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說她是許家真千金的時候，我正在為安雅戴上訂婚戒指。那顆八克拉的粉鉆，
在安雅纖細的手指上，閃著刺眼的光?！邦櫻?，你不能娶她！她是個騙子！我才是許念，
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她就那樣闖了進來，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的舊裙子，頭發(fā)凌亂，
眼神卻像淬了火的刀子。我蹙了蹙眉，心中升起一股極致的厭惡。這個女人，陰魂不散。
我身邊的安雅，像一只受驚的兔子，瞬間縮進了我的懷里，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
無聲地滑落。“阿衍，我害怕……姐姐她……她怎么又來了……”我摟緊安雅，
輕輕拍著她的背，聲音冷得像冰：“許念，鬧夠了嗎？”沒錯，她也叫許念。
一個從偏遠山村找回來的、許家遺落在外的女兒?？赡怯衷鯓?？我的未婚妻，從始至終，
都只有我身邊這個善良、柔弱、需要我保護的安雅。“我沒鬧！”真正的許念，
那個我從小認識、驕傲得像公主一樣的許念，此刻卻像個瘋子。她沖上來，
將一疊DNA報告狠狠砸在桌上，“你看清楚！我這才是真的！她安雅，
不過是你父母從孤兒院帶回來，為了安撫我爺爺?shù)奶娲?！”報告散落一地?/p>
我連看都懶得看一眼。因為安雅哭得更厲害了?！敖憬?，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搶走了你的一切……可是阿衍他是真心愛我的……求求你，
不要再傷害我們了，好不好？”看看，這就是差距。一個歇斯底里，一個梨花帶雨。
一個像要毀掉全世界的瘋子，一個受了天大委屈也只會默默流淚的天使。我心里的天平，
早已偏得不像話?！皦蛄耍 蔽颐偷卣酒饋?，擋在安雅面前，像一座山，
隔開了許念那雙充滿恨意的眼睛，“我不管你是誰，許家的千金也好，村姑也好，
都和我沒關(guān)系。我的妻子，只會是安雅。”“顧衍！”許念的聲音，因為絕望而嘶啞，
“你瞎了嗎？你看看她那張臉，除了眼睛，哪里像許伯母？你再看看我！”我當然看過。
安雅不像，可她溫柔。你像，可你現(xiàn)在這副樣子，只會讓我惡心?！皝砣?。
”我不想再跟她廢話，直接按下了內(nèi)線。兩個身強力壯的保鏢，立刻走了進來。許念的臉上，
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她看著我，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邦櫻埽阋墒裁?？
”我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從旁邊侍者托盤里，
拿起一件早就準備好的、干凈的白大褂，親手，為她披上。那質(zhì)感，很像精神病院的病號服。
“你病了，許念?！蔽业穆曇?，不帶一絲感情，“病得很重?？偸腔孟胱约菏钦l，
又總是幻想別人要害你?！蔽覔]了揮手，對保鏢說：“送許小姐，去靜安療養(yǎng)院。
找最好的醫(yī)生，讓她好好‘休息’?！膘o安療養(yǎng)院。全京城最貴的私立精神病院。
許念徹底僵住了。她看著我，眼神從震驚，到絕望，最后，
變成了一種我看不懂的、死寂的平靜。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已經(jīng)死了的東西。
她沒有再掙扎，甚至還對我笑了笑。“好。”她說，“顧衍，我等著你，來接我。
”我看著她被保鏢“請”出去的背影，心中沒有一絲波瀾，只有一種解決了天大麻煩的快感。
我轉(zhuǎn)身，將安雅緊緊抱在懷里?！昂昧耍瑳]事了。以后，再也沒有人能傷害你了。
”安雅在我懷里，點了點頭，眼淚卻流得更兇了。我沒看到，她埋在我胸口的臉上，
嘴角勾起的那一抹，得意的、冰冷的微笑。22許念被送走后，整個世界都清凈了。
許家那邊，是我親自去打的招呼。許伯父焦頭爛額，許伯母以淚洗面。
對于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真千金”，他們顯然也覺得棘手又丟臉。當我提出，
許念可能因為從小流落在外的經(jīng)歷，精神上受了些刺激，需要靜養(yǎng)時，他們非但沒有反對，
反而如釋重負?！鞍⒀埽@件事，就拜托你了。對外，我們就說，小念她……出國深造了。
”許伯父拍著我的肩膀，一臉感激。看，所有人，都選擇了一條最“體面”的路。
只有我最好的兄弟，陸澤，在聽說了這件事后，給我打了個電話?！鞍⒀?，
你真把許念送進精神病院了？你瘋了？”電話里，陸澤的聲音充滿了震驚。“她本來就瘋了。
”我端著酒杯，看著窗外的夜景，語氣淡漠。“狗屁！”陸澤罵了一句臟話，
“我認識的許念，驕傲得像只孔雀，就算死，也不會讓自己像個瘋子一樣去你面前撒潑！
這里面肯定有事！還有那個安雅，你真覺得她像表面那么干凈？”“陸澤，”我打斷他，
“這是我的事。安雅是什么樣的人，我比你清楚?！薄澳闱宄€屁！”陸-澤氣得不行，
“行，顧衍，你牛逼。你早晚有后悔的那一天！”說完，他“啪”地一聲掛了電話。
我不以為意地搖了搖頭。陸澤就是這樣，總是同情心泛濫。他不懂，對于我來說，
一個可控的、溫柔的、能讓我感到平靜的伴侶，遠比一個所謂的“真相”，重要得多。
許念在療養(yǎng)院里，很“安分”。第一周，她還試圖反抗，絕食，吵著要見我。
療養(yǎng)院的院長親自給我打電話，問我該怎么辦?！鞍匆?guī)矩辦。”我只回了四個字。
所謂的規(guī)矩，就是鎮(zhèn)靜劑，電擊治療，以及永無止境的“心理疏導”。第二周，
她就徹底安靜了。院長說，她不再吵鬧，只是每天都坐在窗邊，看著外面，一看就是一整天。
我偶爾會收到療養(yǎng)院發(fā)來的照片。照片上，她穿著寬大的病號服，頭發(fā)被剪短了，
整個人瘦得脫了相。她曾經(jīng)那雙像星星一樣亮的眼睛，如今，只剩下一片空洞的死寂。
安雅看到照片，總會心疼地流眼淚。“阿衍，姐姐她好可憐……要不，
我們還是把她接回來吧？”“不行?！蔽覍⒄掌瑒h除，“為了你的安全，她必須待在那里。
”每一次，我這么說，安雅都會感動地抱住我，說我是這個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人。我也以為，
我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直到我發(fā)現(xiàn)，許念最后的那個眼神，
開始頻繁地出現(xiàn)在我的夢里。那是一種什么樣的眼神？不是恨，不是怨，也不是絕望。
那是一種……看死人的眼神。就好像，在她被帶走的那一刻，在我眼里，她瘋了。
而在她眼里，我已經(jīng)……死了。這個認知，讓我感到一陣莫名的、深入骨髓的寒意。
3我給許念定的“療程”，是半年。醫(yī)生說，半年的時間，足以“治愈”一個人的“妄想”，
讓她重新接受現(xiàn)實。我的現(xiàn)實，就是三個月后，我將和安雅，舉辦一場全城最盛大的訂婚宴。
我問安雅，她想要一個什么樣的訂婚宴。她歪著頭，像個天真的孩子，對我說：“阿衍，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是吃一碗泡面，我都是幸福的。”我被她這句話，
感動得一塌糊涂。但第二天，她卻遞給我一份厚厚的策劃案。策劃案的封面，
寫著《星辰與海之夢》。里面的每一個細節(jié)，從場地布置，到賓客禮服的主題，
都奢華到了極致，也浪漫到了極致?！斑@是……？”我有些驚訝。
安雅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這是我……我偷偷想的。我就是覺得，
許……姐姐她以前，好像提過，她夢想中的訂お婚宴，就是這個樣子的。我想，
她雖然不能來，但我們可以替她完成這個夢想，也算是……一種補償吧?！蔽业男?，
瞬間被一種巨大的柔軟和愧疚填滿了。多好的女孩。哪怕被許念那樣傷害，心里想的，
卻還是如何去彌補她。我當場拍板，就按這個方案來。預算，無上限。
我開始全身心地投入到訂婚宴的籌備中，忙得腳不沾地。療養(yǎng)院那邊，
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親自過問了。院長定期發(fā)來的報告，都顯示“病人情緒穩(wěn)定，
正在積極配合治療”。我以為，一切都在朝著我期望的方向發(fā)展。直到訂婚宴的前一周，
院長突然給我打了一個緊急電話。“顧總，不好了！許小姐她……她自殺了！
”我腦子“嗡”的一聲，手里的鋼筆掉在了地上?！霸趺椿厥?？！”“她趁護工不注意，
打碎了窗戶的玻璃，用玻璃片割了手腕。幸好發(fā)現(xiàn)及時，搶救過來了，人沒事。
但是……”院長欲言又止。“但是什么？”“但是她的情緒，徹底崩潰了。不停地傷害自己，
嘴里一直念著您的名字。我們……我們只能暫時把她轉(zhuǎn)移到重癥監(jiān)護區(qū)，
進行24小時的物理約束?！彼^的物理約束，就是把人，像牲口一樣，綁在床上。
我捏著電話，沉默了很久。電話那頭，是安雅擔憂的聲音：“阿衍，怎么了？
是不是姐姐她……”我掛掉電話，轉(zhuǎn)過身，看著安雅那張寫滿了關(guān)切的臉。那一瞬間，
我心中最后一點點的猶豫和不忍，也消失了。許念，你為什么就是不肯放過我們？
為什么非要用這種極端的方式，來博取我的注意，來破壞我和安雅的幸福？
你就那么想毀了我嗎？“沒事?！蔽疑钗豢跉?，對安雅說，“療養(yǎng)院那邊，出了點小問題，
已經(jīng)解決了?！蔽覜]有去看她。我怕安雅擔心，也怕……我再也狠不下心。
我給院長回了個電話?！霸洪L，”我的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吃藥也好，電擊也好。我要在我的訂婚宴之前，讓她徹底‘忘記’一些不該記起的事情。
我不想在我的大喜之日，再聽到任何關(guān)于她的、不好的消息?！薄邦櫩?，
您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加大劑量。”掛掉電話，我看著窗外。天，陰沉沉的，
像是要下雨了。我告訴自己，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我愛的人。我沒錯。
44我和安雅的訂婚宴，如期舉行。地點在城郊的一座私人海島上，
完全復刻了《星辰與海之夢》策劃案里的場景。數(shù)萬朵從荷蘭空運過來的藍色妖姬，
將整個海島裝點成了夢幻的海洋。夜空中，無人機組成的星辰，拼出我和安雅的名字。
所有人都說，這是本世紀最浪漫的訂婚宴。安雅穿著綴滿鉆石的婚紗，像個真正的公主。
她挽著我的胳膊，笑得甜蜜又羞澀?！鞍⒀?，謝謝你。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家。
”她在我的耳邊，輕聲說。我看著她，心中充滿了滿足感。為了這一刻，我覺得，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宴會上，我的兄弟們都來了。除了陸澤。顧惟，我的堂弟，
端著酒杯走過來。他看著安雅的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那種混雜著欣賞與愛慕的溫柔。
“哥，嫂子，祝你們幸福?！彼χf?！爸x謝?！卑惭诺哪橆a，微微泛紅，
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我拍了拍顧惟的肩膀，笑道：“你小子，也抓緊點。
別老讓你叔叔嬸嬸催我?！薄翱炝耍炝??！鳖櫸┮馕渡铋L地笑了笑，目光，
卻依舊停留在安雅的身上。我當時，只覺得他們是叔嫂關(guān)系好，并沒有多想。訂婚宴結(jié)束后，
我和安雅開始了蜜月旅行。我們?nèi)チ笋R爾代夫，去了巴黎，去了所有象征著浪漫的地方。
安雅是個完美的伴侶，她不吵不鬧，永遠對我言聽計從。我給她買最貴的包，最美的珠寶，
她會像個孩子一樣開心。我以為，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平靜，安穩(wěn)，一切盡在掌握。
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總會在深夜，突然驚醒。夢里，沒有許念，也沒有安雅。
只有一片無邊無際的、燒焦的廢墟。我開始失眠，脾氣也變得越來越暴躁。
公司里的一點小事，都能讓我大發(fā)雷霆。安雅總是小心翼翼地安撫我，為我煲湯，給我按摩。
可越是這樣，我心里的那股無名火，就燒得越旺。蜜月回來的第二個月，療養(yǎng)院那邊，
出事了。不是許念。是療養(yǎng)院本身。因為線路老化，引發(fā)了火災(zāi)?；饎莺艽?，燒了整整一夜。
據(jù)說，重癥監(jiān)護區(qū)那邊，燒得最嚴重。我是在第二天的早間新聞上，看到這個消息的。
主持人用沉痛的語氣播報著：“……火災(zāi)共造成13人死亡，25人受傷，另有3人失蹤。
目前，失蹤人員的身份還在進一步核實中……”我的心臟，猛地漏跳了一拍。
一種不祥的預感，像毒藤一樣，瞬間纏住了我的心臟。我立刻給療養(yǎng)院的院長打電話，
但電話，已經(jīng)打不通了。我坐立不安地等了一整天。傍晚的時候，我接到了警方的電話。
“請問是顧衍先生嗎？我們是市公安局。關(guān)于靜安療養(yǎng)院火災(zāi)的事件，
需要向您核實一些情況。失蹤的三名病人中，有一位的名字，叫許念。她是您的……未婚妻，
對嗎？”轟——我感覺，我整個世界，都塌了。55“失蹤是什么意思？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發(fā)抖，那是一種連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恐懼的顫音。
電話那頭的警察，公事公辦地解釋道：“失蹤，就是指在火災(zāi)現(xiàn)場沒有找到尸體，
也無法確認其是否逃離。顧先生，我們需要您來警局一趟，配合我們做一下筆錄。
”我掛掉電話，整個人像被抽走了骨頭，癱坐在沙發(fā)上。安雅聞聲從樓上跑下來，
看到我煞白的臉色，緊張地問：“阿衍，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療養(yǎng)院……著火了。
”我喃喃地說，“許念……失蹤了?！卑惭诺哪樕希查g露出了震驚和悲痛的表情。
她捂著嘴，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了下來。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姐姐她……”她撲到我懷里，哭得渾身發(fā)抖，“都怪我，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姐姐就不會去療養(yǎng)院，也就不會……”我抱著她，身體卻是冰冷的。
我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失蹤，不等于死亡。但緊接著，另一個更可怕的念頭，
冒了出來：如果她沒死，她逃了出去，她會去哪里？她會來找我報仇嗎？一想到這里，
我感到一陣不寒而栗。接下來的幾天，我都在配合警方的調(diào)查。警方告訴我，
火災(zāi)的原因基本確定是意外。重癥監(jiān)護區(qū)的電路，
因為長期超負荷運轉(zhuǎn)（為了維持那些“治療”設(shè)備），最終不堪重負。
而許念所在的那個房間，被燒得最徹底。警方在里面，只找到了一些無法辨認身份的殘骸。
“顧先生，我們基本上可以判定，許小姐……已經(jīng)遇難了。”負責案子的張警官，
同情地看著我，“只是因為找不到完整的遺體，所以程序上，只能先列為失蹤。節(jié)哀。
”遇難了。當我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我心中最先感受到的，不是悲傷，
也不是愧疚。而是一種……如釋重負的……輕松。是的，痛快。這個糾纏了我半年的噩夢，
這個橫亙在我和安雅之間的最大障礙，終于，隨著那場大火，被燒得干干凈凈。我終于，
可以徹底地，擁有我想要的完美生活了。我為自己這個冷血的想法，感到了一絲可恥。
但這種可恥感，很快就被我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向往，所沖淡了。我為許念，
舉辦了一場體面的葬禮。葬禮上，我表現(xiàn)得像一個悲痛欲絕的未婚夫。
安雅更是哭得幾度昏厥。許家父母，一夜之間，白了頭。他們握著我的手，
老淚縱橫：“阿衍，是我們對不起小念……也對不起你……”我安慰著他們，心里卻在想，
一切都結(jié)束了。葬禮結(jié)束后，我?guī)е惭?，回到了我們的家。我抱著她，對她說：“安雅，
以后，再也沒有什么能把我們分開了?！卑惭乓蕾嗽谖覒牙铮c了點頭。她的身體，
卻在微微發(fā)抖。我以為，她是還沒有從悲傷中走出來。我沒有看到，她低垂的眼眸里，
閃過的那一絲，復雜的、混合著恐懼與快意的光芒。66許念的“死”，像一塊巨石，
在我們所有人的心里，都激起了或大或小的漣漪，但最終，還是沉了下去。生活，
似乎又回到了正軌。甚至，比以前更“完美”。沒有了許念這個潛在的威脅，
我和安雅的婚事，被正式提上了日程。雙方家長見面，商定了婚期，就在三個月后。
安雅開始以一個準女主人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顧家的各種場合。她聰明、得體，
很會討我父母的歡心。我母親拉著她的手，逢人就夸，
說自己撿了個比親生女兒還貼心的兒媳婦。公司里，我也簽下了幾個大單。
顧惟幫了我不少忙，他利用自己的人脈，為我介紹了很多資源。我們兄弟倆的關(guān)系，
似乎也因為安雅這個“潤滑劑”，變得前所未有的融洽。一切都好得，像一個不真實的夢。
然而，夢，終究是要醒的。第一個不和諧的音符，出現(xiàn)在我的信用卡賬單上。安雅花錢，
開始變得毫無節(jié)制。這個月，她光是買包，就花掉了七百多萬。這對我來說，
當然不是什么大錢。但我記得，以前的安雅，不是這樣的。
她會因為我給她買一個十幾萬的包，而心疼好幾天，說我亂花錢。我問她，
她只是抱著我的胳膊撒嬌：“阿衍，人家馬上就要嫁給你了嘛。當然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不能給你丟人呀?！蔽冶凰宓脹]了脾氣。我想，也許是之前過得太苦了，
現(xiàn)在想補償一下自己，也無可厚非。但緊接著，是第二次，第三次。
她開始頻繁地出入各種頂級的私人會所，
結(jié)交那些我以前從不讓她接觸的、圈子里最愛玩的富二代。她告訴我，這是在為我拓展人脈。
她開始夜不歸宿。她告訴我，是和閨蜜們在一起，通宵開派對。我的心里，
開始有了一絲不安。這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安雅。那個天真、善良、不諳世事的安雅，
去哪里了？我開始偷偷地調(diào)查她。我讓助理，去查了她最近所有的消費記錄和行蹤。結(jié)果，
讓我如遭雷擊。她去的那些會所，都是顧惟名下的產(chǎn)業(yè)。她所謂的“閨蜜”，有好幾個，
都是顧惟的前女友。而她夜不-歸宿的那幾個晚上，顧惟，也恰好不在家。
一個可怕的、我從未設(shè)想過的可能性，像一條毒蛇，纏住了我的脖子。我不敢相信。顧惟，
是我一奶同胞的親堂弟。安雅，是我發(fā)誓要用一生去守護的愛人。他們……怎么可能？
我告訴自己，這一定是巧合。我需要證據(jù)。一個能徹底打醒我，或者能讓我徹底安心的證據(jù)。
我以公司需要緊急查賬為由，請了一個頂級的技術(shù)團隊，恢復了公司服務(wù)器里，
所有被刪除的財務(wù)數(shù)據(jù)。我只想查一下，顧惟最近有沒有什么異常的資金往來。但結(jié)果，
卻給了我一個，比捉奸在床，還要殘忍一百倍的真相。在一個被偽裝成“壞賬”的文件夾里，
我看到了一筆筆巨額的、從我公司賬戶，流向海外一個匿名賬戶的轉(zhuǎn)賬記錄。轉(zhuǎn)賬的總金額，
高達三十億。幾乎是我公司流動資金的一半。而最后一筆轉(zhuǎn)賬的時間，就在昨天深夜。
授權(quán)這筆轉(zhuǎn)賬的，是公司的副總裁——顧惟。而接收這筆款項的那個海外匿名賬戶的開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