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名植物學家。前男友江川，為了討好新歡白月，要在國際園藝博覽會上，
天價拍下我家培育的孤品蘭花——「月蝕」。那是我母親耗盡十年心血，留給我唯一的遺物。
拍賣會上，白月穿著和我風格相似的長裙，挽著江川的胳膊，對我挑釁地比著口型：「姐姐，
你不會介意吧？」江川更是輕蔑地告訴我：「別看了，你買不起?！顾麄儾恢?，
這株蘭花的匿名培育師，就是我。我笑了。很快，他們就會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絕望。
1 月蝕之殤「接下來這件展品，是已故著名植物學家林薈女士的絕唱，孤品蘭花「月蝕」，
起拍價三百萬！」拍賣師激昂的聲音，穿透國際園藝博覽會水晶展廳的喧囂，
清晰地扎進我的耳朵里。我胸口一悶，幾乎喘不上氣。巨大的全息投影上，
那株蘭花靜靜綻放。銀白花瓣的邊緣，浸染著墨色，如同清冷的月亮正被黑暗無聲吞食。
那是我母親林薈，用我出生那天的月相，耗盡十年心血才培育出的獨一無二的奇跡。而現(xiàn)在，
它成了一件明碼標價的商品。第一排最顯眼的位置，江川懶散地靠在椅背上，
手臂占有性地圈著身邊的白月。他今天穿得人模狗樣，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
活脫脫一個準備開屏的花孔雀?！肝灏偃f?！顾踔翛]看拍賣師，只是側(cè)過頭，
在白月耳邊低語了一句，然后才慢悠悠地舉起了手里的牌子。全場一陣騷動，
所有的目光都朝他們匯集過去。白月穿著一身月白色長裙，那是我最常穿的風格。
她臉上掛著甜得發(fā)膩的笑，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情話，隨即，她像是感應(yīng)到什么，回過頭，
目光越過層層人頭，精準地落在了我身上。燈光下，她的紅唇一張一合，無聲地做著口型。
「姐姐，江川哥說，要拍下來送我。你，不會介意吧？」那副勝利者的炫耀姿態(tài)，
像一根燒紅的針，狠狠刺進我的眼里。江川也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來。他看到我時，
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那份錯愕就變成了赤裸裸的鄙夷。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就像在看一只不知從哪兒爬進來的、礙眼的蟲子。他動了動嘴唇，聲音輕得只有我能聽懂。
「你買不起?！鼓欠菘淘诠亲永锏男呷瑁戎苯哟蛭乙话驼七€疼。我放在膝蓋上的手，
死死攥住了裙子的布料，把昂貴的面料捏成了一團狼狽的死褶?！噶偃f！」
鄰座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先生舉了牌，看起來是真心喜愛蘭花的藏家。
白月有些緊張地抓住了江川的胳膊。江川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再次舉牌，聲音里透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傲慢。「八百萬?！估舷壬櫫税櫭?，
似乎對這種炫耀式的競價很不滿，但還是跟了：「八百五十萬?！埂敢磺f?！?/p>
江川直接把價格抬到了整數(shù)，甚至還沖老先生的方向，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挑釁，
赤裸裸的挑釁。老先生氣得吹了吹胡子，最終還是搖著頭放下了牌子。整個展廳，
徹底成了江川一個人的秀場。他似乎鐵了心，要用錢給他的新歡白月，
堆砌起一座萬眾矚目的高臺，順便將我踩進泥里?！敢磺Ф偃f！」「一千五百萬！」
每當有人試探性地舉牌，江川都會以一個碾壓式的數(shù)字，毫不留情地砸回去。最終，
價格停在了他喊出的一千五百萬上。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停下了交談，
無數(shù)雙眼睛齊刷刷地朝一個方向看去。這個數(shù)字，已經(jīng)遠遠超出了這株蘭花本身的園藝價值，
變成了一場純粹的金錢游戲。拍賣師的手都在抖，他清了清嗓子，聲音因為過度激動而拔高，
帶著一絲顫音?！敢磺灏偃f一次！」他環(huán)視全場，期待著還有沒有奇跡發(fā)生。
「一千五百萬兩次！」木槌在半空中畫出一道短暫的弧線，所有人的呼吸都跟著停滯了。
白月已經(jīng)按捺不住激動，她挺直了背脊，整理了一下裙擺，
臉上綻放出準備接受加冕的、燦爛的笑容。江川則好整以暇地靠著椅背，
一只手搭在白月的椅背上，另一只手把玩著競價牌，享受著掌控一切的快感。
拍賣師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將木槌重重落下！「成交！」清脆的落槌聲，如同驚雷。
瞬間，雷鳴般的掌聲轟然爆發(fā)，無數(shù)的閃光燈對準了那對光芒萬丈的璧人。就在這一刻，
在所有人的艷羨和祝福聲中。我松開被我捏得發(fā)皺的裙擺，站了起來。
所有的聚光燈都追隨著我，全場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江川和白月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我從主持人手中接過話筒，走到臺前，對著臺下數(shù)不清的鏡頭和驚愕的眼睛，微微一笑。
「抱歉，打擾一下。忘了自我介紹，我是這株蘭花「月蝕」的匿名培育師，林靜緋?！?/p>
滿場嘩然。我看向臉色鐵青的江川，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現(xiàn)在我宣布，
由于此次送展的植株存在潛在的、不可逆的健康風險，本人決定，將「月蝕」
永久撤出展覽與拍賣?！? 真相撕裂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三秒后，徹底引爆。
我在山呼海嘯般的議論聲和江川、白月仿佛要將我生吞活剝的目光中，平靜地走下臺。
主辦方的總負責人滿頭大汗地沖過來，當著所有媒體和賓客的面，向我反復(fù)鞠躬道歉，
并承諾會立刻徹查送展流程中的審核疏漏。江川想用一千五百萬砸出來的頭條和臉面，
此刻成了一個荒誕的笑話。后臺的貴賓通道里，他攔住了我?！噶朱o緋，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川的眼睛里布滿了紅血絲，那張曾讓我心動的英俊面孔，因為極致的憤怒而顯得扭曲。
我看著他，只覺得無比陌生。曾幾何時，這雙手會在我做組培實驗失敗時，
溫柔地替我擦去額頭的汗。現(xiàn)在他攥著拳頭，手上青筋都繃起來了，
感覺下一秒就要砸到我臉上。「字面意思?！刮曳藗€白眼。「你以為這樣你就贏了？」
他臉都擰成一團了，壓低聲音惡狠狠地吼著，「我當初跟你在一起，
不過是看中了你母親在植物學界的聲望和你家那個珍稀植物園！
你不過是我打造公司高端形象的墊腳石，現(xiàn)在你媽死了，你也只剩下這點用處了！」
他字字如刀，我聽得心頭發(fā)冷。原來是這樣。我曾天真地以為，我們是同類。
他欣賞我的專業(yè)，我敬佩他的雄心。我們一起在溫室里熬夜觀察植物的生長周期，
一起為了第一個生態(tài)園林項目中標而緊緊擁抱。原來，我所有的價值，都只是「用處」。
白月踩著高跟鞋，裊裊婷婷地跟了上來，親昵地挽住江川的手臂，
像是在安撫一頭即將失控的野獸。她臉上帶著勝利的微笑，看著我，
用一種宣示主權(quán)的語氣說：「姐姐，忘了告訴你，我是爸爸在外面的女兒。媽媽去世前，
爸爸就總說，你媽媽性格太冷，像株帶刺的仙人掌，不像我媽媽，溫柔得像水。
現(xiàn)在我回來了，就是要把本該屬于我們母女的一切，都拿回來?！垢赣H，林國安。
我母親的丈夫。原來，耗盡我母親生命力的，不只是那些需要耗費無數(shù)心血的植物，
還有丈夫長年累月的背叛。他們拙劣的演技，讓我連憤怒都覺得多余。我什么都沒說，
轉(zhuǎn)身就走。憤怒和悲傷在這一刻都顯得那么廉價，他們不配。
3 暗夜反擊從博覽會后臺的貴賓通道出來，一股冷氣兜頭蓋臉地撲過來。
我裹緊了身上的披肩，但那股寒意，是從骨頭縫里鉆出來的。江川那張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
白月那句嬌滴滴的「我是爸爸在外面的女兒」，像兩只蒼蠅，在我腦子里嗡嗡作響。
「你不過是我打造公司高端形象的墊腳石！」「現(xiàn)在你媽死了，你也只剩下這點用處了！」
原來是這樣。五年感情，一千八百多個日夜的相伴，在他嘴里，最后只剩下「用處」兩個字。
我坐進車里，發(fā)動引擎，車子卻遲遲沒有開出去。我靠在方向盤上，胃里一陣翻滾，
幾乎要吐出來。我早就該想到的。就在我們五周年紀念日那天。
我提前半個月訂好了我們初次約會的那家法餐廳，化了精致的妝，
像個傻瓜一樣從天亮等到天黑。他直到深夜十一點才打電話過來，聲音疲憊，
借口是公司臨時開會。等我回到家，他已經(jīng)洗漱完畢，穿著睡袍坐在沙發(fā)上。我走過去，
一股若有若無的梔子花香，從他微濕的發(fā)梢飄進我的鼻腔。那不是我們家的沐浴露，
更不是他慣用的雪松古龍水。那款小眾的梔子花香水，和白月在慶功酒會上用的，一模一樣。
那一刻，我整個人如墜冰窟。原來，耗盡我母親生命力的，不只是那些植物，
還有丈夫經(jīng)年累月的背叛。而我，差點就重蹈了她的覆轍?！肝恕?/p>
手包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打斷了我翻涌的思緒。我劃開屏幕，
是一條陌生的號碼發(fā)來的微信好友申請?！眷o緋姐，我是吳月，你還記得我嗎？】吳月。
白月大學時期的頭號閨蜜，跟班，傳聲筒。博覽會上，就是她，一直跟在白月身后，
用手機拍個不停，想必江川和白月出糗的每一個瞬間，她都記錄得很完整。現(xiàn)在來加我，
黃鼠狼給雞拜年？我盯著那個申請，心底的悲涼被一股冷峭的怒意取代。很好。
我正愁找不到出氣筒，你自己就送上門來了。我點了「通過」。對方的消息幾乎是秒回，
發(fā)來一個滿是擔憂的表情包?！眷o緋姐，你還好嗎？博覽會的事我都聽說了，
江川和白月他們做得太過分了！白月她怎么能這樣對你！】這拙劣的演技，看得我直犯惡心。
我壓下心頭的煩躁，指尖在屏幕上輕輕敲擊?！緵]事，都過去了?！堪l(fā)完這句，
我把手機扔到副駕上，準備開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蓞窃碌南乱粭l信息，
卻讓我猛地踩住了剎車?！灸悄憧傻眯⌒狞c！白月今天氣瘋了，在朋友圈里到處說，
說你故意毀了「月蝕」，是因為你手里還藏著一株更珍貴的蘭花，是你母親真正的巔峰之作，
叫……叫「晨星」，說你準備偷偷賣掉換錢跑路！】晨星？我看著這憑空捏造出來的兩個字，
先是一愣，隨即，一個大膽到瘋狂的念頭，在我腦海里瞬間成型。我?guī)缀跻Τ雎晛?。江川?/p>
白月。你們不僅貪婪，還很愚蠢。你們以為這是潑在我身上的臟水，卻不知道，
你們親手給我遞來了一把最鋒利的刀。我重新拿起手機，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
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疲憊又脆弱，按住語音鍵，錄了一段話發(fā)過去。「唉，
我實在是心力交瘁，被他們這么一鬧，我只想找個清靜的地方。那些花花草草，看著就心煩，
都是些身外之物，留著也沒什么意思了?！刮业聂~餌，已經(jīng)精準地拋了出去。
吳月那邊沉默了足足一分鐘，想必是正在跟她的主子匯報。一分鐘后，
她發(fā)來一條更長的文字，字里行間都透著一股「為你著想」的急切。
【靜緋姐你千萬別想不開??！那些都是林薈阿姨的心血，怎么能隨便處理！
不過……如果你真的想出手，千萬別聲張，免得又被江川他們纏上。
我認識一家私人會所的老板，安保特別好，可以幫你辦個小型的內(nèi)部品鑒會，
只邀請真正的頂級藏家，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把事情辦了?！繄D窮匕見了。
他們這是怕我真的跑了，想用一個「安全」的籠子把我框住，好來一出甕中捉鱉。
我看著屏幕上那一行行虛偽的文字，心中的計劃愈發(fā)清晰。好啊。你們想要「晨星」，
我就給你們造一顆。你們想要品鑒會，我就給你們辦一場。我慢悠悠地打字回復(fù)。【真的嗎？
那太謝謝你了，吳月，你真是我的好朋友?！堪l(fā)完消息，我關(guān)掉手機，驅(qū)車離開。
我沒有回家，而是直接開到了城郊最大的花卉市場。晚上十點，市場里大部分店鋪已經(jīng)關(guān)門，
只有幾家做批發(fā)的還在燈火通明地裝車。我走進一家相熟的蘭圃，
老板老李正在指揮工人搬運蝴蝶蘭?！咐钍??！刮液傲艘宦?。老李回頭看見我，
有些驚訝：「靜緋？這么晚了怎么過來了？你不是去參加那個什么博覽會了嗎？」「別提了，
」我擺擺手，裝出一副筋疲力盡的樣子，「遇到點糟心事。李叔，
我想在你這兒挑一株最普通的白色蝴蝶蘭?！埂钙胀ǖ?？」老李更納悶了，「你家的溫室里，
哪一株不比我這兒的強？要什么樣的稀有品種，你跟叔說，叔給你弄。」「不用，
就要最普通的，品相一般就行，開著花，健康無病?！刮覐娬{(diào)道。老李雖然不解，
但還是帶我走進了花棚。暖黃的燈光下，成千上萬株蝴蝶蘭如白色蝶群，靜靜棲息。
我穿行其間，目光掃過一排排花架，最后，在一株毫不起眼的蝴蝶蘭前停下了腳步。
它被擠在角落，花瓣不夠舒展，形態(tài)也算不上優(yōu)美，
是那種處理價十塊錢三盆都不會有人多看一眼的貨色。但它的花瓣厚實，吸水性好，
是做「浸染」實驗最完美的材料?！妇鸵??！刮抑钢桥杌?。
回到母親留給我的獨立實驗室，已經(jīng)是午夜。我將那株普通的蝴蝶蘭放在無菌操作臺上，
打開了冷光燈。接著，我從一個上著密碼鎖的冷藏柜里，取出了一個小小的棕色玻璃瓶。
瓶身上沒有任何標簽。這里面裝的，是我沿用母親的思路，
花了三年時間才研制出來的一種植物細胞活性誘導(dǎo)劑。它能讓染料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
以不破壞細胞壁的方式，均勻滲透進花瓣的每一個維管束，
形成一種近乎天然的、帶有奇異光澤的色彩。最關(guān)鍵的是，這種效果，
只能維持七十二個小時。七十二小時后，染料會隨著水分蒸發(fā)而失效，花朵會迅速枯萎凋謝，
植株也會因為代謝系統(tǒng)紊亂而死亡。它不會留下任何化學殘留，就像一朵花，
自然地走完了它的一生。我用精密的注射器，抽取了0.5毫升的誘導(dǎo)劑，
將其滴入早已調(diào)配好的冰藍色染料中。然后，我戴上無菌手套，用消過毒的鑷子，
小心翼翼地將那株蝴蝶蘭的根莖，浸入了調(diào)好的染料溶液里。做完這一切，我靠在實驗臺邊，
靜靜地看著它。很快，奇跡開始發(fā)生。那冰藍的顏色，像擁有生命一般，從根莖開始，
順著花葶，一點一點向上攀爬。肉眼可見的，那純白的花瓣邊緣，開始泛起一抹淡淡的藍色，
并逐漸向花心蔓延、加深。一個小時后，整株花已經(jīng)變成了剔透的冰藍色，在燈光下，
流動著如夢似幻的光。我長舒了一口氣。第一步，完成了。我拿出手機，給那個叫「吳月」
的「好朋友」發(fā)去了品鑒會的時間和地址。然后，我走到窗邊，看著外面沉沉的夜色。江川，
白月。我為你們精心準備的舞臺，已經(jīng)搭好了。三千萬的門票，不知道你們，準備好了嗎？
4 晨星陷阱私人品鑒會的地點，選在了城郊的一家頂級私人會所。安保嚴密，采用邀請制，
能進來的，非富即貴。我料定，江川和白月一定會來。他們太需要一場萬眾矚目的勝利，
來洗刷之前在博覽會上丟掉的臉面。我沒有去現(xiàn)場，而是坐在會所的監(jiān)控室里。
面前十幾個屏幕分割著會場內(nèi)的每一個角落，香檳杯的碰撞聲，賓客的交談聲，
都清晰地傳進我的耳機。身邊坐著的，是我母親的摯友，國內(nèi)植物學界的泰斗，王教授。
他今晚，是我的「殺手锏」。「林老師，他們上鉤了?！雇踅淌谥噶酥钙聊弧?/p>
江川和白月果然來了。他們應(yīng)該是從黃牛手里高價買到了邀請函，一進場，就成了焦點。
白月?lián)Q上了一襲黑色的抹胸禮服，妝容精致，楚楚可憐。她緊緊挽著江川的手臂，
游走在賓客之間，每當有人過來攀談，她總會恰到好處地露出憂傷又堅強的表情，
言語間暗示著自己「尋母」的坎坷和對“姐姐”霸占遺物的不解。
江川則全程扮演著護花使者，對她呵護備至。好一出情深義重、對抗全世界的戲碼。
我端起手邊的咖啡，抿了一口，示意王教授稍安勿躁。好戲，才剛剛開場。晚上九點，
品鑒會的壓軸展品，也就是那株所謂的「晨星」，被戴著白手套的侍者緩緩?fù)粕险古_。
天鵝絨的幕布揭開，全場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那是一株蝴蝶蘭，
花瓣是前所未見的冰藍色，薄如蟬翼，在燈光下流動著一種奇異的光澤?；ㄈ锾?，
點綴著碎金般的斑點，宛如夜空中的星辰。就連監(jiān)控室里，幾位見多識廣的植物學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