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父親被謀殺的第三天，我被繼母和哥哥送上了地下拍賣會。他們說，周家的千金，
就算是死，也要榨干最后一絲價值。紈绔子弟們舉著牌，像看牲口一樣競價我余生的所有權(quán)。
哥哥周景川笑著出價：“一千萬，買我妹妹給我舔鞋?！比珗龊逍?，我屈辱地閉上眼。
就在這時，一道冷漠的聲音碾壓全場：“我點天燈。”全場死寂。那個叫陸凜的男人，
我父親生前最不信任的保鏢，用二十億買下了我。我以為他是救我出地獄的神。
他卻拽著我的頭發(fā)……第1章 籠中囚鳥籠子門打開，一道陰影籠罩我。我抬頭，
對上陸凜的眼睛。那眼睛，看我像在看一件估價完成的物品。他沒有說話，只是朝我伸出手。
拍賣師諂媚的聲音在身后響起：“陸先生，恭喜您。周小姐現(xiàn)在屬于您了。”屬于。
一個多么刺耳的詞。我沒有動。臺下的周景川吹了聲口哨：“周念，別給臉不要臉。
陸先生肯買你，是你的福氣。還不快滾過去？”繼母挽著他的胳膊，用扇子掩著嘴，
笑聲細(xì)碎：“念念，聽你哥哥的話。我們周家，可不能出忘恩負(fù)義的人。
”我看著他們丑惡的嘴臉，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父親的尸骨未寒。這就是我的家人。
陸凜的手還懸在半空，他失去耐心，直接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手掌很燙，力氣大得嚇人。
我被他一把從籠子里拽出來，腳下踉蹌，重重撞在他胸口。很硬。
他身上有一種冷冽的松木味，和我記憶里那個沉默的保鏢一模一樣?！爸芫按??！标憚C開口，
聲音沒有起伏。周景川立刻哈著腰湊過來：“陸先生，您有什么吩咐？”“你剛才說，
一千萬，買她給你舔鞋？”陸凜問。周景川的笑容僵在臉上，他聽不懂陸凜的意思，
只能干笑：“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我討厭別人開這種玩笑?！标憚C說。
他話音剛落，身后的保鏢一腳踹在周景川的膝蓋上。周景川慘叫一聲，跪倒在地。
全場倒吸一口涼氣。陸凜垂眼看著他，像在看一只螞蟻：“跪下。把你剛才的話，
對著她說一百遍?！敝芫按樕珣K白，看向繼母，繼母早已嚇得不敢出聲。
“陸先生……”“或者，”陸凜打斷他，“我讓整個周家給你陪葬。”周景川渾身一抖，
再不敢多說一個字。他轉(zhuǎn)向我，屈辱地低下頭，開始一遍遍重復(fù)：“我該死，
我不該侮辱你……”我沒有看他。我的目光，一直落在陸凜身上。我以為，他是在為我出頭。
盡管他眼神陌生，行為粗暴，但我心里還是升起一絲荒謬的期待。他是來救我的。
就像電影里，英雄從天而降。陸凜沒再理會身后的鬧劇，拽著我穿過死寂的人群，
走出這個令人作嘔的會場。外面停著一輛黑色轎車，車門打開，他把我塞了進(jìn)去。車?yán)锖馨担?/p>
空間逼仄，他身上的松木味無孔不入。我終于忍不住開口，聲音發(fā)干：“謝謝你。
”他沒有看我，只是對著司機說：“去西山墓園?！蔽业男奶┝艘慌?。西山墓園，
是我父親下葬的地方?！澳阋獛胰タ次野?？”我問。他終于轉(zhuǎn)過頭，昏暗的光線里，
他的臉部輪廓分明。他笑了。那笑容里沒有半分暖意，只有徹骨的寒?！安弧！彼f。
“是帶你，去看我爸?！避囎右宦芳柴Y，最終停在墓園深處。這里很偏僻，
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墓碑。陸凜拽著我下車，把我推到墓碑前。
墓碑上的照片是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面容忠厚。陸凜的聲音從我頭頂傳來，
每個字都砸在我的心上?！岸昵?，你爸逼死我爸?！薄岸畠|，買你這條命。
”他抓著我的頭發(fā)，狠狠將我的頭按下去，強迫我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爸苣睿o我爸磕頭。
”“贖罪?！钡?章 雨夜贖罪膝蓋撞在堅硬的石板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疼痛讓我瞬間清醒。原來不是救贖?！拔也还颉！蔽乙е溃瑩沃孛嫦胍酒饋?。
頭皮傳來撕裂的痛楚，陸凜的手指收得更緊?！坝刹坏媚?。”他的聲音壓得很低，
帶著危險的警告?！拔野譀]有逼死任何人！”我仰頭看他，雨水和淚水混在一起，視線模糊，
“他是被冤枉的！”“冤枉？”陸凜重復(fù)著這個詞，尾音拖長，充滿了嘲諷，“周大小姐，
你活在童話故事里嗎？”他松開我的頭發(fā)，轉(zhuǎn)而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看著墓碑上的照片。
“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這個人，叫陸建國。一個老實本分的司機，
因為撞破了你父親周鴻運的臟事，被逼著從跨江大橋上跳了下去?！薄笆w撈上來的時候，
都泡爛了。”“那時候，我才十歲?！蔽覝喩戆l(fā)冷，不是因為雨，而是因為他話語里的恨意。
“不可能……我爸不是那樣的人……”我的辯解蒼白無力。陸凜松開我，后退一步，
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笆遣皇牵疾恢匾??！彼f，“重要的是，現(xiàn)在，你歸我了。
”雨夜的風(fēng)吹過，我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另一個雨天。那年我十六歲，正是最叛逆的時候。
我故意在暴雨天從家里跑出去，躲在學(xué)校后山的車棚里，就是不想讓周鴻運找到我。
我以為他會親自來。結(jié)果，來的是一個穿著黑色沖鋒衣的少年。他比我大不了幾歲，
身形挺拔，眉眼冷峻，一言不發(fā)地站在雨簾里看著我?！澳阏l?。俊蔽覜]好氣地問。
“先生讓我來接您?！彼穆曇艉退娜艘粯?，冷冷的?！拔野帜兀克趺床蛔约簛?？
”“先生在開會?！薄伴_會？開會比他女兒重要？”我冷笑，故意刁難他，“我不回去。
除非你讓他親自來接我?！鄙倌隂]有說話，只是沉默地看著我。雨越下越大，車棚開始漏雨。
我抱著膝蓋，又冷又餓，開始后悔自己的沖動。就在我快要撐不住的時候，
他脫下身上的沖鋒衣，披在了我身上。衣服上帶著他的體溫和一股干凈的松木味。我愣住了。
他自己只穿著一件單薄的T恤，雨水很快打濕了他的肩膀?！按┥?。會感冒。”他說。
我的心，在那一刻，不受控制地跳動了一下。后來我才知道，他叫陸凜，是我爸新請的保鏢，
負(fù)責(zé)我的安全。從那天起，我開始變著法地捉弄他，
想看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xiàn)別的神情。我往他的水杯里放芥末，把他的鞋帶系在一起，
在他站崗的時候用鏡子晃他的眼睛。他從來不生氣，只是默默地收拾殘局。直到有一次，
我假裝被人綁架，把他引到一個廢棄的倉庫。他沖進(jìn)來的時候，我看到他眼睛都紅了。
那是我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除了冷漠之外的表情。是緊張，是擔(dān)憂。我以為，他是在乎我的。
回憶被一道驚雷打斷。我看著眼前這個冷酷的男人，和記憶里那個沉默的少年，
無論如何也無法重疊。“想什么？”陸凜的聲音把我拉回現(xiàn)實。
我狼狽地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沒什么?！薄笆窃诨貞洠愀赣H是怎么教你彈鋼琴，
教你畫畫，把你培養(yǎng)成一個優(yōu)雅的千金小姐嗎？”他蹲下來，與我平視，
眼里的惡意幾乎要溢出來?！皠e急?！薄拔視稽c一點，把你身上那些屬于周家的印記，
全部剝掉?！薄爸钡侥阕兊煤臀乙粯?，只能在泥潭里打滾。”他站起身，不再看我，
轉(zhuǎn)身朝山下走去?！霸谶@里跪到天亮。好好想想，你的罪，該怎么贖。
”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我獨自一人，跪在這座陌生的墳前，
周圍是無邊的黑暗和冰冷的雨。我的手機在被他塞進(jìn)車?yán)锏臅r候，不知道掉在了哪里。
我和世界，徹底失去了聯(lián)系。就在我意識快要模糊的時候，口袋里忽然傳來一陣震動。
我艱難地伸手，摸出一個小巧的，不屬于我的手機。是剛才在會場，陸凜拽我起來時，
我慌亂中順手從他口袋里摸出來的。我抱著最后一絲希望，按亮屏幕。沒有密碼。屏幕上，
是一張女人的照片。她笑得溫柔恬靜，眉眼彎彎，像一輪新月。我看著那張臉，
感覺有些熟悉。還沒等我細(xì)想，手機屏幕忽然亮起，一個來電顯示跳了出來。
屏幕上閃爍著兩個字?！巴硗?。”第3章 替身真相那個瞬間，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我認(rèn)出了照片上的女人是誰。蘇晚，我高中時的學(xué)姐，也是我們學(xué)校公認(rèn)的白月光。
她家境優(yōu)越，溫柔善良，是所有男生心里的夢。我怎么也想不到，陸凜手機屏保上的人，
會是她。電話鈴聲固執(zhí)地響著，在寂靜的雨夜里格外刺耳。我鬼使神差地，劃開了接聽鍵。
“阿凜？”電話那頭傳來蘇晚溫柔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服的依賴，“你那邊怎么那么吵？
是下雨了嗎？”我死死咬住嘴唇，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心臟在胸腔里狂跳，
一半是偷窺秘密的緊張，一半是無名由來的酸澀?！鞍C，你怎么不說話？
”蘇晚的聲音帶上了一絲疑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能想象到電話那頭，
她微微蹙起眉頭的樣子。她總是這樣，輕易就能牽動別人的情緒。
“我……”我剛想掛斷電話，那邊卻傳來一聲輕笑?！拔抑朗悄?，周念。
”我的手指僵在掛斷鍵上?！鞍C把你的事情都告訴我了?！碧K晚的聲音依舊溫柔，
卻像一把軟刀子，一刀一刀割在我的心上，“他說，他把你從拍賣會上買下來了?！薄爸苣睿?/p>
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一定很難過。但是，你不要怪阿凜。他只是……太執(zhí)著于過去了?！彼脑?，
每一個字都像是在為陸凜開脫，但組合在一起，卻是在向我宣示主權(quán)。她在告訴我，
陸凜的所有行動，她都知情。她才是那個能影響陸凜決定的人?！澳慵依锏氖?，我也很難過。
但是冤有頭，債有主。你父親犯下的錯，總要有人來償還，不是嗎？
”“你……”我氣得渾身發(fā)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周念，阿凜他心不壞的。
”蘇晚嘆了口氣，像是無奈，又像是憐憫，“只要你乖乖聽話，好好‘贖罪’，
他不會真的把你怎么樣的?！薄爱吘?，你這張臉，還有點用處?！彼f完最后一句，
便掛斷了電話。我握著手機，愣在原地?！氵@張臉，還有點用處?！裁匆馑?？
我打開手機相冊，里面只有幾張照片，全都是蘇晚。各種角度的抓拍，或笑或蹙眉，
每一張都充滿了愛意。我一張張翻過去，直到看見一張我和她的合照。是高中藝術(shù)節(jié)的后臺，
我穿著表演用的芭蕾舞裙，她穿著主持人的禮服，我們并肩站在一起。那時的我，
還帶著嬰兒肥，笑容燦爛。而她，已經(jīng)出落得亭亭玉立。我看著照片，
終于明白了那句“還有點用處”的含義。我和蘇晚，眉眼之間，竟有五分相似。
尤其是不笑的時候，那種清冷疏離的感覺，幾乎一模一樣。所以，陸凜買下我，
不僅僅是為了復(fù)仇。還是因為，我長得像蘇晚。我是一個替身。一個用來滿足他思念，
又可以隨時用來折磨的，完美的復(fù)仇工具。這個認(rèn)知，比讓他逼我下跪還要讓我感到屈辱。
天快亮的時候，陸凜回來了。他撐著一把黑傘，站在我面前，身上的衣服干爽整潔。而我，
渾身濕透，跪了一夜，雙腿早已麻木，狼狽不堪?！跋朊靼琢耍俊彼麊?。我沒有回答，
只是把手機遞給他。他看到通話記錄時，眼神閃了一下，但很快恢復(fù)平靜。“她都跟你說了？
”“是?！蔽铱粗?，“我是她的替身，對嗎？”陸凜沒有否認(rèn)。他收起手機，
朝我伸出手：“起來?！蔽覜]有動，倔強地看著他。“陸凜，你愛她，為什么不去找她？
要在我身上找她的影子？”“這不關(guān)你的事?！彼穆曇衾淞讼聛?，
“你只需要做好你的‘贗品’?！彼盐覐牡厣献饋恚业耐纫卉?，差點再次摔倒。
他順勢將我打橫抱起。我掙扎了一下，卻被他抱得更緊?！皠e動?！彼娴溃?/p>
“除非你想讓我把你扛回去?！蔽医┳?，不再反抗?；氐侥莻€被稱為“家”的牢籠，
他把我扔在沙發(fā)上，然后拿出一套衣服扔給我。“換上。”是一條白色的連衣裙，
款式和蘇晚照片里穿過的一條很像?！拔也淮?。”我把衣服扔在地上。陸凜的耐心告罄。
他一步步朝我走來，陰影將我完全籠罩。“周念，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薄皳炱饋恚┥?。
”他的眼神告訴我，如果我再說一個“不”字，他會親自動手。我看著他，忽然笑了。
“好啊，我穿?！蔽覐澭龘炱鹉菞l裙子?！安贿^，陸凜，你就不怕嗎？”我抬起頭，
直視他的眼睛?！澳忝刻炜粗疫@張臉，不會午夜夢回，分不清到底誰是誰嗎？
”“你把對她的愛，錯放在我這個仇人女兒的身上?！薄澳悴?，她知道了，會怎么想？
”第4章 尊嚴(yán)與真相我的話，精準(zhǔn)地踩在了陸凜的痛點上。他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眼里的陰郁濃得化不開。“你找死。”他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下一秒，他扼住我的脖子，
將我死死按在沙發(fā)上。窒息感瞬間涌來，我能清晰地聽到自己骨骼發(fā)出的哀鳴?！爸苣?，
別以為我不敢動你?！彼穆曇魤阂种咸斓呐?，“我有一萬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
”我看著他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缺氧的大腦反而異常清晰。我沒有掙扎，
甚至還扯出一個挑釁的笑?！澳悄恪瓌邮职??！薄皻⒘宋?，一了百了。
”“總比……當(dāng)一個見不得光的贗品……要好?！蔽业奶翎叄瑥氐c燃了他的怒火。
他眼中的理智寸寸斷裂?！昂茫芎?。”他笑了，笑意卻未達(dá)眼底，“你想死？太便宜你了。
”他松開手，我劇烈地咳嗽起來，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空氣。他站直身體，
整理了一下自己微皺的衣領(lǐng)，又恢復(fù)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澳悴皇怯X得自己與眾不同嗎？
”“我偏要讓你和那些骯臟的東西，沒什么兩樣?！彼贸鍪謾C，撥了一個號碼。
“把周景川帶過來?！蔽业男拿偷匾惶??！澳阋墒裁?？”陸凜掛斷電話，
好整以暇地看著我。“你很快就知道了。”半小時后，周景川被兩個保鏢架了進(jìn)來。
他的腿打著石膏，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看到陸凜，嚇得渾身發(fā)抖。
“陸……陸先生……”陸凜指了指我，對周景川說：“過來?！薄敖o你個機會，
讓你實現(xiàn)你之前在拍賣會上的愿望。”周景川愣住了，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愿望？
”陸凜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澳悴皇窍胱屗o你舔鞋嗎？”“現(xiàn)在，我準(zhǔn)了。
”整個客廳，死一般寂靜。我不敢置信地看著陸凜。周景川也驚呆了，他看看我，
又看看陸凜，臉上的表情從驚恐，慢慢轉(zhuǎn)為一種變態(tài)的興奮?！瓣懴壬f真的？
”“我從不開玩笑?！标憚C靠在沙發(fā)上，姿態(tài)慵懶，說出的話卻字字誅心，
“只要你讓她把你的鞋舔干凈，你們周家欠我的二十億，一筆勾銷?！倍畠|。
這個數(shù)字像一塊巨石，重重砸在周景川心上。他的眼睛亮了，貪婪和惡意再也掩飾不住。
他看向我，目光灼熱，仿佛在看一件可以換取巨額財富的商品?！爸苣?，”他聲音顫抖，
帶著一絲命令的口吻，“你聽到了嗎？只要你……”“你做夢！”我厲聲打斷他。
我怎么可能向這種人渣低頭！周景川的臉色沉了下來：“周念，你別不識抬舉！
這可是為了我們周家！”“我們周家？”我冷笑，“把我送上拍賣臺的時候，
你怎么不說我們周家？現(xiàn)在倒想起來了？”“你！”周景川被我噎得說不出話。他轉(zhuǎn)向陸凜，
哭喪著臉：“陸先生，您看她……”陸凜根本沒看他，他的目光一直鎖在我身上，
像是在欣賞一出好戲?！斑@是你們兄妹之間的事，自己解決?！彼p飄飄一句話，
就給了周景川最大的底氣。周景川臉上重新浮現(xiàn)出猙獰的笑。他一瘸一拐地朝我走來。
“周念，我勸你最好乖乖合作?！薄安蝗唬矣械氖寝k法讓你聽話?！彼斐鍪?，想來抓我。
我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推開他。他本來就站不穩(wěn)，被我一推，直接摔倒在地，
剛打上石膏的腿撞到茶幾角，發(fā)出一聲慘叫?！鞍 业耐龋?/p>
”陸凜的眼神終于有了一絲波動。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我以為他要對我動手。
他卻只是抬起手，輕輕擦去我嘴角的血跡。那是我剛才咬破嘴唇留下的。他的動作很輕，
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溫柔。“疼嗎？”他問。我警惕地看著他，沒有說話。“知道疼，
就學(xué)乖一點?！彼f著，從口袋里拿出一個東西，塞進(jìn)我手里。是一個小巧的，
金屬質(zhì)感的錄音筆?！斑@是什么？”我問?！澳愀赣H留給你的東西。”陸凜說，
“關(guān)于他‘被謀殺’的真相?！蔽业暮粑?。我看著手里的錄音筆，它像一塊烙鐵，
燙得我手心發(fā)痛。陸-凜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說：“周念，現(xiàn)在，你來選。
”“是讓他把鞋舔干凈，一筆勾銷。還是聽聽這個，知道你最敬愛的父親，
到底是個什么貨色?！彼D了頓，補上最后一句?！绊槺悖?/p>
也聽聽他是怎么評價你這個女兒的?！钡?章 父之罪陸凜的話，像一把巨大的錘子，
砸碎了我所有的堅持。我看著手里的錄音筆，又看看地上哀嚎的周景川。一邊是尊嚴(yán)，
一邊是父親死亡的真相。這根本不是選擇題。是陸凜為我量身定做的，最殘忍的酷刑。
周景川還在叫囂：“周念！你還在猶豫什么！快點過來！”我沒有理他。我只是看著陸凜，
用盡全身的力氣，按下了錄音筆的播放鍵。一陣電流的滋滋聲后，
一個我熟悉到骨子里的聲音響了起來。是我父親，周鴻運。“……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另一個陌生的男聲回答：“都處理干凈了。陸建國那邊，
已經(jīng)做成了意外的樣子。警察不會查到什么的?！标懡▏?。陸凜的父親。我的心沉了下去。
“那就好?！敝茗欉\頓了頓，又問，“公司那批貨呢？”“已經(jīng)出去了。這次的利潤，
夠我們翻身了。”“只是……陸凜那小子，我有點不放心。他太聰明，
我怕他將來會查到什么?！薄袄习?，您多慮了。一個十歲的孩子，能翻出什么浪？”“不。
”周鴻運的聲音很沉，“斬草，就要除根。”接下來的對話，我?guī)缀趼牪磺辶恕?/p>
我的耳朵里嗡嗡作響，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頭頂。原來，陸凜說的都是真的。
我最敬愛的父親，真的是一個殺人兇手，一個罪犯。我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家，
建立在別人的尸骨之上?！霸趺礃樱俊标憚C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聽到自己父親的豐功偉績，有什么感想？”我抬起頭，眼前一片模糊?！昂竺婺?？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發(fā)抖，“后面還有什么？”“想聽？”陸凜的嘴角彎起，“求我。
”我看著他，這個我恨了也怨了的男人。在這一刻，我竟然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去面對他。
我慢慢地，慢慢地，彎下了我的膝蓋?！扒竽恪！蔽艺f。尊嚴(yán)、驕傲，在血淋淋的真相面前，
一文不值。陸凜很滿意我的反應(yīng)。他按下播放鍵。錄音繼續(xù)。陌生的男聲說：“老板，
要不要我找人……”他做了一個“咔嚓”的手勢。周鴻運沉默了很久?！安挥??！彼f，
“我留著他，還有用?！薄笆裁从?？”“念念快長大了。她性子野，沒人管得住。
陸凜這小子，看著沉穩(wěn)，是個好苗子。讓他跟在念念身邊，當(dāng)個保鏢，也算是物盡其用。
”“順便，幫我看著她?！薄澳桥麓笮〗闼薄八袼龐屃?。
”周鴻運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厭煩，“天真，愚蠢，總把人往好處想。這種性格，
在周家活不長。”“我不需要一個善良的女兒，我需要一個合格的繼承人。
”“陸凜就是我給她準(zhǔn)備的磨刀石。等她什么時候，能親手把這塊石頭踩在腳下，
她才算真正出師了。”錄音到這里，戛然而生?？蛷d里一片死寂。周景川也聽傻了，
忘了叫喚。我跪在地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原來，從一開始，
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騙局。那個雨夜的相遇，不是緣分，是算計。那些年的陪伴，不是守護(hù)，
是監(jiān)視。我自以為是的動心，在他眼里，不過是一個愚蠢的笑話。我，周念，從頭到尾，
都只是我父親培養(yǎng)繼承人的一顆棋子。而陸凜，是另一顆。我們都是這場陰謀里的道具。
我忽然開始大笑，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多可悲，多可笑。陸凜看著我瘋癲的樣子，
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大概是沒想到，我會是這個反應(yīng)。他想要的，是看我痛苦，
看我崩潰，看我跪地求饒。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笑得比哭還難看。“你笑什么？”他問。
我止住笑，抬頭看他。“陸凜，我笑我們倆，都好可憐?！薄澳惚池?fù)著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