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驚雷驟響四月的清晨，薄霧如紗，尚未被陽光完全穿透。老李蹲在小區(qū)花壇邊上，
一雙粗糙的手捧著手機，眉頭緊鎖，形成深深的溝壑?；▔锏脑录緞偯俺瞿垩浚粗柯?，
生機勃勃，卻絲毫引不起他的注意。手機屏幕上，
財經(jīng)應(yīng)用的推送消息刺目驚心：“A股單日暴跌7.34%，創(chuàng)業(yè)板重挫12.5%！
創(chuàng)三年最大單日跌幅！”老李的手指不由自主地顫抖，半截?zé)熁殷湓诘厣希晃L(fēng)一吹，
四散無蹤。他深吸一口煙，煙霧在肺里轉(zhuǎn)了個圈，緩緩?fù)鲁?，卻帶不定心中的郁結(jié)。
拇指滑動屏幕，登錄證券賬戶，那一串縮水的數(shù)字讓他心頭一緊。六十萬的養(yǎng)老金，
是他省吃儉用攢了整整十年，原本計劃給女兒小雅做嫁妝的，如今只剩下一半?！鞍?，
吃飯了！”女兒小雅站在門口喊道，系著圍裙，手里還拿著鍋鏟。老李含糊應(yīng)了一聲，
眼睛卻仍死死盯著手機屏幕。他退出賬戶，又登錄，奢望剛才只是系統(tǒng)錯誤，
但數(shù)字依然殘酷地顯示著三十萬的余額。“馬上來，”他提高聲音回道，
手指卻不聽使喚地刷新著行情頁面，希望找到一絲反彈的跡象，“你們先吃。”小雅走過來，
蹲在他身邊，“爸，又看股票呢？不是說好不整天盯著嗎？”老李慌忙鎖屏，
勉強擠出笑容：“就看看新聞，走吧吃飯?！辈妥郎?，妻子擺放著碗筷，
熱氣騰騰的小米粥散發(fā)著香氣，煎蛋金黃誘人，但老李食不知味。小雅說著公司里的趣事，
試圖活躍氣氛，老李只是嗯嗯應(yīng)著，心思早已飄向那片綠油油的股市。同一時刻，
城市另一端的街道上，開出租的劉師傅趁著等紅燈的間隙刷新手機行情。他咂咂嘴，
忍不住“嘖”了一聲。后座的乘客好奇探頭：“師傅，怎么了？”“跌慘了，”劉師傅搖頭，
“這個月白干了。”乘客苦笑：“誰不是呢？我賬戶也縮水三分之一?！眱扇讼嘁暱嘈Γ?/p>
一種無言的默契在車廂里彌漫。綠燈亮起，劉師傅踩下油門，車子匯入車流，
如同無數(shù)股民匯入這片跌宕的股海。在金融街一棟高檔寫字樓里，
剛畢業(yè)的實習(xí)生小陳躲在衛(wèi)生間隔間里偷偷抹眼淚。她省吃儉用一年攢下的八萬塊錢，
原本計劃作為買房首付的一部分，如今只剩四萬不到。手機屏幕上，
她重倉的那只科技股已經(jīng)連續(xù)三天跌停，連出逃的機會都沒有。她擦干眼淚，補了點妝，
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無恙。走出衛(wèi)生間，辦公室里彌漫著一種詭異的寂靜，
平時高談闊論的分析師們個個面色凝重，有人小聲打著電話，語氣焦慮。街角證券營業(yè)廳里，
人群鴉雀無聲，只有屏幕上一片刺眼的綠光映照著一張張茫然的臉。
老股民趙大爺扶著老花鏡，幾乎要把臉貼到屏幕上，嘴里喃喃自語：“怎么會這樣？
基本面都好啊...”營業(yè)廳角落，幾個中年人圍在一起低聲交談，不時搖頭嘆息。
有人掏出藥瓶，吞下幾粒藥丸；有人不斷刷新手機，期待奇跡發(fā)生。老李吃完飯，
借口散步又回到了花壇邊。他撥通老友的電話，兩人相互訴苦，原來都損失慘重。
“老王說可以抄底了，”老友在電話里說，“他說現(xiàn)在遍地是黃金?！崩侠羁嘈Γ骸俺祝?/p>
抄在半山腰怎么辦？我這可是給小雅準(zhǔn)備的錢啊?！睊斓綦娫?，老李長嘆一口氣。
陽光已經(jīng)完全鋪滿小區(qū)，晨練的老人們陸續(xù)下樓，太極拳的音樂舒緩悠揚，
但老李心中的波瀾卻難以平靜。他想起一個月前，股市連創(chuàng)新高時，
鄰居們茶余飯后都在討論股票，個個眉飛色舞，如今卻無人再提。小雅走過來，
遞給他一杯熱茶：“爸，別太擔(dān)心了，股市有漲有跌，正常。”老李接過茶杯，
溫度透過瓷杯傳到掌心，卻暖不進心里。他看著女兒年輕的臉龐，不忍告訴她實情，
只是點點頭：“爸知道，你去上班吧，別遲到了。”小雅離開后，老李又在花壇邊蹲了許久，
直到雙腿麻木。他站起身，望向小區(qū)門口那面迎風(fēng)招展的國旗，心中五味雜陳。
第二章 風(fēng)雨同舟傍晚時分，老李一家圍坐在電視機前。新聞聯(lián)播里，
主播的聲音沉穩(wěn)有力：“面對近期資本市場波動，中央?yún)R金公司宣布將增持ETF，
維護市場穩(wěn)定。中國人民銀行相關(guān)負責(zé)人表示，將提供充足流動性支持，
保持金融市場平穩(wěn)運行?！崩侠钸倪b控器微微放松了些，但眉頭仍未舒展。
妻子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聽見沒？國家會出手的?！薄跋Ｍ?，”老李嘆了口氣，
“就怕遠水救不了近火。”新聞結(jié)束后，老李接到幾個老友的電話，大家議論紛紛，
有人悲觀有人樂觀。老李大多時候只是聽著，偶爾應(yīng)幾聲，心中忐忑不安。第二天清晨，
更多的消息傳來。老李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抓過手機看新聞——保險資金入場增持，
多家國企宣布回購股份，政策組合拳接連出擊。早餐時分，小雅興奮地指著手機屏幕：“爸，
你看！這么多利好政策，市場肯定會回暖的！”老李湊過去看，女兒正在瀏覽一個財經(jīng)論壇，
網(wǎng)友們議論紛紛： “國家隊這次動真格了！”“政策底已經(jīng)出現(xiàn)，市場底還會遠嗎？
”“可不能再跌了，我的房貸都快還不上了...”老李望著女兒清澈的眼睛，
忽然想起2008年金融危機時父親的話。那時他還是個中年人，面對股市暴跌心驚膽戰(zhàn)，
老父親拄著拐杖說：“怕什么？咱們的中國，從來不會讓老百姓孤零零扛著。”“爸，
你想什么呢？”小雅問。老李回過神來，笑了笑：“想起你爺爺了。2008年那時候，
股市也大跌，他跟我說國家不會坐視不管，后來果然出臺了一系列政策。
”小雅把熱粥推到父親面前：“那這次也會一樣的，對吧？”老李點點頭，
心里卻仍有些忐忑。飯后，他決定去證券營業(yè)廳看看情況。營業(yè)廳里比前幾天多了些人氣，
人們?nèi)齼蓛删墼谝黄鹩懻撝钚抡?。“聽說匯金已經(jīng)入場了，
昨天ETF凈流入上百億呢！”“國企回購這招厲害，真金白銀??！”“我準(zhǔn)備補點倉，
國家這么大力救市，肯定有機會?！钡灿胁煌穆曇簦?“政策是好了，
但市場信心不是一天能恢復(fù)的?！薄拔姨桌翁?，
回本遙遙無期啊...”老李遇到熟人趙大爺，兩人聊起來。
趙大爺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我侄子在國家隊工作，說這次是高層直接部署的，
力度會超預(yù)期?！崩侠顚⑿艑⒁桑骸罢娴募俚模磕憧蓜e傳謠言?！薄扒д嫒f確！
”趙大爺拍著胸脯，“等著看吧，還有后續(xù)政策呢。”回家的路上，
老李注意到街邊社區(qū)公告欄上貼出了新的通知：區(qū)政府將組織就業(yè)援助會，
；多家超市掛出“平價蔬菜供應(yīng)點”的標(biāo)識；銀行門口貼著“金融惠民政策咨詢點”的公告。
這些細微的變化讓老李心中暖暖的。
他想起小雅常說的一句話：“中國政府的執(zhí)行力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蓖砩希?/p>
家庭群里熱鬧非凡。外地工作的侄子發(fā)來消息：“叔，別太擔(dān)心股市，國家這次力度很大，
一定會穩(wěn)住市場的。”侄女接話：“我們公司已經(jīng)接到通知，要擴大招聘，
特別是受影響行業(yè)的從業(yè)人員?！边B平時不怎么發(fā)言的連襟都冒泡：“國企改革加速，
中長期肯定是利好?！崩侠羁粗粭l條留言，心中漸漸安定。睡前，
他特意看了看海外市場的表現(xiàn)，歐美股市普遍反彈，這讓他更加安心了幾分。夜深人靜，
老李躺在床上思緒萬千。
、2003年非典、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每一次都在國家的有力應(yīng)對下化險為夷。
這次應(yīng)該也不會例外，他告訴自己。第三章 暗夜微光政策出臺后的幾天，
市場依然起伏不定。老李的賬戶時而回血一些，時而又下跌，整體在底部震蕩。一天打車時，
老李意外遇到了劉師傅。車內(nèi)收音機正播放著財經(jīng)新聞，兩人自然而然地聊起了股市。
“我是不懂什么K線圖，”劉師傅握著方向盤，目光盯著前方路況，
“但我知道國家隊進來了，心里就踏實點！這么多年開車，我算是看明白了，
中國政府要是下定決心辦什么事，沒有辦不成的。
”后排坐著的一位證券公司職員苦笑接話：“這次流動性支持力度確實是史上罕見。
但現(xiàn)在的問題是市場信心受損嚴重，需要時間來修復(fù)?！眲煾挡灰詾槿唬骸靶判?？
2008年那會兒不比現(xiàn)在更慘？后來不也慢慢好了嗎？
我記得那時候國家推出了四萬億計劃，高速公路、高鐵都是那時候建起來的。
這次聽說也要搞新基建了？”證券公司職員點點頭：“確實有這方面的預(yù)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