至徹底靜止。
角落的工具臺上,放著一個拆開的快遞紙箱。我手指發(fā)抖,幾乎握不住鼠標,
敲下私信:“別回家!去人多的地方!立刻報警!提防所有陌生人!”沒有回音。次日,
新聞彈出:一男子在地下車庫遭遇襲擊,窒息身亡,初步懷疑為搶劫殺人。
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一裝有惡作劇物品的快遞盒,或為案件導火索。警方呼吁市民注意安全。
我癱在椅子里,冷汗順著額角滑落。一次是巧合,兩次是厄運,
三次……那張模糊映在窗戶上的臉,三次不同的死亡方式,三個不同的現(xiàn)場,
卻指向同一個“深藍”ID。他沒聽我的?;蛘?,他聽了,但命運無可更改。
更讓我毛骨悚然的是,論壇里開始出現(xiàn)細微的、若有似無的議論,
關(guān)于這個總是被“卡珊德拉”預言的倒霉蛋“深藍”,
以及那個似乎總能“未卜先知”的“卡珊德拉”。
某種冰冷的、被窺視的黏膩感順著脊背爬升。5 次死亡預告然后,第四次私信來了。
來自“深藍”。時間就在第三次車庫謀殺新聞發(fā)布后的不到三小時。血液瞬間沖上頭頂,
又猛地褪去,留下一種虛脫般的寒意。我指尖冰冷,幾乎點不開那條消息?!暗谒拇瘟?,
大師。”“這次我會怎么死?”冰冷的字符跳躍在屏幕上,
透著一股徹骨的、近乎愉悅的戲謔和瘋狂。我猛地向后一仰,椅子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房間里只有電腦風扇的低鳴和我驟然停止又猛然炸開的心跳聲。他沒死?
三次“死亡”的主角,回來問我第四次怎么死?不可能!新聞白紙黑字,現(xiàn)場雖然打碼,
但身份信息明確!冷汗涔涔而下,浸濕了掌心。這不是厄運,不是巧合。這是一個環(huán),
一個針對我的、精心編織的死亡羅網(wǎng)。是誰?“深藍”本人?一個死而復生的幽靈?
還是某個借用他身份、操縱一切的幕后黑手?那三次死亡,死的到底是誰?
如果“深藍”沒死,那死去的人和他又是什么關(guān)系?我的手指懸在鍵盤上,劇烈顫抖,
卻一個字都打不出。質(zhì)問?否認?警告?任何回應(yīng)都可能被吞噬,
成為下一場死亡表演的序曲。6 警方的懷疑警方比預期來得更快,更精準。門被敲響時,
我正試圖從那三次事件的新聞碎片和論壇帖子里拼湊出一點邏輯,卻只抓到一片虛無的迷霧。
打開門,外面站著兩個人。為首的男子四十歲左右,身材高大挺拔,穿著合體的西裝,
沒打領(lǐng)帶,眼神銳利得像淬了冰的刀鋒,帶著一種洞穿一切的審視感。
他亮出證件:“市刑偵支隊,陳鋒。你是李維?”我點頭,喉嚨干澀得發(fā)不出聲音。
另一名年輕些的警員沉默地站在他身側(cè),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掃過我雜亂無章的房間,
最后落在我亮著的電腦屏幕上——論壇私信的界面,那兩條來自“深藍”的最新信息,
像惡毒的詛咒一樣清晰可見。“李先生,我們注意到,近期三起獨立的非正常死亡案件中,
你都在相關(guān)網(wǎng)絡(luò)討論區(qū),發(fā)布了高度具體的所謂‘預警’?!标愪h的語氣平直,
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卻每一個字都像鉛塊一樣砸下來,“巧合的是,根據(jù)我們的技術(shù)調(diào)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