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過戶的事兒剛敲定，蘇晚正躺在病床上刷著房產(chǎn)中介的消息，病房門就被輕輕推開——不是陸夢瑤那咋咋呼呼的勁兒，倒像是有人踩著棉花進來的。
抬頭一看，居然是陸家老爺子，陸振宏。
老爺子杵著龍頭拐杖，穿一身藏青色唐裝，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眼神卻沒了往日的威嚴，反倒帶著點疲憊。
他身后跟著的管家手里拎著個食盒，一看就是剛從老宅過來的。
“爺爺?！?/p>
蘇晚收起手機，語氣沒了對張嵐母女的戲謔，多了幾分客氣——原主記憶里，這老爺子雖偏心陸景琛，卻沒怎么苛待過她，甚至在她剛嫁進來時，還偷偷塞過她一張銀行卡，讓她別受委屈。
陸振宏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咳嗽了兩聲：
“聽說你要賣城西那套公寓？”
“嗯?！?/p>
蘇晚點頭，“空著也是浪費，不如換點現(xiàn)金在手里踏實?！?/p>
“踏實？”
老爺子笑了笑，眼角的皺紋堆起來，
“你以前可不是這么想的——那套公寓是景琛第一次主動給你買的東西，你當時跟個寶貝似的，連窗簾都要自己挑，怎么現(xiàn)在說賣就賣了？”
這話戳到了原主的痛處，卻沒戳中蘇晚。她靠在枕頭上，語氣平淡：
“以前是以前，總不能抱著過去過日子。再說了，那公寓里的‘回憶’，大多是我一個人守著空房子，沒什么值得留戀的。”
陸振宏愣了下，顯然沒料到她會這么說。他沉默了幾秒，才道：
“景琛那小子，這三年是委屈你了。離婚的事，我也是后來才知道，張嵐她……”
“爺爺，您不用替他們道歉?！?/p>
蘇晚打斷他，
“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我跟陸景琛過不下去，跟別人沒關系。倒是您，年紀大了，別操心這些事，好好養(yǎng)身體才是?！?/p>
這話讓陸振宏心里一暖——以前的蘇晚，在他面前總唯唯諾諾，生怕說錯話，現(xiàn)在卻會反過來關心他。
他嘆了口氣，讓管家把食盒打開：
“這是廚房剛燉的鴿子湯，補身體的，你喝點?！?/p>
剛舀了一勺湯，病房門又被推開，這次是陸景琛。他看到陸振宏，愣了下：
“爺爺，您怎么來了？”
“我再不來，你是不是打算把蘇晚這點念想都給斷了？”
陸振宏沒給好臉色，
“城西那套公寓，你當初買的時候怎么說的？說要給蘇晚一個‘小家’，結(jié)果呢？你去過幾次？”
陸景琛的臉僵了下，沒說話。蘇晚趁機喝了口湯，慢悠悠道：
“爺爺，您別罵他了——他當初也是好心，只是后來忘了而已。再說了，我現(xiàn)在也不需要那個‘小家’了，賣了正好?！?/p>
陸景琛看向蘇晚，眼神復雜——她越是云淡風輕，他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好像他曾經(jīng)不屑一顧的東西，現(xiàn)在被她隨手丟掉，他反而覺得可惜了。
“公寓的事，你再想想?！?/p>
陸景琛開口，“要是缺錢，我可以……”
“不用?！?/p>
蘇晚直接打斷，
“我自己能掙錢，不用陸總接濟。倒是陸總，還是多關心關心林小姐吧——聽說她的工作室最近在跟顧氏合作，顧衍那人可不簡單，別讓林小姐被人賣了還幫著數(shù)錢。”
這話一出，陸振宏和陸景琛都愣了。陸振宏皺起眉：
“薇薇跟顧氏合作？景琛，這事你知道嗎？”
陸景琛的臉色沉了下來——他只知道林薇薇要開工作室，卻不知道她跟顧衍有牽扯。
顧衍是陸氏的死對頭，手段陰狠，林薇薇跟他合作，無異于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我會問她的。”陸景琛的語氣冷了幾分。
就在這時，蘇晚的手機響了，是房產(chǎn)中介打來的。
她接起電話，語氣輕快：
“王經(jīng)理？哦，有人想看公寓啊？可以啊，下午三點？行，我讓助理過去開門……對，鑰匙在我助理那兒，你跟他聯(lián)系就行。”
掛了電話，她看向陸景琛，笑得意味深長：
“陸總，你看，這公寓馬上就要有新主人了，多好?！?/p>
陸景琛的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堵了一下，說不出的難受。
他剛想再說點什么，病房門又被撞開——這次是林薇薇，她跑得氣喘吁吁，眼眶通紅，一進來就抓住陸景琛的胳膊：
“景琛，不好了！我的工作室被人舉報了，說我偷稅漏稅，稅務局的人已經(jīng)過去了！”
陸景琛皺起眉：“怎么回事？你沒按時交稅？”
“我……我交了的！”
林薇薇急得快哭了，“肯定是有人陷害我！景琛，你快幫幫我！”
蘇晚靠在枕頭上，喝著鴿子湯，慢悠悠道：
“林小姐，你別急啊——說不定是稅務局查得嚴，誤會而已。不過話說回來，你跟顧氏合作，就沒想想顧氏會不會給你挖坑？畢竟顧總跟陸總可是老對手，說不定是想借著你的工作室，給陸氏添堵呢。”
林薇薇的臉色瞬間白了：“你……你胡說！顧總不是那樣的人！”
“是不是，林小姐心里最清楚?！?/p>
蘇晚放下湯碗，拿出紙巾擦了擦嘴，
“我聽說，顧氏給你注資五個億，卻沒要任何股份，天底下哪有這么好的事？除非他圖你點什么——要么是圖你能給陸氏添堵，要么是圖你這個人。不過以顧衍的眼光，應該不會圖你這個人吧？”
這話懟得林薇薇臉一陣紅一陣白，眼淚掉得更兇了：
“蘇晚！你別血口噴人！我跟顧總只是合作關系！”
“是不是血口噴人，查一查就知道了?！?/p>
蘇晚看向陸景琛，
“陸總，你要是真關心林小姐，就趕緊去她的工作室看看，別讓她被人賣了還幫著數(shù)錢。畢竟，要是林小姐真犯了偷稅漏稅的罪，到時候連累的，可是整個陸家的名聲?！?/p>
陸景琛的臉色更沉了，他看了林薇薇一眼，又看了看蘇晚，最終還是對林薇薇說：
“走，我跟你去看看?！?/p>
兩人剛要走，蘇晚又開口了：
“對了，林小姐，你剛才跑這么急，是不是忘了什么東西？”
她指了指床頭柜上的一個白色信封，
“這是剛才有人給你的，說是你落在‘云頂’的文件袋，我讓護士給你收起來了。”
林薇薇愣了下，拿起信封打開一看，臉色瞬間慘白——里面是她跟顧衍簽的合作協(xié)議，上面清楚地寫著，顧氏給她的五個億，其實是“借款”，要是她不能在一年內(nèi)幫顧氏拿到陸氏的一個重要項目，就要加倍償還。
“這……這不是我簽的！”
林薇薇慌了，把協(xié)議扔在地上，
“是顧衍逼我的！他威脅我，要是我不簽，就……”
“哦？威脅你？”
蘇晚挑眉，
“林小姐，你這話可不能亂說——沒有證據(jù)，就是誹謗。不過要是你能拿出顧衍威脅你的證據(jù)，說不定稅務局那邊的事，也能水落石出。”
林薇薇的眼淚掉得更兇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根本沒有證據(jù)，當初顧衍威脅她的時候，連錄音都沒讓她錄。
陸景琛撿起地上的協(xié)議，看了一眼，臉色徹底黑了。他看向林薇薇，語氣冷得像冰：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顧衍到底還有什么交易？”
林薇薇被他看得渾身發(fā)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陸景琛沒再理她，轉(zhuǎn)身就走：
“你自己的事，自己解決?！?/p>
林薇薇愣在原地，看著陸景琛的背影，又看向蘇晚，眼神里充滿了恨意：
“蘇晚！是不是你搞的鬼？是你把協(xié)議放在這兒的！”
“林小姐，你可別冤枉我?！?/p>
蘇晚攤攤手，語氣無辜，
“我一直在醫(yī)院養(yǎng)傷，連門都沒出，怎么給你送協(xié)議？再說了，我要是想害你，直接把協(xié)議交給稅務局就行了，何必放在這兒讓你看見？”
她頓了頓，語氣帶著點戲謔：
“林小姐，與其在這兒懷疑我，不如想想怎么跟陸總解釋——畢竟，你騙了他這么久，還差點把陸家拖下水，他要是知道了真相，不知道會怎么對你呢?！?/p>
林薇薇的心里徹底慌了，她看著蘇晚，又看了看門口，最終還是哭著跑了出去。
病房里終于安靜下來。陸振宏看著蘇晚，眼神里多了幾分欣賞：
“你這丫頭，倒是比以前聰明多了?！?/p>
“吃一塹長一智嘛?！?/p>
蘇晚笑了笑，“爺爺，您也別太擔心，陸總他會處理好的?！?/p>
陸振宏嘆了口氣，站起身：
“你好好養(yǎng)傷，有什么事就跟爺爺說。”
說完，拄著拐杖，慢慢走了出去。
陸振宏走后，王助理才敢進來，他手里拿著一個黑色的盒子，遞給蘇晚：
“蘇小姐，剛才有人給您送了這個，說是顧總讓他送來的。”
蘇晚打開盒子，里面是一塊女士手表，表盤是黑色的，表帶是銀色的，看起來精致又大氣。盒子里還夾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
“聽說你要賣公寓，要是缺錢，隨時找我。——顧衍”
王助理在一旁小聲說：“蘇小姐，顧總這是……想拉攏您？”
“拉攏我？”
蘇晚笑了，指尖撫過手表的表盤，
“他是想利用我，給陸景琛添堵。不過沒關系，有人愿意送上門來當棋子，不用白不用?！?/p>
她把手表戴在手腕上，剛好跟顧衍上次送的蛇形手鏈搭配。看著手腕上的一表一鏈，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顧衍，陸景琛，林薇薇……這場戲，越來越精彩了。”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又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她接起電話，里面?zhèn)鱽硪坏赖统辽硢〉哪新?，帶著點危險的氣息：
“蘇小姐，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等你出院，我請你吃飯?！?/p>
蘇晚挑了挑眉，語氣輕快：
“顧總倒是消息靈通。不過吃飯就算了——我怕陸總看到，會吃醋?！?/p>
電話那頭的顧衍笑了，笑聲里帶著點邪氣：
“他吃醋才好。蘇小姐，我等著看你驚艷所有人的樣子?！?/p>
掛了電話，蘇晚看著手腕上的手表，眼神里閃過一絲銳利。
她知道，顧衍對她沒安好心，陸景琛對她的態(tài)度也越來越奇怪，林薇薇更是把她當成了眼中釘。
“陸景琛，顧衍，你們最好別讓我失望?！?/p>
蘇晚輕聲說著，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深，
“這場豪門游戲，我會讓你們知道，誰才是真正的贏家?！?/p>
王助理拿著公寓鑰匙去接看房客戶時，心里還犯嘀咕——
蘇小姐特意交代，不管客戶是誰，都得把“書房里那排櫻桃木書架留著，不準動”，
還說那是原主媽媽留下的遺物?？伤麆偟焦窍拢涂匆娨惠v黑色賓利停在路邊，下來的人居然是顧衍的特助，陳默。
“王助理？”
陳默西裝革履，臉上沒什么表情，
“蘇小姐讓你帶我們看房？”
王助理愣了下，趕緊點頭：
“是，陳特助里面請?！?/p>
他心里犯怵——顧衍這時候派特助來看房，明擺著是沖著蘇小姐來的，要是讓陸總知道了，指不定又要鬧什么事。
剛打開公寓門，陳默的目光就落在了客廳的落地窗上——窗外是江景，視野極好，這公寓當年可是陸景琛花了大價錢拍下來的。
他走了一圈，最后停在書房的書架前：
“這書架……蘇小姐要留著？”
“對，蘇小姐說這是她母親的遺物，必須保留。”
王助理連忙解釋，“其他家具您要是不滿意，都可以換?！?/p>
陳默沒說話，拿出手機撥通了顧衍的電話，開了免提：
“顧總，公寓看完了，書架要留，其他沒問題。價格方面……”
“價格按蘇小姐的要求來，不用壓。”
電話那頭傳來顧衍低沉的聲音，帶著點笑意，
“告訴王助理，要是蘇小姐有其他需求，隨時找我?！?/p>
王助理剛想接話，身后突然傳來一道冷冽的聲音：
“顧衍倒是挺大方，連別人的二手公寓都這么上心。”
兩人回頭一看，陸景琛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門口，臉色黑得像鍋底。
他顯然是剛從公司過來，西裝外套搭在臂彎里，領帶松了半截，眼神里滿是戾氣。
“陸總?！?/p>
陳默不卑不亢地打招呼，
“我們是來買公寓的，合法合規(guī)，跟您沒什么關系吧？”
“合法合規(guī)？”
陸景琛冷笑，
“顧衍讓你來的？他以為買了蘇晚的公寓，就能接近她？”
“陸總，話可不能這么說?！?/p>
王助理趕緊打圓場，“這公寓是蘇小姐自愿賣的，誰買都一樣?！?/p>
“一樣？”
陸景琛看向王助理，語氣帶著壓迫感，
“你跟了我這么久，不知道顧衍是什么人？他接近蘇晚，沒安好心！”
王助理剛想開口，口袋里的手機響了，是蘇晚打來的。他趕緊接起：
“蘇小姐?！?/p>
“讓陸總接電話?！?/p>
蘇晚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點慵懶的戲謔，
“我倒要聽聽，他怎么跟我‘講道理’?！?/p>
王助理把手機遞給陸景琛，陸景琛接過，深吸了一口氣：
“蘇晚，你別跟顧衍走太近，他……”
“陸總，你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蘇晚直接打斷，
“這公寓是我的，我想賣給誰就賣給誰，就算我賣給乞丐，也跟你沒關系。倒是你，不好好處理林小姐的偷稅漏稅案，跑來管我的閑事，是不是閑得慌？”
陸景琛的臉僵了下，語氣軟了點：
“我只是擔心你被顧衍騙了。他那個人，手段陰狠，你……”
“我就算被他騙了，也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操心。”
蘇晚的聲音冷了幾分，
“陸景琛，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你要是真有時間，不如去看看林小姐——聽說她的工作室已經(jīng)被稅務局查封了，正哭著找你呢。”
這話戳中了陸景琛的痛處。
他昨天跟林薇薇鬧掰后，就沒再管她的事，今早聽助理說，林薇薇的工作室不僅被查封，還被爆出挪用慈善款，現(xiàn)在已經(jīng)上了熱搜，連帶著陸氏的股價都跌了兩個點。
“我知道了?！?/p>
陸景琛的語氣沉了下來，
“公寓的事，你再想想，別沖動?！?/p>
“不用想了，我已經(jīng)決定了?！?/p>
蘇晚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陸景琛捏著手機，臉色更黑了。陳默在一旁看得清楚，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陸總，要是沒別的事，我就跟王助理簽合同了?！?/p>
陸景琛沒說話，轉(zhuǎn)身就走——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蘇晚的話，還有林薇薇捅出的簍子，根本沒心思跟顧衍的人掰扯。
王助理看著陸景琛的背影，松了口氣，趕緊跟陳默簽合同。
陳默簽完字，遞給他一張名片：
“這是我的聯(lián)系方式，后續(xù)過戶的事，隨時聯(lián)系我。對了，蘇小姐的書架，我們會派人小心保護，不會損壞。”
王助理接過名片，點了點頭——他現(xiàn)在算是看明白了，蘇小姐跟以前不一樣了，連顧衍這樣的人，都得給她幾分面子。
另一邊，醫(yī)院病房里。蘇晚掛了電話，剛想躺下，病房門就被推開，張嵐怒氣沖沖地走進來，身后還跟著陸夢瑤。
“蘇晚！你是不是瘋了！居然把城西的公寓賣給顧衍的人！”
張嵐指著蘇晚的鼻子，氣得手都在抖，
“那公寓可是景琛花了八千萬買的，你居然五百萬就賣了！你是不是想把陸家的臉都丟光！”
“五百萬？”
蘇晚挑了挑眉，拿出手機點開轉(zhuǎn)賬記錄，
“張女士，你眼神不好就去配眼鏡，別在這里胡說八道。陳默剛給我轉(zhuǎn)了七千五百萬，一分不少，怎么就成五百萬了？”
張嵐愣了下，湊過去一看，手機屏幕上確實顯示“轉(zhuǎn)賬七千五百萬”，她的臉瞬間紅了——剛才是陸夢瑤跟她說蘇晚“賤賣公寓”，她沒核實就跑來了。
“就算是七千五百萬，也少了！”
陸夢瑤跳出來，
“那公寓現(xiàn)在市值一個億，你居然只賣七千五百萬，你是不是傻！”
“我傻？”
蘇晚笑了，
“我要是傻，就不會跟陸景琛離婚，不會要五千萬補償金，更不會把這公寓賣了換現(xiàn)金。倒是你們，”
她看向張嵐，
“昨天還想著怎么把我趕出去，讓我身無分文，今天又來管我賣公寓的事，你們是不是覺得，我還是以前那個任你們拿捏的軟柿子？”
張嵐的臉白了，她想起蘇晚手里的錄音，語氣軟了點：
“蘇晚，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你太沖動了。那公寓可是景琛對你的心意，你怎么能說賣就賣？”
“心意？”
蘇晚冷笑，
“張女士，你怕是忘了，三年前我爸給陸氏投了兩個億，景琛才買了這公寓給我?，F(xiàn)在我跟他離婚了，這公寓本來就是我的補償，我想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倒是你，還是想想怎么跟老爺子解釋吧——林小姐的工作室出了這么大的事，連帶著陸氏股價下跌，老爺子要是知道了，不知道會怎么生氣?！?/p>
這話戳中了張嵐的死穴。她最怕的就是陸振宏，要是老爺子知道林薇薇捅出這么大的簍子，肯定會遷怒于她。
“你……你別胡說！”
張嵐的語氣弱了下來，“薇薇的事，景琛會處理好的?！?/p>
“但愿吧?！?/p>
蘇晚靠在枕頭上，閉上眼，
“我累了，想休息，你們要是沒事，就先走吧。別在這里影響我養(yǎng)傷，要是我的腿好不了，你們又得給我加補償金?！?/p>
張嵐和陸夢瑤對視一眼，都沒敢再說話，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病房里終于安靜下來。蘇晚睜開眼，拿起手機，看到顧衍發(fā)來的消息：
“公寓的事，謝了。晚上我讓陳默給你送點東西，算是賀禮。”
蘇晚回復：
“顧總倒是客氣。不過我可提醒你，別送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我怕陸總看到了，又要‘擔心’我?！?/p>
顧衍很快回復：
“放心，是你用得上的東西。對了，陸氏內(nèi)部最近不太平，有人想動老爺子的位置，你要是有時間，可以去看看老爺子，他對你印象不錯，說不定能給你透點消息?！?/p>
蘇晚挑了挑眉——顧衍這是在給她遞情報？看來陸氏內(nèi)部的水，比她想象的還深。
就在這時，王助理回來了，手里拿著一個包裹：
“蘇小姐，這是陳默讓我給你帶的，說是顧總送的賀禮。”
蘇晚打開包裹，里面是一個精致的首飾盒，里面放著一條珍珠項鏈，珍珠圓潤飽滿，一看就價值不菲。盒子里還有一張紙條：
“珍珠配美人，比陸景琛送的那些塑料花強多了?！?/p>
蘇晚笑了，把項鏈戴在脖子上，對著鏡子看了看——確實好看，比原主以前戴的那些“陸景琛同款”強多了。
“蘇小姐，顧總這是……”王助理欲言又止。
“沒什么，互相利用而已?！?/p>
蘇晚收起鏡子，
“對了，書架里的東西，你幫我寄過來了嗎？尤其是最下面那層，有個紅色的盒子，里面是我媽的遺物，別弄丟了?！?/p>
“放心，已經(jīng)寄了，明天就能到?！?/p>
王助理點頭，
“對了，陸總剛才給我打電話，問您的腿恢復得怎么樣了，還說……想過來看看您?！?/p>
“想來看我？”
蘇晚挑眉，語氣帶著點戲謔，
“他是想來看我，還是想來看顧總送的項鏈？你跟他說，我忙著養(yǎng)傷，沒時間見他。要是他真有誠意，就把五千萬補償金趕緊打過來，別磨磨蹭蹭的?！?/p>
王助理點頭：“好，我知道了?！?/p>
王助理走后，蘇晚靠在枕頭上，把玩著脖子上的珍珠項鏈。
她知道，顧衍送她項鏈，不僅僅是“賀禮”，更是想拉攏她，讓她跟陸景琛徹底鬧掰。而陸景琛想來看她，也不是因為“關心”，而是因為不甘心——不甘心她離開他之后，過得比以前好。
“陸景琛，顧衍，你們的心思，我都懂?！?/p>
蘇晚輕聲說著，眼神里閃過一絲銳利，
“不過這場游戲，還得按我的規(guī)矩來?！?/p>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她接起電話，里面?zhèn)鱽硪坏郎n老的聲音：
“蘇晚，是爺爺。你明天有空嗎？爺爺想請你吃個飯，跟你聊聊景琛的事?！?/p>
蘇晚愣了下，隨即笑了：
“好啊，爺爺，明天我讓助理接您?！?/p>
掛了電話，蘇晚靠在枕頭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陸家老爺子主動找她，看來陸氏內(nèi)部的矛盾，已經(jīng)到了不可調(diào)和的地步。而她，剛好可以借著這個機會，摸清陸家的底細，為自己爭取更多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