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投資人？”
又是個聽不懂的詞兒，不過三位長老已經(jīng)麻了。
他們的腦子里，還嗡嗡地回響著“股權(quán)”、“分紅”、“CEO”這些鬼畫符般的東西。
王玄甫死死盯著楚風，眼神變幻不定。
這小子的歪理邪說，初聽荒唐，可仔細琢磨，卻像有鉤子，一下下?lián)显谌诵淖畎W的地方。特別是楚風最后那個“試點”的提議，簡直讓他沒法拒絕。
拿最廢物的弟子，最差的資源，去賭一個可能翻上百倍千倍的未來。
這筆買賣，怎么算都不虧。
輸了，宗門不過損失點九牛一毛的玩意兒，捏死楚風比捏死只螞蟻還容易。
可萬一……萬一要是成了呢？
王玄甫不敢再往下想，那后果太過誘人。
他跟劉長青、錢長老交換了一個眼神，三人的眼中都倒映著彼此的模樣——震驚、狐疑，以及一絲怎么也藏不住的貪婪。
“好！”
最終，王玄甫一巴掌拍在桌上，下了決斷。
“本座就給你一個月！宗門西邊那座廢棄的雜役院，劃給你了。至于資源……”
他瞥了一眼劉長青。
劉長青立馬會意，從儲物袋里摸出個臟兮兮的小布袋，隨手丟到楚風腳邊，語氣里滿是施舍與警告：“這里面是三十枚最次的蘊氣丹，丹毒多得能毒死人，也就比沒有強點。還有幾本宗門淘汰的殘缺法門。這就是你的全部投資，你好自為之！”
“多謝三位長老信任！”
楚風撿起布袋，臉上擠出感恩戴德的表情，心里卻在冷笑。
三十枚垃圾丹藥就想當天使投資人？老東西，等老子的盤子做大了，你連上桌的資格都沒有！
“弟子絕不辜負長老們的期望，一個月后，定為宗門獻上一份天大的驚喜！”
說完，他恭恭敬敬磕了個頭，這才在執(zhí)法弟子刀子般的目光中，退出了大堂。
直到楚風的背影徹底消失，劉長青才按捺不住，湊到王玄甫身邊，聲音發(fā)顫：“王師兄，這小子……他說的該不會是真的吧？”
王玄甫沒搭理他，只是瞇著眼，望著楚風離開的方向，幽幽道：“是真是假，一個月后，自然見分曉。派人盯緊了，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來。”
……
走在青云宗的山路上，楚風掂了掂手里的布袋，嘴角勾起一抹不屑。
三十枚蘊氣丹，狗都不吃。
但現(xiàn)在，這就是他的啟動資金，是用來忽悠第一批韭菜，啊不，是“種子用戶”的完美道具。
他要去的地方，正是長老口中那個“廢棄的雜役院”。
雜役院，青云宗最陰暗潮濕的角落，像是長在仙門身上的一塊爛瘡。
這里關(guān)著整個宗門最沒前途的一群人——靈根奇差，仙路斷絕，被發(fā)配來這兒干粗活，說白了就是等死。整個院子都飄著一股子汗臭、霉味和絕望混合在一起的氣息。
楚風一腳踏入院子，爬上中央那塊半人高的大石頭，底下的人壓根沒誰搭理他。
直到他用盡全身力氣，扯著嗓子吼了一嗓子：
“各位師兄弟！你們好！”
所有麻木的、空洞的、不屑的目光，這才懶洋洋地飄了過來。
楚風咧嘴一笑，掃視著底下那一張張死氣沉沉的臉，語氣里帶著幾分過來人的滄桑。
“我知道，大家心里都苦。”
“咱們懷著成仙的夢，進了這青云宗，結(jié)果呢？”
“人家告訴我們，靈根太差，修個屁的仙！就把我們打發(fā)到這鬼地方，干最累的活，拿最少的月例，眼睜睜看著那些內(nèi)門、親傳的家伙，吃香喝辣，高高在上！”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像一根針，狠狠刺進每個人的心里！
“憑什么？！”
“難道咱們生下來就比他們賤？天生就該被他們踩在腳底下嗎？”
這幾句話，讓底下原本死水一潭的人群，起了波瀾。不少人攥緊了拳頭，麻木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不甘和憤怒。
火候差不多了，楚風趁熱打鐵。
“他們說修仙靠天賦，靠資源，靠背景！我告訴你們，全他娘的是放屁！”
“真正的仙道，不是傻練，不是內(nèi)卷！而是一個機會，一個能讓咱們這些臭魚爛蝦，一步登天的機會！”
“現(xiàn)在，這個機會，來了！”
楚風猛地張開雙臂，神情狂熱，高聲宣布：
“我，楚風，在此成立‘仙道互助會’！宗旨就一條——有飯同吃，有丹同嗑，共同富裕！”
“在這里，沒什么高低貴賤，沒有什么內(nèi)門外門！咱們都是為了一個目標干活的……家人！”
“我知道你們不信，覺得我是在吹牛逼，畫大餅！”
楚風說著，一把掏出那個布袋，將那三十枚劣質(zhì)的蘊氣丹，嘩啦一下全倒在了腳下的石頭上。
丹藥灰不溜秋，還帶著股焦糊味。
但在這些一年都分不到一顆丹藥的雜役弟子眼里，這堆玩意兒，簡直比靈石還晃眼。
所有人的呼吸，瞬間都粗重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壯得跟黑熊似的漢子，死死盯著石頭上的丹藥，喉結(jié)上下滾動，下意識地呢喃道：“丹藥……是真的丹藥……”
他叫張大牛，天生神力，飯量也大，奈何靈根太差，在雜役院經(jīng)常吃不飽，丹藥更是想都不敢想。
楚風的目光鎖定了他，笑了。
他隨手捏起一枚丹藥，拇指一彈，高高舉起，聲音帶著魔鬼般的誘惑。
“想不想要？！”
“想！”
這一次，張大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吼聲震天！
“很好！”
楚風的目光掃過所有人，一字一句地宣布：“現(xiàn)在，我宣布‘仙道互助會’的第一條規(guī)則！”
“加入我們，成為家人！”
話音未落，他手腕一抖，那枚丹藥劃過一道拋物線，精準地落入了張大牛的懷里。
“這枚丹藥，現(xiàn)在就是你的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釘在剩下的二十九枚丹藥上。
那玩意兒雖然品相極差，但在他們眼中，不亞于仙丹妙藥。
人群中，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竊竊私語開始蔓延。
“加入……就給丹藥？”
“真的假的？就這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