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院,易家。
一大媽在床頭暗自抹著眼淚,易中海緊繃著臉,坐在凳子上沉思著。
兩口子在一起生活了大半輩子,對方撅撅屁股都知道拉什么屎。
更何況易中海前后對王大業(yè)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是什么原因外人都能瞧出來,更何況是一大媽了。
想到這么多年,一直以為是自己不能生,沒能給老易家留個后,心中愧疚不已。
易中海到處尋醫(yī)問診,遍訪名醫(yī),打聽各種稀奇古怪的民間偏方。
為了要孩子,再苦再難喝的藥,她都能面不改色的灌下去。
是藥三分毒,長此以往,都有些婦科方面的問題了。
這么多年,背地里多少別人的議論和白眼,她都默默忍受著。
這里面的辛酸苦楚,又有誰懂?
但是,誰讓她不能生呢!
可今晚王大業(yè)的一番種莊稼的理論,讓她才知道,原來能不能生孩子,不全都是女人的原因。
最后又提及易中海身體有問題,年輕時那里受過傷,那不能生孩子的,八九不離十就是他易中海。
一大媽平時在家操持家務(wù),整天和鍋碗瓢盆打交道,當了半輩子家庭婦女。
現(xiàn)在除了哭,心亂如麻,沒有任何頭緒。
而易中海想起剛才聾老太給出的主意,在經(jīng)過激烈的思想斗爭后,下定了決心。
腳步沉重的走到床前,“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翠蘭,這些年委屈你了...”
一句話,讓一大媽再也繃不住了,捂著臉嚎啕大哭起來。
“當年咱們剛結(jié)婚,小鬼子抓壯丁去修炮樓,把人當畜生用,一不順心就往死里打,我就是那時候受的傷,逃回來后怕你擔心,我從來沒提起過...”
“這些年來,我本以為沒有影響,誰想到...哎~翠蘭,都是我對不起你,你打我罵我吧,這樣我心里還好受些...”
一大媽想讓易中海從地上起來,拉了兩下沒拉動,就順勢從床上出溜下來。
雙膝跪地,緊緊抱著易中海不撒手,嘴里嗚咽著。
“當家的,這事兒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我知道你比我都還想要個孩子,好幾次夜里說夢話都是...嗚嗚...都是有了孩子...”
“我也知道你稀罕孩子,每次看見棒梗他們,都喜歡的不得了...”
拍著一大媽的背,易中海又如何不知道老伴兒此時的心情,只能輕聲安慰道。
“翠蘭,趕明兒我就請半天假,去協(xié)和找醫(yī)生看看。不管咋說,都是我虧欠你太多,今后我會加倍對你好的?!?/p>
“離婚”這件事,兩口子都刻意回避這個問題。
不是沒想過,但一大媽和易中海,除非實在過不下去了,都不想走這一步。
都是五十多歲的人了,還不知道能在這世上活幾年,名聲也壞了。
倆人真離了婚,那就是兩敗俱傷的局面。
“行,我和你一起去醫(yī)院,也給我再瞧瞧。不過,當家的,王大業(yè)說還有希望...咱們要不讓他給...”
解開了心里的疙瘩,一大媽心思也活泛了起來。
夫妻本是同林鳥,王大業(yè)打易中海的臉,那也是在打她的臉。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和孩子相比,面子又不能當飯吃,能值幾個錢?
“嗯,我也在想呢,王大業(yè)這小子雖然不是個東西,但應(yīng)該有點本事。要是他真能讓我易家有后,讓我干什么都行...”
沒想到一向好面子的老伴兒,吃了大虧后,還能這么聽勸。
不管咋說,兩口子摒棄前嫌,日子有了繼續(xù)過下去的希望,就是好的。
雙手抱著一大媽,在她看不到的背面,易中海的表情卻是很耐人尋味...
......
摸黑扯了下門后的燈繩,15瓦的鎢絲燈泡閃爍幾下后,暖黃色的燈光讓屋里有些昏暗。
從熱鬧的全院大會,乍一回到空蕩蕩的屋里,一個人竟顯得有些冷清。
躺在床上打了個滾的王大業(yè)百無聊賴,眼神放空地打量著屋里。
應(yīng)該是以前的住戶改造過,把三間房子打通了,從中間開了兩扇門。
一張雙人床,一張桌子,三把凳子,還有一個煤球爐子。
唯一的家用電器,就是頭頂上的燈泡了。
這,就是王大業(yè)今后住的地方,簡直就是家徒四壁啊。
王大業(yè)對住的地方,其實沒啥太大要求,能有個遮風擋雨睡覺的地方就行。
更何況現(xiàn)在的房子可沒公攤這一說,都是實打?qū)嵉拿娣e,光一間就比自己之前住的狗窩大不少。
想想前世為了在城市里立足,四處借錢湊了個首付。
咬牙貸款買的一套12平米的二手房(括?。杭由?0%的公攤面積)。
天不亮就出去掙房貸,披星戴月才回來。
在房子里住了兩年,他愣是連白天的陽光都沒瞧見過。
又想到前世還有二十八年零三個月的房貸沒還,冰箱里還有半塊西瓜沒吃,王大業(yè)就覺得格外惆悵。
人一閑下來,就會胡思亂想。
王大業(yè)作為徹徹底底的手機黨,沒了抖音上溫柔漂亮的小姐姐陪伴,和番茄上腦洞大開的小說看,屬實太無聊了。
這三間房子產(chǎn)權(quán)現(xiàn)在還是廠里的,暫時還不能大興土木,進行翻新改造。
但可以把其中一間,改造成洗手間,再放個大浴桶,洗個鴛鴦浴也是極好的。
再添置些家具,先把那把破凳子換掉,四條腿不齊不說,坐著還夾老子屁股,明天就劈了當柴燒。
還要買點煤球和鍋碗瓢盆啥的,總不能天天在外面吃,去鄰居家蹭飯,家里不開火吧?
有了系統(tǒng),以后錢和物資肯定不愁,缺的是一個合理展示和使用的機會。
不然你一個每月工資三十五塊五的小廠醫(yī),天天吃香的喝辣的,過著比資本家還揮霍奢侈的生活。
沒有合理的收入來源,那就是老壽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煩了。
信不信用不了幾天,就會有眼紅的熱心群眾舉報,公安上門調(diào)查了。
但巧了不是,我王大業(yè)是一名有著很牛逼的中醫(yī)傳承,以及崇高的理想和奉獻精神的醫(yī)生。
治病救人期間,除了能收獲大量的聲望,勉為其難地收下一點點饋贈,這也屬正常,對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很快就來到了深夜...