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究沒有再去找喻星辭。
他在等。
等私家偵探的調(diào)查結(jié)果，也等喻星辭主動來找他。
他有一種強(qiáng)烈的直覺，在“未婚夫”事件和他無故失蹤后，她一定會來。一個頂級的獵人，是不會允許自己的獵物脫離掌控的。
果然，兩天后，他的手機(jī)響了。
是喻星辭。
“秦先生，你已經(jīng)錯過了兩次‘治療’?！彼穆曇袈犉饋?，和往常一樣平靜。
“或許，我病好了?！鼻鼐康恼Z氣，帶著一絲挑釁。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我在你公司樓下?！彼f。
秦究走到窗邊，果然看到樓下停著那輛熟悉的白色轎車。
“我沒空?！彼室庹f。
“我會一直等到你下班。”她說完，就掛了電話。
秦究看著樓下那個小小的白色車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就是要晾著她，挫挫她的銳氣。
然而，一下午，他都心神不寧。他會不受控制地走到窗邊，看那輛車還在不在。
它一直在。
直到晚上九點，天已經(jīng)全黑了，那輛車依然像一塊固執(zhí)的石頭，停在原地。
秦究終于還是妥協(xié)了。
他拿起車鑰匙，下了樓。
他拉開喻星＜i＞辭＜/i＞的車門，坐了進(jìn)去。
車?yán)餂]有開燈，她的臉在昏暗的光線里，顯得有些模糊。
“有意思嗎？喻醫(yī)生?！鼻鼐块_口，打破了沉默。
“這是治療的一部分?！庇餍寝o發(fā)動了車子，“你試圖用逃避來對抗我，這是一種防御機(jī)制。我需要打破它。”
“用‘未婚夫’來打破？”秦究的語氣，充滿了諷刺。
喻星辭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緊了一下。
“陸景行，確實是我的未婚夫?！彼f，語氣很平淡，“但這和我們的治療，沒有關(guān)系?！?/p>
“沒關(guān)系？”秦究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一邊和我玩著曖昧不清的游戲，一邊告訴我你馬上要結(jié)婚了，這叫沒關(guān)系？”
“我們的關(guān)系，是醫(yī)生和病人。”喻星辭強(qiáng)調(diào)道。
“去他媽的醫(yī)生和病人！”秦究終于爆發(fā)了，他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強(qiáng)迫她靠邊停車。
刺耳的剎車聲，在寂靜的地下車庫里響起。
秦究欺身而上，將她困在駕駛座和他之間，狹小的空間里，充滿了危險的張力。
“喻星辭，”他捏著她的下巴，一字一句地說，“看著我。你敢說，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喻星辭被迫仰起頭，看著他燃燒著怒火的眼睛。
這一次，她的眼神，不再像以前那樣平靜。
里面有掙扎，有混亂，還有一絲……他看不懂的痛苦。
“秦究，你越界了?！彼穆曇?，第一次帶上了一絲顫抖。
“我越界？”秦究笑了，笑意卻未達(dá)眼底，“到底是誰先越界的？”
他低下頭，狠狠地吻了上去。
這個吻，比上一次更加粗暴，充滿了懲罰和報復(fù)的意味。
喻星＜i＞辭＜/i＞開始掙扎，雙手抵在他胸前，試圖推開他。
這是她第一次，反抗他。
她的反抗，更加激起了秦究的征服欲。他用一只手扣住她的雙手，舉過頭頂，另一只手，開始粗暴地撕扯她身上的白色襯衫。
“不……不要……”喻星辭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真正的恐慌。
紐扣崩開的聲音，在死寂的車廂里，顯得異常清晰。
當(dāng)秦究冰冷的手，觸碰到她胸口的皮膚時，喻星＜i＞辭＜/i＞的身體，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
“別碰我！”
她尖叫起來，聲音凄厲，像一只被逼到絕境的幼獸。
她的反應(yīng)，激烈到完全超出了秦究的預(yù)料。他愣住了，動作也停了下來。
他看到，喻星＜i＞辭＜/i＞的眼睛里，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憎惡。那不是裝出來的。那是一種源于靈魂深處的、創(chuàng)傷性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
“放開我……求你……放開我……”她開始語無倫次地哭泣，身體抖得像風(fēng)中的落葉。
這一刻，她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喻醫(yī)生。
她只是一個，被恐懼擊垮的、無助的女人。
秦究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地刺了一下。
他松開了她。
他看著她蜷縮在駕駛座上，雙手緊緊地抱住自己，將那件被撕破的襯衫攏在胸前，肩膀劇烈地聳動著，發(fā)出壓抑的、破碎的哭聲。
他第一次，看到她失控的樣子。
不是算計，不是偽裝，是真正的、徹底的崩潰。
一股從未有過的悔意和心疼，淹沒了秦究。
他到底在做什么？
他想懲罰她，想讓她也嘗嘗失控的滋味。但他沒想到，會揭開這樣一道血淋淋的傷疤。
他伸出手，想去碰碰她。
“別碰我！”她像受驚的兔子一樣，猛地縮了一下。
秦究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車廂里，只剩下她壓抑的哭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哭聲漸漸停了。她慢慢地抬起頭，眼睛紅腫，臉上掛著淚痕，看起來脆弱又無助。
她看著他，眼神復(fù)雜。
“現(xiàn)在，你看到了。”她的聲音，沙啞得厲害，“看到了我最不想讓你看到的樣子?！?/p>
“滿意了嗎？秦先生?！?/p>
秦究的心，像被撕成了一片一片。
他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將她狼狽的樣子遮住。
“對不起?！?/p>
他聽見自己說。
這是秦究這輩子，第一次，對人說“對不起”。
喻星辭愣住了，她看著他，眼神里充滿了不可思議。
車?yán)镉窒萑肓碎L久的沉默。
這一次，氣氛不再是劍拔弩張，而是一種……詭異的、悲傷的平靜。
“送我回家。”許久，喻星＜i＞辭＜/i＞輕聲說。
秦究沒有說話，默默地回到副駕駛座，系好了安全帶。
喻星＜i＞辭＜/i＞整理了一下情緒，重新發(fā)動了車子。
車子平穩(wěn)地行駛在夜色中。
兩人誰也沒有再說話。
但他們都知道，就在剛才那個失控的瞬間，他們之間某種堅硬的東西，已經(jīng)碎了。
而某種更危險、更深刻的、無法言說的東西，正在悄然滋生。
游戲規(guī)則，再一次，被徹底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